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精让大脑昏沉,只剩下最原始的冲动——亲他,咬他,让这座冰山融化在自己怀里。
沈兖楚刚要不管不顾地亲下去,苏清珏却仿佛早有预料。
一根微凉的手指精准地抵在了他的唇上,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将他推离了几分。
“唔……”沈兖楚不满地哼出声,像只被夺走了心爱玩具的大型犬。
他非但没退开,反而得寸进尺地收紧手臂,环住苏清珏纤细却柔韧的腰肢,将人更紧地箍进自己怀里,毛茸茸的脑袋埋在他颈窝处不满地蹭动,发出含糊又委屈的哼哼声,试图用耍赖获取自己想要的。
柠檬薄荷的冷香钻入鼻腔,却点燃更深的渴望。
苏清珏对他的撒娇无动于衷。
那只原本抵着他嘴唇的手顺势下滑,精准地覆上他的脖颈。
五指并未用力,只是松松地圈握着,仿佛某种慵懒的掌控。
然而,那微带凉意的拇指指腹,却不容忽视地按在了他频繁滚动的喉结上,带着警告的意味,轻轻摩挲了一下。
这个动作让沈兖楚浑身一僵,所有哼哼唧唧的声音戛然而止。
苏清珏抬着眼,那双颜色偏浅的眸子在暖黄灯光下像蒙着雾的琉璃,漠然又勾人。
他目光淡淡地锁着沈兖楚再次开口,清冷的声线没有一丝波澜,却字字清晰再次重复:
“解释。”
本就因为被拒绝而不满,此刻更是被这若即若离的触碰和直白的审视逼得心痒难耐。
沈兖楚那点倔脾气突然就上来了。
他抿紧唇,偏不开腔,只是用那双灼热的眼睛死死盯着近在咫尺的淡色唇瓣,不管不顾地再次试图低头强吻。
手指下的喉结因为他压抑的呼吸和渴望而滚动得更加频繁,像一只被困住的、焦躁的兽。
然而,被警告了三次的人显然没有意识到危险的临近。
他满心只想着一亲芳泽,奖励一下自己忍耐了整晚的渴望,脸皮厚得足以无视一切警告信号。
就在这时——
一声极轻极淡的轻笑,倏地在两人之间极近的距离内漾开。
那笑声很轻,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像是在嘲讽他的不自量力,又像是终于失去了最后一点耐心,在安静的室内显得格外清晰,也格外……令人心惊。
所有不知死活的挑衅,都是被偏爱的有恃无恐。
沈兖楚几乎是瞬间就意识到——玩脱了,彻底玩完了。
他瞳孔猛地一缩,慌张地左右颤动,脑子里飞速闪过悔意。
怎么就得意忘形得寸进尺了呢?
明明只要老老实实解释一句“喝了酒但在外面散过味了”,说不定现在早已温香软玉在怀,说不定还能讨到几个带着柠檬薄荷清甜的吻。
偏偏要犯倔,硬是把一件小事弄到如此棘手的境地。
这脑子真是……他恨不得给自己一下。
“那个……老婆,我错了。”
认错的话几乎没过脑子就滑了出来,速度快得惊人。
他立刻调整表情,努力让眼尾下垂,摆出一副十足可怜兮兮的模样,试图用湿漉漉的眼神打动眼前的人。
然而苏清珏完全不为所动。
他依旧维持着那个姿势,纤细的手指仍松松圈着对方的脖颈,拇指甚至还停留在那不安滚动的喉结上。
那双浅色的眼眸里依旧是那片没什么温度的雾霭,微微挑起的眉梢却带上了清晰的嘲讽意味,仿佛在说:继续。
这一次,沈兖楚虽然依旧被这冷感又勾人的姿态撩拨得心猿意马,却硬生生忍住了所有冲动。
没有得到允许的指令,宠物是不被允许擅自行动的——这是他们之间心照不宣的规则。
他僵在原地,连呼吸都放轻了,等待审判。
就在这时,苏清珏毫无预兆地、向后退了一步。
仅仅是极小的一步,意图却明显至极——抽离。
沈兖楚的眼神瞬间睁大了,里面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慌乱。
几乎是本能反应,他环在对方腰上的手臂猛地收紧,力道大得几乎要将那截柔韧勒进自己骨血里,绝不允许他逃离自己的掌控范围。
“松开。”苏清珏命令道,声音冷清,没有波澜。
沈兖楚不肯,手臂肌肉绷得死紧。
然后,苏清珏垂眸,伸出另一只空闲的手,冰凉的指尖搭上沈兖楚箍在他腰间的铁臂,一点一点,极其缓慢却又无比坚定地、一根一根地掰开他的手指。
那动作冷静、无情,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拒绝。
沈兖楚的眼圈几乎是瞬间就红了,配上他那张委屈至极的脸,浓密的睫毛微微湿润,看上去真的像是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一样。
但事实果真如此吗?
当然不。
扮委屈、装可怜,不过是他惯用的、逃避惩罚并博取奖励的手段罢了。
能让老婆心软心疼,继而换来温柔抚慰甚至额外福利,这套路他运用得炉火纯青。
但前提是,苏清珏只是“惩罚”,而非“逃离”。
如果是想逃,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那瞬间泛红的眼圈,并非源于委屈,而是猛兽被触及逆鳞、即将撕咬猎物前,兴奋与暴戾交织的初始准备。
沈兖楚骨子里是沈家说一不二的大少爷,是运筹帷幄、掌管庞大公司的cEo。
平时在苏清珏面前,他愿意收敛所有锋芒,扮演脾气好、不着调的忠犬,但那绝不代表他真的没有獠牙和利爪。
起码,在感知到爱人试图逃离他身边时,他是一定会扑上去,死死咬住对方的脚踝,宁可咬断腿骨,也休想从他身边逃离一步的。
那红了的眼圈,是偏执占有欲被点燃的烽火。
所有温顺都是精心编织的罗网,而猎手终将咬住自以为是的蝴蝶。
沈兖楚的眼睛紧紧盯着他,像被惊动的黑豹。
那点可怜兮兮的水光还挂在睫毛上,嘴角下撇的弧度却已僵住——他眼睁睁看着苏清珏一根根掰开自己紧扣在他腰侧的手指,冰凉的指尖像手术刀般精准地剥离他的掌控。
“老婆……”他声音发颤,这次不是装的。
当最后一根小指被无情撬开时,他眼底猛地窜起暗火。
苏清珏向后撤步的瞬间,沈兖楚突然暴起。
原本虚环在对方腰后的手臂骤然绷紧,青筋沿着小臂狰狞突起,竟是将人狠狠掼回自己胸膛。
撞击声闷响在寂静客厅里,惊飞了窗台栖息的夜莺。
“想逃?”沈兖楚低笑出声,犬齿危险地磨过下唇。
那点伪装的委屈彻底蒸发,露出内里偏执的底色。
他单手掐住苏清珏的后颈逼迫他仰头,另一只手粗暴扯开自己早已松散的领带:“我有没有说过——”
领带如黑色蟒蛇缠上苏清珏的腕骨,沈兖楚俯身咬住他耳垂嘶语:“敢跑就把你锁在床上。”
苏清珏却突然放松了身体,指尖划过沈兖楚滚烫的胸膛,眼底哪有半分惊慌,分明是早有预谋的挑衅。
下一秒沈兖楚天旋地转地被按倒在地板上,苏清珏跨坐在他腰间,睡袍散开如墨莲绽放。
冰凉的指尖重新扣住他喉结:“现在,想好怎么解释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