当苏牧公布新片片名的那一刻,国内的封锁大网,才刚刚开始编织。
他并不知道,一场来自大洋彼岸的、带着傲慢与轻蔑的挑战,已经先一步到来。
庆功宴结束的第二天,苏牧接到了秦雅的电话。
“有时间吗?来我办公室一趟。有好莱坞的人想见你,线上会议。”秦雅的语气听不出喜怒。
“好莱坞?”苏牧有些意外,“谁?”
“杰瑞·布鲁克海默。”
听到这个名字,即便是苏牧,也挑了挑眉。
这可不是一般人。
这是好莱坞最顶级的金牌制片人,监制过的超级大片不计其数,从《珍珠港》到《加勒比海盗》,每一部都是全球票房收割机,是好莱坞工业体系最顶尖的操盘手。
他找自己干什么?
怀着一丝好奇,苏牧来到了天穹资本的顶层办公室。
秦雅已经等在了那里,她指了指面前巨大的屏幕,上面是一个视频会议的等待界面。
“对方对《盗梦空间》很感兴趣。”秦雅言简意赅。
“哦?”苏牧坐了下来,“是想投资,还是想引进?”
秦雅摇了摇头,眼神有些复杂:“都不是。他们想买断剧本。”
苏牧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过来,不由得笑了。
“看来,黑泽的名气,已经传到好莱坞了。”
秦雅没说话,按下了接通键。
屏幕亮起,一个穿着考究,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m国白人老头出现在画面中。他身后是巨大的落地窗,可以俯瞰整个洛杉矶的壮丽景色。
他就是杰瑞·布鲁克海默。
“下午好,秦女士。”杰瑞的笑容很公式化,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客气。他的目光越过秦雅,落在了苏牧身上,毫不掩饰地上下打量着。
“想必这位,就是龙国现在最炙手可热的天才导演,苏先生吧?”
“布鲁克海默先生,你好。”苏牧平静地回应。
“年轻人,我很欣赏你的才华。”杰瑞开门见山,语气里带着一种长辈对晚辈的“提携”意味,“《让子弹飞》和《我不是药神》,我都看了,非常精彩。尤其是在那么低的成本下,能取得那样的成就,令人印象深刻。”
他话锋一转。
“但是,苏先生,你应该明白,拍现实题材,和拍一部真正的科幻史诗,是两码事。”
“我看了‘黑泽’的剧本梗概,坦白说,那是我从业三十年来,见过最疯狂,也最伟大的构想。折叠的城市,失重的打斗,多层梦境的嵌套……这已经不是电影了,这是一项浩瀚的工程,它需要全世界最顶级的技术,最庞大的资金,和最有经验的团队,才有可能实现。”
杰瑞靠在椅背上,摊了摊手,脸上露出一丝毫不掩饰的轻蔑。
“而这些,苏先生,恕我直言,你和你所在的国家,目前还不具备。”
秦雅的脸色沉了下来。
苏牧却依旧平静,甚至还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
“所以,布鲁克海默先生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很简单。”杰瑞的语气变得像是在施舍,“我代表派拉蒙影业,正式向你和‘黑泽’先生提出报价。”
他伸出一根手指。
“一亿。m金。买断《盗梦空间》的完整剧本,以及未来所有的相关权益。”
他看着苏牧,像是在欣赏一个即将被巨款砸晕的穷小子。
“苏先生,这是一个你无法拒绝的数字。有了这笔钱,你可以拍十部《我不是药神》。而且,我们会将你列为本片的‘荣誉制片人’。你可以对外宣称,是你,将《盗梦空间》这部伟大的作品,带给了全世界。这对你的声望,将是巨大的提升。”
“这笔交易,对你,对‘黑泽’,对这部电影,都是最好的选择。”
他说完了,好整以暇地看着苏牧,等待着他欣喜若狂地接受。
办公室里一片寂静。
秦雅的拳头,在桌下悄悄握紧。她知道,这对任何一个龙国电影人来说,都是一种巨大的诱惑,同时也是一种赤裸裸的羞辱。
对方的意思很明确:剧本是你们的,但创造奇迹,只能靠我们好莱坞。你们,不配。
苏牧放下了茶杯。
他看着屏幕里那个傲慢的老头,忽然笑了。
“布鲁克海默先生,感谢你的慷慨。但你好像搞错了一件事。”
“哦?”杰瑞扬了扬眉毛。
“《盗梦空间》的伟大,不需要通过好莱坞来证明。”苏牧的语气很轻,但每个字都像钉子一样,掷地有声。
“至于你说的那些技术壁垒,那些所谓的‘只有好莱坞才能实现’的奇观……”
苏牧的身体微微前倾,直视着杰瑞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们不仅要实现它,我们还要用它来告诉全世界——”
“你们的时代,结束了。”
杰瑞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龙国的年轻人,竟然敢当着他的面,说出这样的话?
他愣了几秒,随即爆发出一阵夸张的大笑。
“哈哈哈哈!年轻人!有志气!我喜欢!”他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好吧,既然你执意要用鸡蛋去撞石头,我也不拦着你。我等着,等着你把钱烧光,项目破产,然后哭着来求我收购你那个烂摊子。”
“祝你好运,苏先生。”
说完,他直接挂断了视频。
屏幕,黑了下去。
办公室里,秦雅看着苏牧,眼神里充满了担忧。
“苏牧,你太冲动了。杰瑞·-布鲁克海默在好莱坞的能量超乎你的想象。你今天得罪了他,他一定会想方设法地给你使绊子。再加上国内五大的封锁……”
她没说下去,但意思很明显。
内外交困,这几乎是死局。
苏牧却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脚下京州的车水马龙。
“秦雅,你觉得,是敌人多一点好,还是少一点好?”
秦雅不解。
苏牧转过身,脸上是一种秦雅从未见过的,近乎疯狂的自信。
“我觉得,多一点好。敌人越多,等我把他们全部踩在脚下的时候,才会越有意思。”
“是时候,让全世界都听听我们的声音了。”
“帮我准备一场发布会。全球直播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