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天宇再也压抑不住，一口鲜血喷在了昂贵的显示器上。
屏幕上，IGN总编那张意气风发的脸，被染上了一片触目惊心的红。
助理慌忙冲了进来。
“马总！马总！您没事吧！叫救护车！快叫救护车！”
马天宇挥了挥手，眼神涣散地看着屏幕。
他仿佛看到了林默那张年轻而平静的脸，正在对自己微笑。
“为什么……”
他喃喃自语，声音微弱而绝望。
幻境工坊里，林默看着NGA社区里，那座已经被加精置顶，回复超过十万楼的“魂学”大楼，转头对身边的苏轻语轻声说道。
“你看。”
“最好的故事，从来都不是被讲述出来的。”
苏轻语看着他，眼中是化不开的温柔与崇拜。
“而是被发现的。”
林默点了点头，目光却已经飘向了更远的地方，那是一个全新的，更加宏伟的构想。
他看着屏幕，仿佛穿透了数据的洪流，看到了一个全新的战场。
“不过，现在服务器的压力，应该快到极限了吧？”
“马天宇，应该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的。”
陈阳的声音，适时地响了起来，带着一丝凝重。
“默哥，我正要跟你汇报。”
“就在刚刚，我们的全球服务器，同时遭受到了不明来源的，高强度网络攻击。”
“什么玩意儿？”
胖子王磊正抱着一桶全家桶啃得满嘴流油，闻言猛地站了起来，鸡骨头都忘了吐。
“网络攻击？马天宇那孙子技穷了？又来这套？”
猴子则是一脸不屑地掏了掏耳朵。
“不是吧？上次那三板斧不管用，这次还来？他以为我们还是当初那个小作坊呢？”
“这次不一样。”
陈阳的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他指着自己屏幕上那条瞬间拉起的红色数据流。
“攻击强度，是上次的……十倍以上。”
“而且，这不是一次性的冲击，是持续性的、高频次的攻击，像浪潮一样，一波接着一波。”
“他们的目的很明确，不是为了瞬间冲垮我们，而是要让我们的服务器持续处于高负载状态，造成所有玩家卡顿、掉线。”
“这是要从根子上，毁掉我们来之不易的口碑！”
工作室里刚刚还洋溢着的狂欢气氛，瞬间冷却了下来。
所有人都围到了陈阳的电脑前。
屏幕上，代表全球各个服务器节点的绿色光点，已经有三分之一开始闪烁起代表“高压”的黄色。
“我操！还真是！”
胖子扔掉手里的鸡腿，一屁股坐回自己的工位，双手在键盘上敲得噼啪作响。
“胖爷我来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
他调出后台日志，一连串密密麻麻的异常Ip地址如同瀑布般刷过屏幕。
“源头很分散，来自全球各地，是典型的肉鸡网络……等等，不对！”
胖子的脸色变了。
“这些肉鸡的攻击模式……非常专业，协同性极高，这不是市面上那些散兵游勇能做到的！”
“这是有预谋、有组织的专业黑客团队！”
NGA的《黑魂》版块，最先出现了骚动。
“我怎么突然卡了一下？延迟瞬间跳到300ms？”
“我也是！正在打舞娘呢，一个翻滚没按出来，直接被带走了！草！”
“不会吧不会吧？服务器要土豆了？我刚买了游戏还没打过古达啊！”
“别慌，可能是网络波动，刚‘魂学’热度起来，玩家太多了，正常。”
起初，玩家们还比较乐观。
但很快，抱怨的声音越来越多。
twitch上，刚准备挑战第三个boss的主播Asmongold，屏幕里的角色突然开始原地踏步。
“what? Lag?”
他一脸懵逼，下一秒，屏幕上就弹出了“您已与服务器断开连接”的提示。
他直播间里上百万的观众瞬间炸锅了。
“tmd KASI LE! (tmd, its lagging!)”(tmd，卡死了！)”
“Lag Soul is back?”（卡魂又回来了？）
“oh no, please dont! the party just started!”（哦不，别啊！我们才刚开局呢！）
恐慌的情绪，如同病毒般，从这些头部主播的直播间，迅速蔓延到整个玩家社群。
天穹大厦，顶层。
马天宇早已被送往了私人医院，此刻坐在cEo办公室里的，是一个戴着金丝眼镜，气质阴冷的男人。
他是天穹娱乐的首席运营官，也是马天宇最忠实的走狗，赵乾。
“马总在医院休息，但他下达了最高指令。”
赵乾看着屏幕上不断攀升的攻击流量数据，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微笑。
“不计成本，不计代价。”
“他不要幻境工坊死，他要他们跪下。”
“他要让林默亲眼看着，自己一手缔造的神话，是怎么被玩家的怒火烧成灰烬的。”
电话另一头，传来一个经过变声器处理的沙哑声音。
“赵总放心，我们的‘食腐鸦’团队，最擅长的就是制造这种‘温水煮青蛙’式的绝望。”
“现在只是开胃菜，让他们先感受一下压力。”
“半小时后，主菜上桌，保证他们的服务器，连一个登陆请求都处理不过来。”
赵乾满意地点了点头。
“很好，我要让‘黑魂’变成‘卡域’，让‘魂学’变成‘掉线学’。”
“我要让所有玩家都知道，脱离了天穹的渠道，他们连最基本的游戏体验都保证不了！”
幻境工坊。
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胖子王磊的额头上已经布满了汗珠，t恤的后背也湿了一大片。
“不行……顶不住了……”
他死死盯着屏幕，声音有些沙哑。
“‘女娲’系统一直在拦截，但是攻击流量太大了！就像一个无底洞！”
“现在带宽被占用了超过70%，正常的玩家数据包，都被堵在外面了！”
“再这样下去，不出半小时，就会出现大规模的服务器雪崩！”
猴子看着论坛上越来越多的谩骂，脸色惨白。
“完了完了……好不容易逆转的口碑，这一下全要还回去了！”
“‘发现的艺术’？现在玩家只会发现自己连游戏都进不去！”
苏轻语紧咬着嘴唇，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林默。
“林默？”
林默的眼睛，死死盯着陈阳屏幕上的一条数据曲线。
那不是攻击流量，而是【黑魂】的实时销量曲线。
在攻击开始后，那条本该持续上扬的曲线，开始出现了肉眼可见的……停滞，甚至有了一丝掉头的迹象。
这意味着，潜在的玩家，在看到服务器不稳定的负面消息后，已经开始犹豫，停止购买了。
这才是最致命的。
“默哥！峰值！新的峰值！”
陈阳突然发出一声惊呼，声音都变了调。
他指着屏幕上一个刚刚爆出的，鲜红的数字，如同看着什么恐怖的怪物。
“刚刚瞬时流量冲破了5t！还在涨！”
“这已经不是商业级别的攻击了！这是战争！”
猴子双腿一软，差点没站稳，喃喃自“战争？我们拿头去打？”
林默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终于开口，声音却异常的平静。
“战争？”
“不，这只是筛选观众的门票。”
猴子愣住了，不解地看着林默。
“默哥，都这时候了，你还……”
林默没有理他，只是拿起手机，看着陈阳。
“阳哥，把‘创世纪’Z国区负责人‘盘古’计划的紧急联系方式，调出来。”
陈阳猛地一怔。
“默哥，你要……？”
林默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冰冷而疯狂的弧度。
“他想玩，我就陪他玩到底。”
“我倒要看看，是他的‘食腐鸦’硬，还是我的‘防火长城’高。”
陈阳深吸一口气，重重地点了点头。
“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