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混们的结局毫无悬念,却又出乎意料地“惨烈”。
面对况星湄和黄语萱的小混混,算是“幸运”地体验了相对“常规”的教训。
况星湄含怒出手,动作迅捷如电,拳脚带着僵尸之体的沛然巨力,专挑关节、软肋下手,噼啪作响间,几个混混便筋断骨折,惨叫着滚倒在地,失去了战斗力。
黄语萱的出手则更显章法,军队中的擒拿格斗之术在她手中使来,简洁有效,每一击都精准地让对手失去平衡或暂时麻痹,倒地不起,虽然疼痛难忍,倒也没有额外增添太多“花样”。
然而,撞上夏晓薇的那个混混,却倒了血霉。
他见夏晓薇看起来最文静柔弱,便狞笑着扑上来,想捏这个“软柿子”。
夏晓薇心中紧张,眼见对方扑到近前,脑中一片空白,下意识地将手中早已准备好的、画着简易“离火符”纹路的纸张甩了出去,同时注入了一丝微弱的筑基期灵力。
她本意只是想制造点障碍或惊吓,这符纸是她结合现代材料学的课堂作业,理论上威力应该很有限,最多冒点火星烫一下。
但或许是那混混扑得太猛,带动了气流;
或许是夏晓薇情急之下灵力输出不稳;
又或许是那符纸材料与她自身道法亲和度产生了意料之外的共鸣……
“呼——!”
那几张轻飘飘的符纸在接触到混混衣服的瞬间,并非冒出火星,而是“轰”地一下,爆燃起半人多高的炽热火焰!
火焰呈橘红色,温度极高,瞬间就将那混混的上衣点燃,并迅速蔓延!
“啊!着火啦!救命啊!!”
那混混瞬间变成了一个凄厉惨叫的火人,疯狂地在地上打滚,试图扑灭火焰,但符火异常顽强。
夏晓薇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和眼前恐怖的火人吓得呆立当场,脸色煞白,手中的其他符纸都掉在了地上。
她完全没想到自己随手画的东西会有这么大威力!
幸好附近店铺有人看到浓烟和火光,以为发生了火灾,连忙提着灭火器冲了出来,对着火人一阵猛喷,这才勉强将火焰扑灭。
但那混混已是浑身焦黑,奄奄一息,空气中弥漫着皮肉烧焦的恶臭。
就在这时,刺耳的警笛声由远及近,几辆警车疾驰而来,停在了街口。
光天化日之下,当街斗殴,还差点闹出人命,这性质可就严重了。
“呜——呜——” 的警笛声对于听觉尚未完全恢复、且对“抓捕”、“危险”等概念有深刻创伤记忆的林羽来说,无疑是强烈的刺激源!
他身体猛地一哆嗦,几乎是本能地,一头扎进了身旁马疏萤的怀里,双臂紧紧环住她的腰,将脸埋在她肩头,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
“没事,语宸,没事的,警察是来维持秩序的,不是来抓我们的,放松,放松……”
马疏萤连忙抱紧他,一只手轻拍他的后背,另一只手抚摸着他的头发,用最温柔的声音反复安抚,同时用身体挡住他的视线,不让他看到闪烁的警灯和走过来的警察。
几名警察迅速下车,控制现场,查看伤员。
当看到地上横七竖八躺着惨叫的混混,尤其是那个浑身焦黑、冒着青烟的“火人”时,带队的老警察眉头紧锁,面色严肃。
那黄毛混混头子虽然自己也疼得龇牙咧嘴,但看到警察来了,立刻像是找到了救星,指着马疏萤等人,尤其是夏晓薇,声嘶力竭地控诉:
“警察同志!就是她们!这三个女的!无缘无故打人!看把我们兄弟打的!还有那个女的!她放火!她想烧死我兄弟!你们快把她们抓起来!”
