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把安第斯山脉的雪顶染成金红,风卷着高原的寒气掠过陆野的发梢,他勒住胭脂的缰绳,望着北方天际那抹渐暗的霞光,粗略算来,离开大宋竟已过去半年了。
马蹄下的碎石被踩得 “咯吱” 轻响,陆野想到空间里面饱满的玉米种子,心里忽然涌起一阵踏实。这半年的奔波,从辽境到小兴安岭,从白令海峡到美洲,翻过山、渡过海、遇过友善的部落、也打过难缠的土着,如今终于把三种救命的粮种攥在了手里。
他想起在土豆部落时的场景,那天跟着酋长去收割,大概一亩田里挖出的土豆装了满满二十个麻袋,每个麻袋约莫百斤重,算下来竟有两千斤!当时他还以为自己数错了,蹲在田边反复清点,直到酋长笑着用手势比划 “年年如此”,才敢相信这些土着粗放的种植还能有如此产量。要知道在大宋,就算是最肥沃的江南水田,粟米亩产也不过三百斤,遇上灾年,更是连一百斤都收不上来。这土豆的产量,竟是大宋高产作物的六倍还多!
后来在墨西哥盆地看玉米收割,他也特意询问过,大概一亩地面积,收割的玉米穗子剥出的籽粒,足足有七百斤。陆野心里暗自盘算:玉米耐旱,既能种在中原的平原,也能种在西北的旱地,要是大宋百姓学会种植,光这七百斤的亩产,就能让不少靠天吃饭的农户吃饱肚子。最让他惊喜的还是红薯。在雨林边缘的部落,他见土着从一亩地里挖出了三千五百斤红薯,藤蔓下的块茎堆得像小山,连最小的红薯都有拳头大。土着只用最粗放的方式种植 ,把藤蔓往地里一埋,既不施肥,也不除草,竟能有这般产量。陆野当时就想,若是大宋的农户能给红薯施些农家肥,再选种培育,亩产岂止三千五百斤?说不定能冲到五千斤!
“这般产量,说出去怕是没人信。” 陆野低声自语,意识探进空间里,里面的玉米已经长到一人高,叶片翠绿,穗子开始灌浆,再过一个月就能成熟;土豆的幼苗也冒出了土,嫩绿色的叶子舒展着,透着勃勃生机;红薯的育苗床里,白色的根须已经扎进土里,就等着移栽。他特意把空间里的苜蓿和蔬菜都清理了,存放到静止空间;划分成三块田,都种上了,没有再浪费土地种辣椒,那个不急。
陆野一抖缰绳,朝着北方疾驰而去。他没再靠近任何印第安部落,一来是怕打扰原住民的生活,二来是归心似箭,只想尽快带着粮种返回大宋。脚下的南美平原开阔平坦,虽偶有低矮的灌木和湍急的溪流,却比来时翻山越岭顺畅太多。踏雪和胭脂的蹄子踩在松软的草地上,发出 “哒哒” 的轻响,玉风和雪羽则在高空盘旋,雪白的翅膀划破天际,既是探路,也帮着留意周围的动静。
“走了,回家。” 陆野轻夹马腹,胭脂会意地嘶鸣一声,踏着山下平原的晨露,朝着白令海峡的方向疾驰。玉风和雪羽早已盘旋在高空,雪白的翅膀划破淡蓝色的天幕,时不时俯冲下来,用尖喙啄啄他的帽檐,像是在催促,又像是在确认路线,这一路回程,他们避开了所有印第安部落的聚居地,只沿着平原边缘的兽道前行,既不会打扰原住民,也能借着海东青的探查,避开潜在的危险。
平原的风带着草木的清香,吹得人神清气爽。陆野勒住缰绳,目光扫过不远处的灌木丛,枝叶间闪过一抹橙黑相间的影子,是一只美洲豹。这兽的皮毛油亮顺滑,花纹像泼墨般错落,在阳光下泛着光泽,正是难得的好皮子。他心里一动,脚步放轻,借着灌木丛的掩护悄悄靠近。
