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委屈上了?”小明瞪向钱汀,“说好的好姐妹呢?你把我忘了多少天你自己好好想想!”
面对小明的怒火,钱汀无言以对,“……不然我给你磕一个?”
白在一旁幸灾乐祸,“我赞成。”
钱汀斜睨他一眼:“就你长嘴了?一天天赞同这个赞同那个,身份都被扒完了,还在这傻乐呢。”
白戳开系统面板质问阿多来:【你就这么纵容她吗!!!凭什么?就凭她是那个人的……!!!】
话还没打完就被阿多来强行禁言了,并给予回复:【请您不要以一己之私诋毁我方优秀执法者,钱汀大人以其过硬的实力完成过大大小小数十桩突发事件,还积极参与最新研究计划,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至于她的私人感情问题,我们无权过问。】
白沉默片刻,“……说到底还不是特权阶级。”
钱汀平静注视他,语气温和:“是的,我可以向你发誓,我为此拼过命,忍受过很多人无法忍受的痛苦。但我更要承认,许许多多的人连只要忍受痛苦就能蜕变的机会都没有。”
“特权永远存在,因为人生本身,就不是一场公平的赛跑。每个人起始的位置都不同,但我问心无愧。”
白一时之间觉得自己好像立于一片宁静的湖泊之上,周遭的一切都是如此祥和,连最咄咄逼人的那两人都褪去了尖锐的外壳,露出了人最本身最柔软的姿态。
向下望去,可以看到湖泊最底下沙石的模样,但有一股暗流在其中翻搅,好像非要把所有平静都打破才开心。
“你凭什么问心无愧?”白没有想过,褪去一切神秘的伪装,自己原来能问出这种问题。
“从没有一个无辜者死在我剑下,我救过很多人,我保证了游戏的相对公平,也从没有挤占过不属于我的名额,我为什么不能问心无愧?”
“如果你今天才认识我,那我该是你仰望的强者,可你见过我狼狈逃跑的样子,你看着我一点点变得比你厉害,你就会觉得她凭什么?”
白:“可你确实享受了特权。”
钱汀眨了下眼,“你知道辩论中最重要的是什么吗?不是道理的正确性,是把你辩倒就可以了。”
看着钱汀的眼睛,白有些心慌,下意识觉得有什么东西要脱离掌控了,更准确的说法是——有什么东西,要超出他的认知极限了。
“白……作为宗室姻亲,在你短暂的人生里,你享受了大部分人一辈子都享受不到的特权。包括但不限于名师指导、先辈庇荫,他们为你铺就了一条康庄大道,哪怕你是个弱智,只要按着既定的道路往前走,这辈子就差不了。”
“那个时候你为什么不问……你凭什么享受特权?你凭什么问心无愧?”
没再理脸色灰败下去的白,钱汀看向明阿特依,“考虑的怎么样,你看白现在都这样了,他们的阵营能是什么好东西?”
既然要骂,钱汀自然不吝于句句带刺,将人贬到底。
“他不是那种人。”小明看着脸色不好的白,为他辩解了一句,转头对钱汀说:“你别逗孩子。”
钱汀当然知道白不完全是那种人了,要真是那样,根本不会对她的话有半点反应。
只是既然要互相捅刀子,肯定要往最难受的地方捅。
白痛苦于自己的德不配位,一直一直。
但这些与她又有什么关系呢,此刻白又不是向她寻求帮助的迷茫羔羊。
小明决定了解下情况再行定夺,最终住进了余笑安排的宿舍。
深夜,被一阵古怪的抓挠声吵醒,小明翻身下床循着声音的方向摸去,宿舍早已熄了灯,即使是校长亲自安排的宿舍也没能避免,但小明想,不排除余笑那个家伙公报私仇,假装忘记安排。
小明一把拉开窗帘,窗外空空荡荡,微弱的月光照进窗户,总算不至于两眼一抹黑,小明没有靠近窗户,侧耳倾听。
余光扫过镜子,赫然发现镜中矗立着一个黑影。
她此刻身体偏向窗户,人是有些歪斜的,镜中的人影却直直挺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