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柴荣兴家,全性一群人走在路上,崔姓壮汉意有所指的说道:
“曹名岳,我看你不只是想看热闹那么简单吧?”
“你家当年的事,和三一有关?还是和柴派有关?”
曹名岳神色有一瞬间的惊慌,那是内心想法被人拆穿的窘迫。
好在披着黑袍,带着遮面,这一抹惊慌没有被人察觉。
“崔哥,哪里的话,我家的仇人早就被我灭干净了。”
“家仇里面真要是有柴派和或者三一门的事,这些年我怎么可能让他们过的这么消停?”
“真的就只是一时兴起,没想那么多。”
崔姓壮汉走在曹名岳的身边,伸手搂住了他的肩膀,将半个身子都靠在了他的身上。
“曹名岳,你看我崔剑扬像傻子吗?反正我看你是不像!”
“哥几个既然来了,就是铁了心要趟这趟浑水了,结果在你这连一句实话都得不着吗?”
“你能活到现在,我不相信你是顾头不顾腚的人啊!”
崔剑扬的话说完,全性的十几个人纷纷停下了脚步,准备听听曹名岳怎么说。
谢禅,也就是那个邋遢的大胡子,招呼着众人道:“别在街上杵着,太显眼了,回去说。”
包括崔剑扬在内的众人觉得也有道理,就一起簇拥着曹名岳向租住的院子走去。
进了院子,众人没有说话,只是暗暗将曹名岳围在了中间。
曹名岳见躲不过了,心一横,扯了袍子说道:“我就是喜欢看别人被灭门,这个理由行不行!”
“妈的,要不是三一门一直闷不吭声,我也不至于冒这么大风险。”
“闹到这种程度,三一门居然还想着息事宁人,还不干脆点。。。”
不等曹名岳继续说下去,崔剑扬的手已经伸了出来,同时指尖凝聚出三尺剑芒。
“你再瞎说一个字,我就砍了你的脑袋,不信,你就试试!”
隔着老远,曹名岳都能感受到那把由炁构成的长剑,其上的锋利。
咽了口口水,曹名岳颓然的坐在了地上,低着头说道:“我曾经在三一门的下院住过三个月。”
“三十多年前,我差一点就是三一门的一员了,那时候左若童还不是门长,云道泽还在门中。”
“若是我真的加入了三一门,我家不会出事的,我爹娘都不会死!”
“真要是我的天赋不行,心性不行,也就罢了。”
“可是你们猜猜我没能入门的原因是什么?”
说到这里,曹名岳直接笑出了声,无奈的说道:“呵呵,仅仅是因为云道泽没有收徒的念头。”
“当时的老门长即将外出游历,本想将门长之位传给云道泽,然后让我拜在他的门下。”
“结果云道泽不仅拒绝了门长之位,也拒绝了我,我也只好回家学习家传手段。”
“你们知道我听说席源是云道泽的弟子的时候,我是什么心情吗?”
曹名岳满脸狰狞,双拳紧握,指缝缓缓流出鲜血,咬牙切齿的说道:
“我恨不得将云道泽的尸骨挖出来,再杀一次!”
“我恨不得将席源碎尸万段,食其肉,寝其皮,生啖其骨!”
人的极端性,是用任何言语都无法形容拿出来的,思想也是!
人的思想也会因为时间,因为经历,而发生天翻地覆一般的变化。
曹名岳将自己家被灭门的原因,归咎在了三一门没有收下他,不可谓不极端。
云道泽立志此生不收徒,却因为年纪大了,三重无望,渴望亲情,渴望陪伴,从而收下了席源。
席源本来的天分,和异人世家出身的曹名岳相比,相差何止千万里。
但是时间不对,就是没有缘分!
曹名岳,他不恨明月,只是恨明月高悬,却独不照他!
只是这些话,说出来像是深闺怨妇,曹名岳实在是羞于启齿,这才一直遮遮掩掩。
崔剑扬平静的说道:“所以你怕柴派不是对手,故意把自己也牵扯进来,然后再引来我们?”
曹名岳认命一般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我真正气的,不是三一门处处忍让,而是柴派的人出工不出力。”
“你们不知道,我看到席源独自一人的那一刻,是什么样的心情!”
“但是我万万没有想到,柴派围杀席源,居然只派了那么几个臭鱼烂虾,
真不知道是瞧不起云道泽,还是瞧不起三一门!”
“那一次若是柴派的这些老家伙出手,席源断不可能如此轻松的离去。”
“哪怕杀不了他,只要能拖住他,耗尽他的大半真炁,我自然会黄雀在后,要他的命!”
“没能杀了席源,我一气之下杀光了柴派的人,想着激化双方的矛盾,再从中火中取栗。”
“当时我是真怕,我怕席源没有记住我的脸!”
谢禅嘿嘿一笑,调侃道:“你就不怕我们不来啊?”
曹名岳摇了摇头,苦笑着说道:“几位哥哥的脾气秉性,我不敢说了解,还是略知一二的。”
“这样的热闹,你们知道了,不可能不来的。”
“好了,这就是全部的原因了,各位若是不满意被我利用,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吧。”
崔剑扬收了手上的剑芒,走上前给了曹名岳一巴掌。
“谁说要你命了,我们只是恨你不说实话,本来都是自愿来的,没人怕你利用。”
“有一句话你没说错,这样的大热闹,我们很难忍住不来看看啊!”
“至于你是因为什么弄出这些事,我们没那么关心,若是最后真的成了,我们还要谢谢你呢!”
这就是全性,做事全凭喜好,却从不想后果,更没人在意柴派最后的下场。
这个时候,后方的一名全性走上前来,等崔剑扬说完之后,继续说道:
“所以现在,我们不管是看热闹,还得真刀真枪的和三一门干喽?”
曹名岳点了点头,说道:“不过也不用你们出死力,就像约好的那样,事不可为,随时可以离去。”
这名全性听了曹名岳的话,转身就朝着大门走去,头也不回的说道:“那我感觉这件事现在就不靠谱。”
一个人带头,院子中的全性三三两两的站起身,很快就走了个七七八八。
最后剩下的,也就只有寥寥五人。
曹名岳、徐磊、谢禅和崔剑扬,还有最后一个独眼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