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眼，清冷的目光锁定了前方扫地的青衣弟子。
“你……”叶梦瑶的声音响起，“没长眼睛吗？”
林凡这才停下动作，转过身来。
看到身后，不知何时竟站了一位绝美的红衣女子。
当他看到裙摆上的灰尘，瞬间明白过来。
他放下扫帚，拱手一礼，带着歉意：“这位师姐，实在抱歉。方才未曾留意身后有人，不慎污了师姐衣裙，并非有意。”
见此人颇有礼貌，她原本上来的怒火也褪去几分。
叶梦瑶冷声道：“宗门广场，人来人往，即便是扫地的也应该眼观六路，今日我就不与你计较。”
林凡再次开口：“师姐教训的是，是我疏忽了。不知师姐府邸何处？稍后我将广场清扫完毕，便去为师姐清洗衣裙。”
“罢了。”叶梦瑶摆了摆手，语气缓和了些许，“一个清洁术便可，无需你费事清洗。”
说着，她指尖微动，一道清光拂过裙摆和鞋面，所有污渍瞬间消失无踪，红裙恢复光洁如新。
“不过，”她话锋一转，看着林凡，“扫地也需专心，更需要留意周遭。下次，若再如此入神’未必还能这般轻易了结。”
“谨记师姐教诲。”林凡再次拱手，态度依旧从容。
然而，就在此时，一个略显轻佻的声音自不远处响起：
“哟，我当是谁在这里动气，原来是叶师妹。”
只见一个身着华贵蓝袍的男子，缓慢走来。
他身后还跟着两个点头哈腰的内门弟子，排场十足。
此人目光先是落在叶梦瑶绝美的容颜和窈窕的身姿上，随即才瞥了一眼旁边的林凡，嘴角勾起一丝不屑。
“这扫地的小厮，是怎的惹到师妹了？竟劳你亲自停下训斥？”蓝袍青年语气轻松道，“要不要师兄我帮你教训教训他？”
显然他把林凡当做普通弟子。
他说话间，身上隐隐散发出一股灵压，刻意朝着林凡笼罩过去。
这灵压对于叶梦瑶来说自然不算什么，但对于一个普通的弟子，足以让其心惊胆战，正好能彰显他的威风。
林凡感受到那针对性的灵压，身形未有丝毫晃动。
叶梦瑶本就对此人观感不佳，见他突然出现，还自作主张地要帮自己教训人，心中更加厌烦。
她自然能感觉到那施加在林凡身上的灵压，再看林凡那仿佛依旧从容的模样，心中那点异样感更深。
这绝不是一个普通弟子该有的表现。
“李师兄，我的事，不劳你费心。”叶梦瑶的声音比刚才对林凡时更加冰冷。
她甚至上前半步，那针对林凡身上的灵压，顿时被她身上的气息隔开大半。
李师兄见状，脸上闪过一丝错愕。
他没想到叶梦瑶会维护一个扫地弟子，他干笑两声：“呵呵，既然叶师妹这么说，那自是最好。我也是怕这些下人不懂事，冲撞了师妹。”
他的目光越过叶梦瑶，再次落在林凡身上。
一个普通弟子，竟让叶梦瑶出言维护？
“下人也有下人的本分，”李师兄语气转淡，意有所指，“扫好地就是本职，若总想着些不切实际的东西，或是冲撞了不该冲撞的人，只怕这日子也快到头了。”
这话分明就是说给林凡听的。
叶梦瑶眉头微蹙，对李师兄这纠缠不休的态度更加反感。
她不再看那李师兄，反而对林凡淡淡说了一句：“你清扫完后，还是早些离吧。”
言罢，她不再停留，红色身影化作流光，径直离去。
李师兄站在原地，看着叶梦瑶毫不留恋离去的背影，脸色一阵青白。
他冷哼一声，又将不善的目光投向那依旧在默默扫地的林凡。
宗门后山，李旺正志得意满地对着一块青岩测试着新修成的术法。
两个狗腿子，在一旁卖力地叫好。
“李师兄这手裂石掌真是越发精纯了！”
“那是自然，李师兄天资过人，岂是寻常弟子可比？” 李旺受用地笑了笑，刚想再吹嘘几句，却忽然感到一股不怀好意的目光落在背上。
他猛地回头，只见林凡不知何时，正静静地站在不远处的林荫下，身影在暮色中显得有些模糊。
“嗯？是你这扫地的？”李旺先是一愣，随即露出讥诮的笑容，“怎么？叶师妹走了，知道怕了，特意来求我高抬贵手？”
林凡缓缓走出阴影，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平静得让李旺觉得有些异常。
“李师兄，”林凡开口，“你还记得方才说冲撞了不该冲撞的人，只怕这日子也快到头了。”
林凡一字不差地重复道。
李旺闻言，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连同他身后的两个跟班一起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怎么？你个扫地的，还想跟我理论不成？”
“我说了又如何？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在我面前……”
话未说完，他的笑声戛然而止。
因为眼前的林凡，身上的气息变了。
那股平和的气息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灼热的气势。
“你…你隐藏了修为？”李旺脸色骤变，惊疑不定。
林凡没有回答，一缕灼热无比的赤红色剑芒自他指尖吞吐而出，周围的空气都因为这高温而微微扭曲。
“赤阳剑诀第一式，流火。” 声音落下的瞬间，林凡的身影动了，犹如鬼魅，原地只留下一道淡淡的残影。
李旺大惊失色，慌忙运起灵力想要抵挡。
但那赤红剑芒太快太锐，轻易地撕裂了他仓促间布下的防御灵光。
“噗！”
李旺胸前的蓝袍被划开一道焦黑的口子，皮肤上传来的灼痛感让他惨叫出声。
林凡的声音冰冷无情，剑指再动，数道如流星般的赤焰剑气呼啸而出，从不同角度袭向李旺。
李旺手忙脚乱地躲避，却被一道剑气狠狠击中肩膀，整个人踉跄着倒退，再没了之前的嚣张气焰。
他引以为傲的术法在林凡迅疾凌厉的剑指面前，根本来不及施展。
“你究竟是谁？”李旺又惊又怒，脸上写满了恐惧。
林凡逼近李旺，那双平静的眼眸此刻却仿佛蕴含着炽热的太阳，让他不敢直视。
林凡淡淡道：“记住，有些人，不是你该招惹，也不是你能评头论足的。今日小惩大诫，若再有下次，断的就不是你的衣袍了。”
他收起剑指，那令人窒息的威压如潮水般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