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乌鲁木齐出发,王振国和小诺驱车向西,沿着蜿蜒的公路驶向帕米尔高原。这是韩立军曾经驻守过的地方,也是他牺牲的所在地。
越往西行,景色越发壮阔苍茫。雪山在远处连绵起伏,像一条条白色的巨龙横卧在天际。高原的风开始变得凛冽,吹得车窗嗡嗡作响。
小诺望着窗外飞速掠过的景色,轻声说:“这里的风好大,爸爸当年在这里一定很辛苦。”
王振国单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握住小诺的手:“是啊,这里的风像刀子一样。但你爸爸总是说,这风虽然凛冽,却能让人保持清醒。他说帕米尔的风就像他对祖国的爱,强烈而永恒。”
经过一整天的车程,他们终于抵达了韩立军生前所在的边防连队驻地。连队已经现代化了许多,新建的营房和设施取代了过去的土坯房,但那份边防军人特有的坚毅气质却丝毫未变。
现任连长是个三十出头的精悍军官,早已接到通知在此等候。他向王振国庄重敬礼:“首长好!我是边防某连连长李卫国。得知您要来,我们全连官兵都很激动。”
王振国回礼后,向李连长介绍小诺:“这是我爱人韩小诺,她是韩立军烈士的女儿。”
李连长的眼神顿时充满敬意:“韩立军烈士是我们连队的骄傲,每年新兵入营,第一课就是学习他的事迹。”
在李连长的带领下,他们参观了连队荣誉室。墙上挂着韩立军的照片和事迹介绍,玻璃柜里陈列着他的遗物——一本已经发黄的日记本、一支钢笔、还有一个用子弹壳做成的简易哨子。
小诺久久凝视着父亲的照片,那是她从未见过的一张——韩立军穿着军大衣,站在哨所前,背后是茫茫雪山,他的笑容却比阳光还要灿烂。
“能带我们去他牺牲的地方看看吗?”王振国轻声问。
李连长点点头:“已经安排好了,明天一早出发。那段路不太好走,今晚请先在连队休息。”
第二天拂晓,他们乘坐连队的越野车向边境线进发。路越来越险峻,最后一段只能徒步前行。高原的寒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每走一步都需要付出很大力气。
小诺喘着气,王振国紧紧拉着她的手:“还好吗?要不要休息一下?”
小诺摇摇头:“爸爸当年每天都要走这条路,我能坚持。”
经过两个多小时的艰难跋涉,他们终于到达了那个着名的18号哨所。这里海拔超过4500米,是中国西部边境线上的重要哨点。
哨所建在一个陡峭的山坡上,四周是皑皑雪山。国旗在哨所上空猎猎作响,两名哨兵在严寒中挺立如松,目光警惕地注视着国境线。
李连长的声音在寒风中有些颤抖,“他说,帕米尔的风再凛冽,也冷不了中国军人的热血。”
小诺静静地听着,泪水刚流出就几乎在脸颊上结冰。她走到哨所边缘,望着父亲牺牲的方向,突然明白了很多事情。
她明白了为什么父亲总是说“守土有责”;明白了为什么这些军人能在如此艰苦的环境中坚守;明白了那种超越个人生死的大爱。
王振国站在她身边,将大衣披在她身上:“你爸爸曾经跟我说,每次站在这里,看着脚下的国土,就会觉得所有的付出都值得。他说,这里的风虽然凛冽,却吹不散军人对祖国的热爱。”
小诺依偎在丈夫怀里,感受着帕米尔高原凛冽的风,也感受着其中蕴含的深沉爱意。那爱,如同这高原的风,强烈、纯粹、永恒。
“我终于理解爸爸了。”她轻声说,“他的爱,就像这帕米尔的风,凛冽却深情。他爱这片土地,爱得深沉,爱得无悔。”
在返程的路上,小诺做了一个决定:要在帕米尔高原捐建一所希望小学,让这里的孩子们能够接受良好教育,将来更好地建设自己的家乡。
“这也是一种传承,不是吗?”她对王振国说,“爸爸用生命守护这片土地,我们可以用爱滋养这里的未来。”
王振国握紧她的手,眼中满是赞许和爱意:“老韩一定会为你骄傲的。”
帕米尔的风依旧凛冽,但却不再寒冷。因为其中融入了两代人的爱与坚守,融超越了时空的深情与传承。在这片神圣的高原上,爱以最纯粹的形式延续着,如同永不消逝的风,吹拂着过去,也滋养着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