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像一层薄纱裹着青竹村,山脚下的田地泛着湿润的土黄,村民们扛着锄头陆续下田,田埂上响起此起彼伏的咳嗽声和闲聊声。云清灵站在自家那亩薄田边,望着刚整理出来的地,成就感满满,这是她在古代拥有的财产,而且还是靠着自己的双手整理出来的,未来这里将长满庄稼,金黄的麦田,火红的高粱,绿油油的红薯苗……。
青竹村地处山坳,海拔不低,气候偏寒凉,加上土壤多是贫瘠的旱田,村民们祖祖辈辈只敢种小麦高粱、土豆、红薯这些耐高寒、耐贫瘠的作物。就这还得看天吃饭,雨水多了怕涝,雨水少了怕旱,一年收成刚够糊口,遇上灾年就得饿肚子。原主父母在世时,这亩田也只是勉强种些小麦、高粱,收成全看天意,如今荒废了大半年,土壤更是板结得厉害,地里还夹杂着不少碎石子。
“若是按村里的法子深耕细作,以我这身子骨,怕是没等种上苗就累垮了。”云清灵揉了揉还在发酸的胳膊,脑海里忽然闪过穿越前刷到的无数条“懒人农法”短视频——“不用深耕也能高产”“自制有机肥改良土壤”“立体种植省空间”,那些当初只当消遣看的内容,此刻竟成了救命稻草。
她记得最清楚的,是一位农学博主分享的“土壤改良万能公式”:草木灰+腐熟有机肥+腐叶土,既能增加土壤肥力,又能改善板结,还不用费力气深耕。草木灰家里有,灶膛里每次烧完柴火都会积下不少;腐叶土也不难找,村后树林里落叶堆积,经前阵子的雨水浸泡,早已开始腐败发黑;可最关键的有机肥——粪肥,却让她犯了难。
家里就她一个人,平日里省吃俭用,连排泄都少得可怜,粪坑里那点存货,连半亩地都不够用。云清灵蹲在粪坑边,看着那浅浅一层褐色的粪肥,恨不得自己能多长几个肚子。“要是能去别人家偷点屎就好了……”这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她自己掐灭了——且不说偷东西有失体面,真被人抓住,以她“孤苦伶仃”的人设,怕是要被全村人戳脊梁骨。
没法子,只能另想办法。云清灵扛着竹筐,揣着镰刀往村后树林走去。雨后的树林潮湿闷热,地上铺满了厚厚的落叶,踩上去软软的,散发着腐殖质的腥气。她专挑那些已经发黑、一捏就碎的腐败落叶往筐里装,偶尔遇到蚯蚓,也小心翼翼地捡起来放进筐里——蚯蚓能松土,可是天然的“土壤工程师”。
一趟下来,竹筐沉甸甸的,压得她肩膀生疼。她往返了三趟,才凑够了六筐腐叶土。回到田里,她把草木灰、粪肥、腐叶土按照2:1:3的比例混合均匀,捧着混合物往地里撒。褐色的草木灰、黑色的腐叶土、褐色的粪肥交织在一起,散发出一股奇异的气味,路过的村民远远闻到,都忍不住皱着眉绕开。
“这小云怕是病糊涂了,把这些脏东西往地里撒,是想把地毁了不成?”
“就是说啊,种地哪有这么种的,不深耕不说,还弄些烂叶子混屎,真是闻所未闻。”
“可怜这孩子,没了爹娘没人教,怕是要饿肚子了。”
闲言碎语飘进耳朵里,云清灵充耳不闻。她知道,在这个人人遵循老法子种地的村子里,她的做法无疑是离经叛道的。但她没有时间解释,也懒得解释——事实才是最好的证明。
撒完混合肥,她拿起锄头,没有像其他村民那样把地翻得很深,只是浅浅地刨了一遍,因为之前清理杂草时翻动了一遍土地,所以这次轻松了不少,只要把肥料和表层土壤混合均匀就可以了。这也是“懒人农法”的精髓之一:浅耕既能减少体力消耗,又能保留土壤深层的水分和微生物,比深耕更适合贫瘠的旱田。
接下来是规划田地格局。云清灵拿着一根木棍,在地里画出一道道直线,把一整块田分成了十个方方正正的地块,就像军训时排列整齐的方队,横平竖直,一眼望去格外规整。田埂边的村民看得直摇头,连正在自家田里锄地的李伯也凑了过来。
李伯是村里的老把式,种了一辈子田,经验丰富,平日里总爱指点年轻人种地。他绕着云清灵的田走了一圈,看着那些方方正正的地块,忍不住嗤笑一声:“小云啊,你这是在玩过家家呢?种地哪有这么分的,东一块西一块的,到时候浇水施肥都不方便,还浪费地力。”
云清灵直起身,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李伯,我这是第一次正经种地,也不懂什么规矩,就想试试这么种,说不定能有不一样的收成呢?”
“试?”李伯撇了撇嘴,语气里满是不以为然,“种地可不是儿戏,春播一耽误,全年都得饿肚子。你看村里谁家不是把地连成一片种,哪有你这样割得四分五裂的?还有你这浅耕,地里的草根都没翻出来,过不了多久又会长满杂草;你弄那些烂叶子混屎,指不定还会烧苗,到时候哭都来不及。”
周围几个村民也跟着附和:“李伯说得对,小云你还是听劝,赶紧把地重新翻一遍,按老法子种吧。”
“是啊,我们都是这么种了一辈子,虽然产量不高,但至少不会颗粒无收。”
云清灵没有辩解,只是笑着点了点头:“谢谢李伯和各位叔伯的好意,我心里有数,就先这么试试,真不行了再说。”
李伯见她不听劝,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这孩子,真是轴得很,早晚要吃亏。”说完,便背着锄头回了自己的田,临走时还不忘回头看了一眼,眼神里满是惋惜。
云清灵没有理会众人的议论,继续按自己的规划忙活。她把第一块“方队”留出来种高粱——这是村里的主粮,必须种,而且她记得博主说过高粱根系发达,能固氮,正好能改善土壤;第二块种土豆,土豆耐贫瘠,产量高,而且种下去之后不用怎么打理,正符合“懒人”宗旨;第三块种红薯,红薯藤蔓能覆盖地面,抑制杂草生长,还能作为青饲料,一举两得;剩下的几块地块,她打算轮作,避免连作导致土壤肥力下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