美洲豹似乎察觉到了动静,猛地转身,琥珀色的眼睛盯着陆野,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嘶吼,爪子在地上刨出浅坑。陆野没有贸然进攻,只是缓缓释放出一丝灵力威压,这股气息比野兽的凶性更具威慑,美洲豹的身体瞬间僵住,嘶吼声弱了几分,脚步也开始往后退。
趁这间隙,陆野身形一闪,拳头迅速击出,精准地落在美洲豹的脖颈处。只听 “噗” 的一声轻响,美洲豹连挣扎都没来得及,便倒在地上。陆野上前检查了一番,确认皮毛完好无损,才从空间里取出剥皮刀,小心地将整张豹皮剥下,这皮子又厚又软,边缘还带着温热的血迹,回去后硝制好,无论是送人,还是留着自己用,都是难得的珍品。
接下来的路程里,陆野沿途猎杀了不少毛色特别的动物:在草原上遇到一群火烈鸟,他挑了两只羽毛最鲜红的,取其尾羽,打算回去找汴梁的工匠,做几把漂亮的羽扇;在林地边缘撞见一只银狐,通体雪白,只有尾巴尖带着一点黑,他小心剥下狐皮,想着这皮子漂亮,要是送给范婉儿.......;还在河边遇到一只巨鳄,鳄皮坚硬厚实,能用来制作护臂或盾牌,他也没放过,仔细处理后收进空间。
最让他惊喜的,是在靠近亚马逊雨林边缘时遇到的那条巨大森蚺。当时他正牵着马在河边饮水,忽然听到身后传来 “哗啦” 的水声,一条水桶粗的森蚺正从水里探出头,猩红的舌头吐着信子,眼睛死死盯着胭脂。陆野心里一紧,连忙将胭脂收进空间,腰间的短刀瞬间出鞘。
森蚺猛地扑了过来,身体像鞭子似的甩向陆野。他侧身避开,短刀顺势砍在森蚺的七寸处,却只留下一道浅伤,这东西的皮太滑了!陆野不敢大意,运转灵力灌注全身,双手抓住森蚺的头部,猛地发力,将它狠狠摔在地上。森蚺吃痛,身体蜷缩起来,想要缠住他的腿,陆野却早有准备,短刀再次落下,这次用上了十足的力气,终于刺入森蚺的七寸,任由将死的森蚺挣扎了一会,陆野开始处理森蚺。
陆野特意留了完整的蛇皮,这蛇皮足足有五丈长,纹理清晰,韧性十足,硝制后能做不少东西,而且蛇肉也能食用,他割下几块最鲜嫩的肉,用盐腌制好,收进空间当干粮。想着回去后,做几件护具。
回程的路比陆野预想的还要顺利。平原上没有陡峭的山崖,也没有复杂的林地,踏雪和胭脂跑起来格外顺畅;玉风和雪羽始终在前方探路,遇到河流就指引他找到浅滩,遇到兽群就提醒他绕路;偶尔遇到下雨,他就躲进帐篷,看着外面的雨帘,检查一下作物的情况,再处理白天猎杀的猎物皮毛,日子过得充实又安稳。
又是十几天后,陆野终于看到了白令海峡的海岸线。海水泛着暗蓝色,岸边的沙滩上还留着海浪冲刷的痕迹,远处的海面上,几只海鸟正低空盘旋,发出清脆的鸣叫。他勒住马,翻身下来,望着熟悉的海峡,心里忽然涌起一阵踏实,离家越来越近了,再过不久,就能回到大宋,把那些珍贵的种子交给范仲淹,让百姓们能种上这些新作物。
放出舠鱼船,拉起风帆,“玉风,雪羽,咱们该渡海了。” 陆野对着高空喊道,两只海东青立刻应和一声,在前面带路。他跳上船,双手握着木杆,用力一撑,船身劈开海浪,留下一道长长的水痕,像一条银色的带子,连接着美洲和亚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