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丹药的加持,林玄的伤势很快就压了下去。
在龙寻双的搀扶和冯晨晨警惕万分的护卫下,他们缓慢地回到了剧组营地附近。
龙寻双在距离营地还有一段距离时停步,低声对林玄和冯晨晨道:“林导,冯队,我就送到这里,后续的现场勘查、报告,以及警戒级别提升,我会立刻着手处理,营地内部的安全,就拜托冯队了。”
他眼神凝重地看了一眼林玄苍白的脸色,“您…务必保重。”
林玄点点头:“辛苦了,龙队,一切按程序办,刚才的事…暂时不要扩散。”
他明白,一旦消息泄露,剧组将陷入恐慌,拍摄计划也会被打乱,甚至可能引来更多不必要的关注乃至新的危险。
“明白!”龙寻双敬了个礼,身影迅速消失,去处理那惊世骇俗的“陨石坑”和后续事宜。
冯晨晨深吸一口气,将眼中的惊悸与后怕强行压下,重新恢复成那个冷面保镖的模样。
当他们靠近营地灯火通明处时,喧闹声已经小了很多,但气氛明显有些异样。
许多人聚集在营地边缘,朝着之前巨响和强光的方向张望,议论纷纷。
“刚才那是什么光?太吓人了!”
“是不是打雷?可这天气不像啊…”
“我好像听见了枪声?还有马的嘶鸣?”
“林导!冯队!你们回来了!”眼尖的场务第一个发现他们,立刻喊了出来。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过来,袁婕莹第一个像小炮弹一样冲过来,脸上写满了担忧和急切:“老公!你没事吧?
刚才吓死我了!那是什么动静啊?那么大一声,还有白光!你们去哪了这么久?”
林清霞、刘一霏、曾丽也紧随其后,邱淑珍则怯生生地跟在后面,大眼睛里也满是关切。
冯晨晨不动声色地微微侧身,用身体隔开了袁婕莹过于热情,想要扑过来的动作。
她声音冷淡而清晰,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没什么大事,林导的马‘追风’被远处突然的强光和巨响惊到了,有点失控,摔了一下。
林导受了点皮外伤,我及时赶到了,已经处理过了。”
她刻意强调了“皮外伤”和“及时赶到”,将危险的真相轻描淡写地掩盖过去,把责任推给了受惊的马匹和那“不知从何而来”的强光巨响。
“啊?摔马了?严不严重?伤到哪里了?快让我看看!”袁婕莹一听更急了,踮着脚想越过冯晨晨去看林玄。
刘一霏清冷的眸子扫过林玄苍白的脸,以及他明显不自然的站姿,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她没说话,但眼神里的怀疑没少半分。
林清霞也满脸心疼:“玄哥,你脸色很不好,要不要叫随队医生再看看?”
曾丽则观察着冯晨晨,她注意到冯晨晨眼神深处藏着一丝难以完全抹去的紧张,这绝不仅仅是处理一个摔马事件该有的状态。
林玄强压下体内翻腾的气血和双臂的剧痛,努力挤出一个轻松的笑容,但声音里的虚弱却藏不住:“咳咳…真没事,就是摔得有点懵,岔了口气。冯队处理得很及时。”
他努力让自己站直,却感到胸口一阵闷痛,眼前微微发黑。
他连忙掩饰性地咳了两声,顺势道:“刚才在外面疾驰,看到大漠落日,天地苍茫,心有所感,似乎对心境有了新的领悟。
这摔一跤,反而像是摔开了某种瓶颈,我想立刻回去静坐调息,抓住这点感悟,闭关一晚,好好消化一下,大家都散了吧,别担心。”
“闭关?现在?”袁婕莹睁大了眼睛,“你伤还没好呢!感悟什么时候不能有?先让医生看看啊!”
“对啊,玄哥,身体要紧。”林清霞也柔声劝道。
林玄知道她们不信,但他此刻实在没有精力也没有体力去应付她们的关切和可能的盘问。
那枚初级回春丹的药力正在温和地流转,但骨裂和内腑震荡的痛苦依旧清晰,他急需一个安静的环境全力疗伤。
他摆摆手,语气带着少有的不容置喙的疲惫和一丝急切:“我意已决,这点皮外伤不碍事,但这份感悟转瞬即逝。冯队,送我回房,任何人不得打扰!”
最后一句,他加重了语气,目光扫过女F4。
看到他如此坚决,甚至带上了一丝严厉,袁婕莹瘪了瘪嘴,虽然满心不情愿,但也不敢再纠缠。
林清霞担忧地看着他,欲言又止,刘一霏冷哼一声,扭过头去,但紧抿的嘴唇显示着她的不悦。
曾丽沉默地点点头,算是理解了他的“决定”,邱淑珍则怯生生地往后缩了缩,不敢多言。
冯晨晨立刻应道:“是!”
在众人复杂、担忧、疑惑的目光注视下,两人快步走向林玄的专属板房。
回到房间,林玄几乎是踉跄着扑到床边坐下,额头上瞬间渗出细密的冷汗。
刚才强撑的力气瞬间泄去,剧烈的疼痛让他闷哼出声。
“林导!”冯晨晨关紧房门,一个箭步上前,声音里的紧张再也无法掩饰,“你怎么样?”
“伤得不轻…我需要时间调息!”
林玄艰难地说着,盘膝坐好,“我们学的功法,调运内息有疗伤的作用,给我个安静的环境!”
“我守在门外!”冯晨晨斩钉截铁地说道,没有丝毫犹豫。
她立刻检查了门窗是否锁好,房间内有无异常,然后快步退到门口,背对着房门,如同一尊门神般站定。
她的手按在腰间的枪柄上,身体紧绷,警惕地感知着门外的一切动静。
她已经通过加密通讯通知了外围的同事,还有守卫机器人提高戒备等级,并让龙寻双协调营地周边布控,确保安全无死角。
房门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世界。
林玄立刻闭上双眼,全力运转体内练气巅峰的真气,引导着初级回春丹那温和却持续的药力,如同涓涓细流般涌向双臂的裂骨和受创的内腑。
清凉感包裹着灼痛,缓慢但坚定地修复着损伤,中和着那股阴寒的异种劲力。
房间里只剩下他粗重压抑的呼吸声。
夜色如同浓稠的墨汁,浸透了戈壁滩的荒凉。
营地的喧嚣早已平息,只剩下风声在板房间呜咽穿行,冯晨晨背靠着冰冷的金属门板,身体挺得笔直,像一尊凝固在黑夜中的石雕。
门内每一次因强行运转真气而紊乱加重的呼吸,都像无形的针,狠狠扎在冯晨晨的心尖。
她的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随着境界提升,她的感知越来越敏锐,现在反而成了一件坏事,她对屋内的动静太清楚了。
她的脑海里,如同天使与恶魔在低语。
一边是几乎要冲破理智堤坝的担忧与后怕:
那撕裂黄昏的死亡之爪!
林玄被轰飞时口中喷出的刺目猩红!
头颅距离洞穿仅差分毫的惊悚!
若不是……这个念头让她浑身冰凉,指尖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几乎要握不住腰间的枪柄。
他究竟伤得有多重?
那c级杀手的力量阴毒霸道,劲力是否已侵入肺腑、震伤经脉?
他此刻承受着怎样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