老警察看了看黄毛等人流里流气的模样和伤势,又看了看对面被围在中间、一个年轻男子正埋首在一位气质温婉的妇人怀里发抖,而出手的三个女子虽然漂亮,但此刻或俏脸含煞,或面沉似水,或脸色苍白惊魂未定,确实不像寻常弱女子。
他走到马疏萤面前,态度还算客气:
“这位女士,我是派出所的警官。请您配合一下,说一下刚才这里发生了什么情况?这几个人指控你们故意伤人和纵火未遂。”
马疏萤轻轻拍着林羽的背,抬起头,脸上带着从容得体的微笑,语气平和却自有一股不容小觑的气度:
“警官你好。我是马疏萤,来自港岛。我先生是香港警务处高级警督。这次是带家人和朋友来内地旅游散心的。”
她先点明了自己“警属”且是“港客”的身份,占据了一定的立场优势。
她指了指地上的黄毛等人,继续说道:
“我们好好地在街上走着,这几个人突然拦住去路,出言不逊,公然调戏我和我的女儿、朋友们,甚至意图动手动脚。我的女儿和我的朋友们出于自卫,才不得已出手制止他们的不法侵害。至于那位先生所说的‘纵火’……”
她看向夏晓薇,语气略带无奈,
“我想可能是误会。我们这位朋友胆子小,被他们吓到了,手里刚好拿着准备点蚊香的火柴还是什么,不小心掉在了那位先生身上?也可能是那位先生自己抽烟不小心点着了衣服?我看他刚才情绪挺激动的,或许还喝了酒?”
马疏萤这番话,避重就轻,将主动出手定性为“自卫”,将可怕的符火轻描淡写成“不小心掉落的火柴”或“自己点着”,还暗示对方醉酒失态,可谓滴水不漏。
这时,黄语萱上前一步,从随身携带的精致手包中取出一本证件,面无表情地递到老警察面前:
“警官同志,我是国家特事办高级专员,黄语萱。奉命保护香港马女士一行在内地的绝对安全。根据我的初步判断,刚才这伙人行为诡异,蓄意挑衅,不排除是境外敌对势力试图接近、骚扰甚至挟持我方重点保护对象的可能性。我建议,立刻将他们全部带回,进行深入调查,查明其真实背景和意图!”
国家特事办!
高级专员!
境外敌对势力!
重点保护对象!
这几个词如同重磅炸弹,砸得老警察和他身后的年轻警员心头巨震!
他们虽然只是基层民警,但也隐约听说过国家有一些处理特殊事务的机密部门,权限极高!
黄毛等人听到“特事办”、“境外势力”这些词,再傻也知道踢到铁板了,而且还是烧红的铁板!
他们吓得魂飞魄散,连连摆手辩解:
“不不不!警官!我们不是间谍!我们就是……就是看她们漂亮,想搭个讪,开个玩笑!”
“对啊!就是闹着玩的!谁知道她们下手这么狠啊!”
“警官你看,我们伤得这么重,我兄弟都快被烧死了!她们一点事都没有!真要打起官司来,她们这算防卫过当吧?肯定不占理啊!”
老警察看着双方,一个头两个大。
一边是背景深不可测的“特事办”和港岛高级警督家属,一边是伤情惨重但明显理亏的地痞流氓。
他本能地想和稀泥,平息事端,于是放缓语气对马疏萤和黄语萱说:
“这个……马女士,黄专员,您看,这事儿……双方都有不妥。他们呢,嘴巴不干净,该教训。但您这边……毕竟也没受什么实际损失,他们伤得也确实不轻,那个还烧成那样……真要追究起来,程序复杂,对您几位也不方便不是?要不……咱们调解一下,让他们道个歉,赔偿点精神损失,这事儿就算了了?”
“算了?”
一直冷眼旁观的况星湄听到这话,气极反笑,她上前一步,盯着老警官,语带讥讽:
“啊sir,我今天算是长见识了。我还以为内地扫黑除恶这么彻底,早就没有这种当街调戏妇女、还威胁要‘废了’别人的黑恶势力了呢!原来还有啊?而且看样子,你们警方还挺‘体谅’他们的嘛?是不是还要我们反过来赔偿他们的医药费啊?”
