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师回朝的大军浩浩荡荡,行程不疾不徐。楚倾云的心,却比队伍行进的速度要急切得多。自收服西戎、将其纳入大周版图,实质性地改变了国运后,她颈间的纳米项链终于再次升级,解锁了一个庞大的、包含了数种未来作物培育功能的模块。
然而,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培育的前提,是必须先获得原始的、未被驯化或未被这个时代认知的“种子”或块茎。项链的数据库里只有信息,并无实体。她推测,或许在这个世界的某些角落,就自然生长着这些作物的原始形态,只是尚未被人发现和利用。
这项链实验室最核心的秘密,绝不可能对任何人言明。
于是,一个计划在她心中成形——借这次归途,创造机会,“偶然发现”一些东西。项链升级后附带的广域生态扫描与物种识别功能,正好可以作为她“寻宝”的指引。
这日,队伍行至一处地貌多样、植被茂密的山丘地带。楚倾云故作凝神感应状,片刻后,她拉着裴衔,眼中露出探索欲:“王爷,整日车里闷着无趣,我看此地山野趣味盎然,不若我们去逛逛?或许能寻些有趣的野花野果。”
裴衔只当她是在军中待久了想散心,自然无有不允,笑道:“好,便陪夫人去寻些野趣。”
依旧是“金蝉脱壳”,楚风与影留守马车。裴衔、楚倾云带着玄风,悄然离队。
楚倾云凭借着项链的指引,果然在一处向阳坡地,发现了数株叶片形状特殊、已然枯萎的植物。
她表现出兴趣,蹲下身拨开枯枝土壤。“王爷,玄风,你们看这地下的东西,长得怪模怪样的。”她引导着。
裴衔和玄风好奇地看去,只见几个沾满泥土、卵圆形、皮色偏黄的块茎(土豆)被挖了出来。
“这是何物?似芋非芋。”裴衔觉得新奇。
楚倾云捧起一个,拂去泥土,笑道:“看着倒饱满,不知是何滋味。带回去喂喂雀儿老鼠,若它们吃了无事,或许能炖个汤?”她语气轻松,仿佛只是发现了个好玩的东西。
裴衔失笑:“夫人倒是童心未泯。野地里的东西也敢想着炖汤?罢了,你喜欢便带回去玩吧。玄风,收着。”
玄风拿出布袋,将那几个土豆(及楚倾云趁机混入的更多块茎)收入袋中。
接着,在项链指引下,他们又在一处石砾坡,发现了数株挂满红艳艳、细长果实(辣椒)的植物。
“王爷你看,”楚倾云指着辣椒,“这果子红得真好看,像不像小灯笼?摘回去插瓶子里瞧着也喜庆。”
裴衔觉得这提议颇有趣味,点头道:“嗯,颜色是鲜亮。玄风,采些品相好的。”
楚倾云又捏开一个干瘪的红椒,露出种子:“哟,还有籽呢,说不定能种出来,明年在王府院子里也挂满这红‘灯笼’。”
裴衔被她这想法逗乐:“若能成,倒是一景。都采些吧。”
最后,楚倾云在一片湿润的草丛边,“意外”发现了几丛叶片嫩绿、气味清新的植物(香菜\/芫荽)。“这个闻着倒香,像是能当香料的样子。”她随手掐了一点嫩叶嗅了嗅。
裴衔对这类山野香料并无太大兴趣,但见楚倾云喜欢,便道:“既觉得香,便采些回去,让厨子瞧瞧能否入馔。”
夕阳西下,三人带着几袋“野趣”返回营地。楚倾云亲自将这些东西收好,心情颇佳。
裴衔看着她忙碌的背影,眼中带着纵容的笑意。今日之行,于他而言,不过是行军途中陪心爱之人散心的一场小游戏。她发现的那些奇特物件,或许有趣,但并未让他立刻联想到什么惊世骇俗的意义,只当是满足了她的好奇心和探索欲。
“今日收获颇丰?”他打趣道。
楚倾云回眸一笑,晃了晃手中的袋子:“甚是有趣!回头好好研究一下,说不定真能发现点好吃的。”
裴衔笑着摇摇头,揽过她的肩:“你高兴便好。走吧,该回去了。”
于楚倾云而言,种子已然到手。于裴衔而言,这只是旅途中的一段温馨插曲。谁也不会想到,这几袋看似不起眼的“野趣”,将在不久的将来,悄然改变许多事物的味道与格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