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代的声音不如以往那般洪亮,带着伤后的虚弱和沙哑,用肩膀狠狠撞向那个抬脚的混混。
那混混猝不及防,被撞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嘿!还有个多管闲事的!”被撞的混混稳住身形,恼羞成怒地转过头,其他几人也立刻围了上来,目光不善地打量着这个突然出现,穿着可笑皮套还带着伤的家伙。
初代挡在那个依旧蜷缩在地的人身前,摆出防御的姿势,尽管他的双腿都在微微发颤。
他紧盯着面前的四个混混,试图用目光震慑住他们。
“滚开!这里没你的事!”为首的混混,脸上有一道疤,恶狠狠地骂道。
“放开他。”初代重复道,声音不大,却异常坚持。
“找死!”刀疤脸失去了耐心,一拳就朝初代的面门砸来。
若是平时,初代可以轻易避开并反击。
但现在,腰间的伤口限制了他的灵活性,虚弱的身体也让他反应迟钝。他勉强侧头躲开直拳,脸颊却被拳风刮得生疼。
另一名混混趁机从侧面一脚踢在他的膝弯处。
“呃!”初代闷哼一声,单膝跪倒在地。这一下牵动了腰间的伤口,剧痛让他眼前一阵发黑。
紧接着,雨点般的拳脚落了下来。他试图护住头脸和伤口,但攻击来自四面八方。
拳头砸在他的背上、肩膀上,脚踢在他的腿、腹部。
皮套提供不了多少防护,反而因为破损处让一些攻击结结实实地落在皮肉上。
他只能蜷缩起身体,尽可能地减少伤害。
“妈的!穿个皮套就当自己是英雄了?”
“打!给我往死里打!看他还敢不敢多管闲事!”
“呸!什么玩意儿!”
污言秽语伴随着殴打,不断冲击着他的耳膜和身体。
那个被他保护的人,早在冲突升级时就连滚爬爬地逃走了,甚至连看都没回头看他一眼,只剩下那个被抢空的破布包孤零零地躺在地上。
混混们打累了,朝他身上吐了几口唾沫。
“记住了,傻子!这西区不是你能逞英雄的地方!”刀疤脸用脚踢了踢初代一动不动的身体,见他没反应,又狠狠在他背上碾了一下,这才招呼其他人,骂骂咧咧地准备离开。
一个身影无声无息地挡在了巷口。
那是再也看不下去的早田,穿着洗得发白、打了好几个补丁的旧衣服,身形瘦削,脸上刻满了岁月的痕迹,看起来弱不禁风。
正准备离开的刀疤脸混混一愣,随即脸上露出混杂着贪婪和残忍的笑容。他上下打量着早田,像是在评估一件货物的价值。
“嘿!老东西,胆子不小啊,敢挡你爷爷们的路?”刀疤脸歪着嘴,不怀好意地逼近,“看你这一把老骨头,也没什么油水……不过,多少有几个子吧。”
其他几个混混也围了上来,发出不怀好意的哄笑,眼神像是在看一只误入狼群的羔羊。
在这无法无天的西区,欺凌弱小早已是他们的家常便饭。
早田进抬起头,眼睛里,此刻却平静得如同深潭,没有丝毫波澜。
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这几个嚣张的混混。
“老头,识相点就把身上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不然……”一个矮个子混混不耐烦地伸手就想推搡早田。
他的手还没碰到早田,那看似老迈的身体里,骤然爆发出与其外表截然不符的敏捷与力量。
他侧身轻松避开推搡,手掌扣住了矮个子混混的手腕。
“咔嚓!”一声令人牙酸的脆响。
“啊——!”矮个子混混发出杀猪般的惨叫,他的手腕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弯曲着,瞬间卸脱了臼。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快到其他混混脸上的笑容甚至还没来得及凝固。
刀疤脸瞳孔骤缩,意识到踢到了铁板,厉声喝道:“一起上,废了这老家伙!”
剩下的三人同时扑了上来,拳脚带风,招式狠辣,显然都是打架斗殴的老手。
“砰!”一记手刀砍在第二个混混的颈侧,那人哼都没哼一声就软倒在地。
“咚!”侧踢踹中第三人的膝盖侧面,伴随着骨裂声,那人抱着腿惨叫着翻滚出去。
刀疤脸是最后一个站着的,他脸上写满了惊骇,看着步步逼近的早田,仿佛看到了什么怪物。
他怪叫一声,从后腰摸出一把弹簧刀,“唰”地弹出锋利的刀刃,疯狂地刺向早田的心口!
早田眼神一凛,不退反进,在刀尖即将及体的瞬间,身体以毫厘之差侧滑避开,同时右手如铁钳般擒住了刀疤脸持刀的手腕,左手手肘如同出膛的炮弹,重重地砸在他的腋下神经丛。
“呃!”刀疤脸只觉得半边身子一麻,瞬间失去了力气,弹簧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整个过程不过短短十几秒。
刚才还气焰嚣张的四个混混,此刻已经全部躺倒在地,或昏迷,或抱着伤处痛苦呻吟,彻底失去了反抗能力。
巷子里只剩下他们压抑的痛哼和粗重的喘息声。
早田松开了制住刀疤脸的手,任由他像一滩烂泥般滑倒在地。
倒在地上的初代看着朝自己走来的早田。
“早田叔叔!”他发出了震惊的声音。
初代伸手艰难地摘下了那个沉重的奥特曼头盔,露出了一张年轻布满汗水和痛苦的脸庞。
看年纪,不过二十多岁。
“牧夫,好久不见。”早田看着桐野牧夫,露出温和的笑容。
话音刚落,一到冰冷的声音便响起。
“果然,跟在这小子身边还会找到你。”
巷口扭曲的光线中,一个身影缓缓凝聚。他穿着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皮鞋锃亮,与周围破败的环境格格不入。然而,他的身形却异常模糊,仿佛隔着一层毛玻璃,看不清真切的面容,只有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优雅。
“果然,”一个带着奇特电子混响、故作矜持的声音响起,打破了寂静,“跟在这条小鱼身边,总能钓到大鱼。”
那模糊的西装身影向前一步,周遭的空气似乎都随之凝滞。
他的形态开始发生剧烈的变化,黑色的西装如同活物般融入迅速变化的躯体,皮肤转化为蓝灰色,头部变得怪异,双眼如同燃烧的白色灯盏,胸前覆盖着坚硬的甲胄。
——美菲拉斯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