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强和王振国谈笑间，都各自怀念着以前。
此时，李大强顿了顿，老周明年退休，组织上找我谈过，想让我接他的班。
可以啊！那级别也高了吧？王振国拍拍他的肩，老王头肯定高兴坏了。
提起岳父，李大强笑了：老爷子身体硬朗着呢，上个月还跟小区里的年轻人打篮球，把人家小伙子累趴下了。
两人哈哈大笑，笑声惊动了厨房里的母女。王秀探头出来：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男人的秘密。王振国做了个鬼脸，随即正色道，对了，老李，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
什么事？
王振国压低声音：你和嫂子......没再要个孩子？
这个问题像一颗小石子，投入李大强平静的心湖。十年前的那些担忧与挣扎，本以为早已随时间淡去，此刻却又浮上心头。
没有。他轻声回答，一开始是因为担心小诺，后来工作忙，就......
理解。王振国点点头，不过现在小诺都这么大了，你们不考虑......
在考虑。李大强出乎意料地说，其实......我们最近正在尝试。
王振国眼睛一亮：真的？那太好了！建军要知道肯定高兴坏了。
先别声张。李大强赶紧说，还不确定能不能成呢。秀儿年纪也不小了......
说什么悄悄话呢？王秀端着果盘走过来，小诺去写作业了，咱们吃点水果。
李大强接过果盘，趁机捏了捏妻子的手。这个细微的动作没有逃过王振国的眼睛，但他识趣地没有多问。
送走王振国后，李大强帮小诺检查了作业，然后回到卧室。王秀已经洗完澡，正坐在梳妆台前抹护肤品。镜子里的她依然美丽，只是颈部的线条不再像十年前那样紧致。
振国跟你说什么了？神神秘秘的。王秀从镜子里看着丈夫。
李大强走到她身后，双手搭在她肩上：问我们为什么不再要个孩子。
王秀的手停顿了一下：你怎么说的？
我说我们正在尝试。李大强俯身，在妻子耳边轻语，不是吗？
听了丈夫的话，王秀的脸红了，轻轻推了他一下：小诺还在隔壁呢。
她都十六岁了，什么都明白了。
李大强笑着直起身，说真的，秀儿，你......还想要吗？
王秀转过身，认真地看着丈夫：你呢？还担心小诺会......
不担心了。李大强摇摇头，小诺比我们想象的更坚强、更懂事。上周她还问我，为什么没有给她生个弟弟妹妹呢。
这孩子......
王秀眼中泛起温柔的光，其实，我上周去医院做了检查。
李大强心头一跳：怎么样？
医生说一切正常，虽然年纪大了点，但身体条件很好。王秀轻声说，所以......
李大强没等她说完，一把将妻子搂进怀里。十年前的那些恐惧与犹豫，如今看来都那么遥远。小诺已经长大，他们的生活稳定幸福，是时候开启新的篇章了。
不过别抱太大希望。王秀靠在他胸前说，毕竟我这个年纪......
顺其自然。李大强吻了吻她的发顶，有是惊喜，没有也不遗憾。
一个月后，马建军如约而至。他比十年前胖了一圈，但精神奕奕，怀里抱着八个月大的儿子，身边跟着美丽的维吾尔族妻子阿孜古丽。小诺一见小家伙就喜欢得不得了，抢着要抱。
轻点，他可沉了。马建军小心翼翼地把儿子交给小诺，叫姐姐。
小家伙不怕生，冲小诺咯咯直笑，口水流了一下巴。小诺手忙脚乱地擦着，眼里满是喜爱：他好可爱啊！叫什么名字？
马小军。马建军骄傲地说，小名军军。
俗不可耐。王振国在一旁吐槽，亏你想得出来。
你懂什么，这叫传承。马建军反击道，随即转向李大强，老李，听说你要升职了？可以啊！
李大强谦虚地摆摆手：还没定呢。他看了看正逗孩子玩的小诺，压低声音，其实有件事想告诉你们......
他把马建军和王振国拉到阳台，说了他和王秀正在尝试要孩子的事。两个老战友一听就炸了，马建军直接掏手机：我得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我老婆！她有认识的妇产科专家......
别别别！李大强赶紧拦住他，还不一定呢，秀儿年纪大了，风险也大。我们就是顺其自然......
什么顺其自然！王振国一脸严肃，这事儿得科学规划。我认识军区总院的......
三个大男人在阳台上嘀嘀咕咕，惹得客厅里的女人们频频侧目。阿孜古丽好奇地问王秀：他们在说什么呀？这么神秘。
王秀脸一红，摇摇头：谁知道呢，男人的话题吧。
小诺却突然抬头，眼睛亮晶晶的：妈妈，你是不是要给我生弟弟妹妹了？
王秀手里的茶杯差点掉在地上：你......你怎么......
小诺得意地说，上个月我看到你在看婴儿用品网站，还有......她压低声音，爸爸书桌抽屉里的《高龄产妇指南》。
王秀的脸红得像熟透的苹果。阿孜古丽善解人意地转移话题：小诺喜欢弟弟吗？
超喜欢！小诺亲了亲怀里的小军军，我要当最好的姐姐！教他写作业，带他出去玩，保护他不被欺负......
听着女儿兴奋的计划，王秀的眼眶湿润了。十年前的那些担忧多么多余啊，小诺不仅不会嫉妒，反而如此期待成为姐姐。
晚饭后，送走了马建军一家和王振国，小诺主动请缨洗碗。李大强和王秀坐在客厅，听着厨房里传来的水声和女儿的哼歌声，相视一笑。
秀儿，李大强突然说，明天我陪你去医院做个全面检查吧。
王秀惊讶地看着他：怎么突然......
刚才建军和振国说得对。李大强握住妻子的手，既然决定了，就要科学对待。你年纪不小了，我们得做好万全准备。
王秀感动地点点头：
第二天，李大强请了假，陪王秀去了军区总院。一系列检查下来，医生的话让他们喜出望外：王女士的身体状况非常好，完全具备怀孕的条件。而且......医生翻看着化验单，根据激素水平判断，你可能已经怀孕了。
什么？李大强和王秀同时惊呼。
进一步的检查证实了医生的猜测——王秀已经怀孕六周了。走出医院时，李大强的手一直在抖，连车钥匙都插不准。
小心点！王秀笑着按住他的手，别乐极生悲。
李大强深吸一口气，转头看着妻子，眼里闪着泪光：秀儿，我不是在做梦吧？
王秀捏了捏他的脸：疼吗？
李大强傻笑着点头，那就是真的。
两人相视而笑，十年前的犹豫与担忧，在这一刻烟消云散。回家路上，李大强给周部长发了条信息，申请调休两天。他需要时间消化这个好消息，更需要时间规划他们全新的未来。
当车停在小区门口时，李大强突然想起什么：要不要告诉小诺？
王秀想了想：等三个月稳定了再说吧，给她个惊喜。
李大强点点头，随即又担心起来，她会不会觉得我们瞒着她......
不会的。王秀自信地说，我们的小诺，已经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