她越说越气,声音也提高了几分:
“那按照啊sir你的逻辑,是不是今天如果我们只是四个普通弱女子,被他们堵在这里羞辱了、甚至伤害了,事后哭哭啼啼来找你们报案,你们也会说‘哎呀,反正你们也没出大事,他们就是开玩笑过头了,告起来多麻烦啊,要不就算了’?这就是你们保护公民人身安全的态度?!”
老警察被况星湄连珠炮似的质问呛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尴尬不已:
“这位小姐,话不能这么说,情况不一样嘛……”
“有什么不一样?!”
黄语萱的声音陡然转冷,她收起了证件,目光锐利如刀,扫过老警察和他身后的警员,
“警官同志,看来你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我执行的,是最高级别的‘国’字头护卫任务。任何意图接近、威胁保护目标的行为,我都拥有临机处置的最高权限。换句话说……”
她看了一眼地上哀嚎的混混们,语气冰寒,
“我就算当场击毙他们,也只需要事后补一份报告。而现在,我不但怀疑他们是蓄意骚扰,更怀疑他们背后是否有人指使,甚至怀疑……”
她的目光最终落在老警察脸上,一字一顿,
“是否有本地势力,包括某些执法不公者,在为他们提供便利或企图掩盖真相!如果这件事不能得到公正、迅速、彻底的处理,我将不得不启动内部审查程序,并向你的上级部门,以及更高层级的纪检监察单位,正式报告‘疑似警匪勾结、危害国家安全重点人员’的情况!”
击毙只需补报告!
危害国家安全!
警匪勾结!
黄语萱的话,彻底封死了和稀泥的所有可能,将事件性质拔高到了一个让基层民警根本无法承受的恐怖高度!
老警察额头的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他看着眼前这位气质干练、眼神冰冷的“黄专员”,又看了看她身后那位温婉从容却背景深厚的香港女士,以及那个依旧埋首妇人怀中、身份显然更加神秘的年轻男子,心中再无半点侥幸。
他知道,今天这事儿,一个处理不好,别说他的警服,恐怕连带他的上级,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误会!黄专员,完全是误会!”
老警察连忙挺直腰板,换上一副公事公办、正气凛然的面孔,转身对着手下厉声道,
“还愣着干什么?!把这几个涉嫌寻衅滋事、侮辱妇女、疑似有境外背景的可疑人员,全部给我铐起来!带回所里,严加审问!那个受伤的,立刻叫救护车,但派人跟车看守,治好一点就立刻提审!”
他又转向马疏萤和黄语萱,赔着笑脸:
“马女士,黄专员,还有各位,实在抱歉,是我们工作不到位,让您几位受惊了。请放心,我们一定彻查此事,严肃处理,绝不姑息!也会加强这一带的巡逻,确保不会再发生类似事件!您几位如果需要去医院检查或者做笔录……”
“不必了。”
黄语萱打断他,语气稍缓,
“我们的人没有受伤。后续处理,我会派专人与你们对接。现在,请你们立刻清理现场,不要引起更多围观和骚动,以免对保护目标造成进一步困扰。”
“是是是!明白!立刻清理!”
老警察如蒙大赦,连忙指挥手下驱散渐渐围拢的好奇人群,将地上惨叫的混混一个个拖上警车,现场很快被控制住。
一场险些升级的冲突,在特事办的“降维打击”和近乎威胁的警告下,被迅速平息。
但空气中残留的火药味和那烧焦的气息,以及林羽在马疏萤怀中依旧微微的颤抖,都提醒着众人,平静的表面之下,潜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暗流与危险。
而对于夏晓薇来说,那失控的火符和她苍白的面容,也预示着,她所掌握的“知识”,或许比她想象中,更具力量,也更具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