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煌皇宫,凤仪宫内。
皇后萧氏看着又一次请旨出宫归来的朝阳公主萧玉璇,屏退左右后,终是忍不住开口:“玉璇,你近来出宫未免过于频繁。身为公主,当谨守宫规。总往宫外跑,成何体统?”
萧玉璇正值情窦初开、又被娇宠惯了的年纪,见母后追问,反而扬起明媚的脸庞,带着几分娇憨与大胆,直言不讳道:“母后,儿臣是去看瑖牧公子的!他学识渊博,谈吐风趣,与儿臣见过的那些世家子弟都不同!儿臣喜欢他!”
“胡闹!”皇后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凤眸含愠,“你是金枝玉叶!婚姻大事,关乎国体,自有你父皇与本宫为你做主!那瑖牧是什么身份?一介商贾,即便如今在户部领了个微末官职,也终究是白丁出身,如何配得上天家贵女?此话休要再提!”
萧玉璇被母后严厉呵斥,眼圈一红,倔强地还想争辩。殿外恰在此时传来内侍通禀:“陛下驾到——”
一身明黄常服的皇帝萧屹缓步走入,见殿内气氛凝滞,不由问道:“这是怎么了?”
皇后连忙起身,叹了口气,将事情简略禀明。
皇帝萧屹听罢,并未立刻动怒,而是若有所思地抚了抚短须,看向委屈的女儿,淡淡道:“瑖牧……朕倒是听舅父摄政王 提起过几次。”他刻意用了亲近的称呼,点明魏明远的特殊地位,“说此子于经济事务上颇有见地,办事勤勉,是棵好苗子,或可堪大用。”
此言一出,萧玉璇眼中立刻焕发出光彩,仿佛看到了希望。
然而,皇帝接下来的话却如同冷水浇下:“不过,”他话锋一转,目光变得深沉难测,“正如你母后所言,婚姻大事,非同儿戏。此人虽有些才干,但出身低微,根基浅薄,其心性、其过往,仍需仔细观察。玉璇,你年纪尚小,易被表象所惑,不可任性妄为。”
他既肯定了摄政王,也代表了他自己对段凌风能力的认可,又压下了公主不合时宜的情感,更留下了充满帝王心术的余地:“若此人日后果真表现卓着,忠心可嘉,于国于民有大功……届时,再论其他,也未为不可。”
这番话,既安抚了皇后,没有完全否定段凌风的潜力,也敲打了公主,更将最终的决定权牢牢握在了自己手中。“观察”、“于国于民有大功”,这些模糊的标准,为段凌风设下了更高的门槛。
萧玉璇虽然没能立刻得偿所愿,但父皇没有把路堵死,已比她预想的好。她不敢再闹,乖乖应道:“儿臣知道了,谢父皇教诲”但是父皇你可不可以多给他施展才华的机会,毕竟瑖牧在户部那个小职位也看不出什么不是吗?
皇帝微微颔首,朕跟摄政王会考虑他的用处,你不必多言,璇儿,你可是东煌的公主总跑去见外男成何体统。玉璇公主道:儿臣明白了父皇!退下吧,父皇还有话跟你母后说。
但“瑖牧”这个名字,因牵扯到摄政王的赏识与公主的情愫,已然更深刻地印入了东煌最高权力者的心中。这份来自帝王的“关注”,对段凌风而言,是前所未有的机遇,也意味着他从此将行走于更危险的钢丝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