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如水,悄然漫过指缝。
在系统的精密模拟下,裴清的小腹开始有了明显的变化,不再是完全平坦,而是呈现出一种柔和的弧度。
这个变化,如同最有效的催化剂,进一步扭曲并固化了凤三娘的心态。
最初那点因孩子来历而产生的膈应与愤怒,早已在她自我构建的“伟大牺牲”与“绝对占有”的逻辑中被消化、转化。
她似乎真的开始尝试将裴清腹中这个“来历不明”的血肉,当作自己的所有物来对待。
她开始投入扮演起“期待孩儿降生的妻主”这一角色。
“慢些走,当心脚下。”看到裴清起身动作稍快,凤三娘会下意识地伸手虚扶一下,语气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紧张。
她吩咐厨房变着花样准备滋补又清淡的膳食,所有进嘴的东西都要经过严格检查。
她甚至开始下意识地减少外出应酬,更多的时间待在府里,待在这里,仿佛守着什么稀世珍宝。
而裴清,则完美地适应并享受着这个全新的“孕夫”角色。
他不再仅仅是那个脆弱、需要被拯救的苏辞玉,他的身上开始散发出一种柔和而宁静的气息。
他会坐在铺了厚厚软垫的椅子上,手指无意识地轻轻抚摸着自己微隆的小腹,眼神低垂,唇角带着一丝满足而恬淡的笑意。
那姿态,仿佛全身心都沉浸在孕育生命的奇迹与喜悦之中,带着一种圣洁的光晕。
当凤三娘处理完事务,带着一身疲惫来到竹苑时,他会抬起眼,对她露出一个比以往更加柔软、更加依赖的笑容,轻声问:“事情都忙完了?累不累?”
有时,他甚至会主动递上一杯温水,那动作自然无比,仿佛他们真的是一对期待新生命到来的寻常爱侣。
而且这细微的互动,总能极大地取悦凤三娘。
她看着裴清身上日渐浓郁的、那种属于孕夫的独特气息——一种褪去了少年青涩,糅合了脆弱与坚韧,仿佛承载着生命希望的柔和光晕,只觉得心头发热。
她发现自己不仅不排斥,反而愈发被这种姿态所吸引。
这是一种与她过往认知中完全不同的男性魅力,温顺、依赖,却又因父性的本能而透出一种内在的力量感,让她产生一种强烈的、想要将这副模样的他牢牢圈禁在自己羽翼之下的欲望。
更让她心底隐秘处泛起一丝快意的是,她开始想象,这个流淌着林素月血脉的孩子,出生后,却要唤自己“母亲”,承欢于她的膝下。
这何尝不是对林素月最彻底的羞辱和胜利?
她凤三娘,不仅得到了苏辞玉的人,得到了他的心,还将主宰他“孩子”的命运!这种全方位的、碾压式的占有,让她沉醉。
她甚至开始觉得,眼前这幅岁月静好的画面,就是她一直追寻的归宿。
然而,在这幅看似完美的画卷中心,裴清却感到一丝美中不足。
这日午后,凤三娘因一桩紧急的生意必须亲自出门处理。
她反复叮嘱裴清好好休息,又严厉吩咐了侍男小心伺候,这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终于只剩下裴清一人。
他脸上那温婉恬静的笑容慢慢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慵懒的神情。
他靠在软枕上,手搭在微隆的腹侧,感受着系统模拟出的、那种生命在体内孕育的奇异饱满感。
‘系统,’他在脑海中开口,语气带着一种艺术家审视自己作品时的满足,‘这个‘孕夫’的角色,体验感确实新奇。每一个细微的反应,每一次情绪的微妙波动,都值得仔细玩味。’
‘宿主您演绎得完美无瑕!’系统立刻送上恭维,‘凤三娘已经完全沉浸在您编织的梦境里了。她对‘胎儿’的认同度正在稳步提升。’
裴清轻轻哼了一声,指尖在腹侧有节奏地轻轻点着。
‘可惜……’
他顿了顿,语气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索然,‘观众还是太少了。’
‘嗯?宿主的意思是?’
‘凤三娘一个人,’裴清的声音里透着一股高处不胜寒的寂寞,‘她的反应固然有趣,看久了,却也难免单调。她现在已经完全进入了状态,惊喜和挣扎都变少了。这种全方位的沉浸式表演,只有一个主要观众,实在是……有些浪费了。’
他渴望更广阔的舞台,渴望看到更多人因他这精心设计的孕态而露出柔情或勾起口口的表情。
尤其是……那些真正的气运之子,比如林素月。
如果她知道她曾经的控制工具,在逃离她掌控之后还怀上了她的“孩子”,该会露出怎样精彩的表情?
那一定比凤三娘这种逐渐趋于“习惯”的反应,要刺激得多。
‘真想看看林素月知道这个消息时的样子。’裴清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恶劣的兴味,‘还有那个看似超脱的柳引,唔,对她来说这样应该还是太刺激了些,不过我倒是挺期待的。’
他享受这种操纵他人情绪的快感,如同最顶级的饕客品尝珍馐。
而目前,只有凤三娘这一道主菜,虽然美味,但品种终究单一了些。
‘宿主,您的意思是……要主动将消息扩散出去?’系统谨慎地询问。
‘不急。’裴清重新闭上眼,感受着腹部那模拟出的温暖的饱胀感,‘舞台要一步步搭建。凤三娘这里,还需要再巩固一下’
他要让凤三娘在自我感动中陷得更深,深到即使日后发生什么的时候,她也会下意识地为自己寻找借口,难以割舍。
‘等到时机成熟,’裴清的唇角弯起一个冰冷的、期待的弧度,‘自然会有更多的观众,被请入场,来欣赏我这出精心准备的戏。’
而现在,他需要继续扮演好这个沉浸在“父爱”光辉中、依赖着凤三娘的苏辞玉。
他调整了一下呼吸,脸上重新挂上那抹温婉柔和、带着一丝倦意的表情,等待着唯一观众——凤三娘的归来。
当傍晚时分,凤三娘带着一身风尘赶回竹苑,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裴清靠在榻上似乎小憩刚醒,眼神还带着些迷蒙,手下意识地护着腹部,看到她进来,露出一个安心又带着些许依赖的柔软笑容。
“你回来了?”他声音有些沙哑,带着刚睡醒的慵懒,“事情还顺利吗?”
这一刻,凤三娘只觉得所有在外奔波的疲惫都烟消云散,心中被一种充实的暖意填满。
她快步走过去,自然地握住他放在腹侧的手,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和:“嗯,顺利。你怎么样?孩子……没闹你吧?”
“没有,他很乖。”裴清垂下眼睑,轻声回答,那副温顺的模样,让凤三娘的心软得一塌糊涂。
她看着他,心中那份“留下孩子”的决定愈发坚定。
这就是她想要的生活,一个完全属于她的、孕育着她子嗣的苏辞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