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去看看这个刺客的真面目。”李世民抬脚就走。
“陛下!”县令张越石道,“刺客自杀前不知用什么东西将面容毁了,现在已经完全看不清楚相貌,脸面一片焦黑。”
李世民停下脚步,“有线索吗?查清他是什么人?”
“回陛下,已经搜遍全身,没有任何东西,还有就是这把软刀。目前还无法知晓此人身份,可以肯定的是,此人是外乡人。”
“要尽快查清此人身份。”
“是!臣已经吩咐下去查刺客和同伙。”
李世民在众人的簇拥下回房休息,路上,房玄龄皱眉道,“到底是什么人?专程选择陛下回乡巡察的时候行刺。”
“想杀朕的人多!”李世民摇摇头。
上官仪走在后面,听着前面的议论,心里也在思索刺客到底是谁的问题。陛下指挥了数不清的战役,刀下杀了多少人恐怕无法数清,还有玄武门的鲜血,大胜突厥之战……
忽然,他的脑海中闪现出隋炀帝墓前的一男一女……这两人行迹可疑,当时因为时间问题,没有深究……
上官仪从李世民房里出来,径直又来到正殿后门。
张越石和张楚金带着几个兵士正蹲着看杵作验尸,见上官仪到,都站起身,上官仪摆摆手,示意不要打扰杵作。
一会,杵作起身,见上官仪在旁边站着,急忙躬身行礼。
上官仪忙道,“不必多礼!,快把验尸情况讲讲。”
“此人面容尽毁,无法看出相貌,从牙齿和肌肉骨骼看,在下判断他不是汉人,应来自北方——年龄不到三十岁。此人使用刀剑有很多年头了……”杵作一一禀告。
“越石,陛下有旨,验尸完后好好安葬此人。”
兵士将刺客尸体拖走后,上官仪和张越石、张楚金缓步而行。
“在武功县出了刺杀陛下之事,都是我的错,我要马上去向陛下请罪。”在自己的管辖地出了此等事,县令张越石懊恼不已。
“陛下已经休息了,先查查刺客的身份和同伙,明天再去请罪吧。”张楚金道。
“陛下没有责怪你!你已经布防得很周密了,无论何人来此作案,都逃不脱你布下的天罗地网。”上官仪安慰这位一起考上进士的同年。
“不过,此人是谁?很可能是一个迷了。他很狡猾,临死之前毁了自己的面容,就是不愿暴露身份。”上官仪的目光望向黑夜中的远方,“此人与陛下究竟有着怎样的深仇大恨?才令他处心积虑等到这一天。行刺不成,竟然将自己面容尽毁后自杀!”
“还多亏了齐国公和韶游护在陛下身边。刺客最后那一击,还真是凶险——”张越石现在就还后怕。
“没有齐国公和我,陛下也躲得过刺客的最后一击。”上官仪淡淡笑一笑,“陛下身经百战,武功也不弱——”
阿欣被外面的嘈杂声音惊醒,睁眼一看,天已蒙蒙亮,“糟了!”急忙翻身起床。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的,把最重要的事耽误了。
“阿黑呢?”她心里一紧,“阿黑!”她提高嗓门喊,没有人答应。
枕头上放着一张写了字的竹简,她的心狂跳了一下,心脏一阵悸痛,猛地抓起了竹简。
“阿欣,我不要你去冒险,你的仇我来报!天亮后我还没回来,就永远回不来了。李世民是凶残狡诈之人,我杀不了他,你更不可能杀死他。远远离开这里,去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为你而死,此生无憾!”
“阿黑!”阿欣的血直往脑门上涌,她打开门朝楼下跑去。
“小娘子,别往外面去了!”快到门口,被客栈的房东拦住。“我们这里已经被兵士层层围住了。”
“出什么事了?”她沉声问
“昨晚出大事了,衙门挨家挨户在搜查。”
“查什么人?”她急急问。
“你是外地人,不知道当今天子就是我们这里的人吧?房东神秘地说,“昨天陛下回来了,他回来了!”他的神色充满了自豪和崇敬。
“老伯快说吧,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昨晚——,昨晚上有一个刺客要行刺陛下。这刺客来无踪去无影,武功高得不得了啊!不知用什么办法进了庆善宫——“老人用手指着对面,“听说皇宫的高手就拿不下他,刺客的武艺太高了。打了很久,刺客在黑暗中居然知道陛下的位置,差一点就杀了陛下。”
“差一点?那个——那个刺客怎么样了,一定逃走了吧?快告诉我。”阿欣急不可耐了。
“小娘子真天真!刺客的武功再高也抵不过几十个高手的车轮战围攻,听说那个刺客最后自杀了,自杀前还用什么东西毁了脸。哎一一小娘子怎么了?”
阿欣的脸色惨白,摇摇欲坠。
“小娘子……小娘子!”房东惊慌失措地大喊,扶住阿欣坐下,“你怎么了?没事吧?”
“我……我没事。”阿欣扶住头,“阿黑……你个傻子!你为什么要一个人去闯龙潭虎穴?你为什么要丢下我……”她的心在绞痛。
“听说衙门的差役查到那个刺客还有一个同伙,县令命令挨家挨户搜查,外面已经围得苍蝇也飞不出去了……”房东还在唠唠叨叨,阿欣已经踉踉跄跄地上楼了。
“这个小娘子怎么了?好奇怪!”房东自言自语道,他压根没把这个小娘子朝刺客的方向去考虑。
“阿黑,别走快了,等等我!”
“阿娘,女儿来见你了!”
“琼华,阿欣无能,没有杀死仇人!待你们杀死李世民的那一天,我和黑哥在九泉之下痛饮三杯酒!”
阿欣伏在桌上,低声痛哭,为阿黑的死,为自己没有机会手刃仇人而痛哭。
她抬起头,看着桌上的酒瓶,那是昨晚与阿黑痛饮后剩下的。
昨晚,她把自己交给了阿黑——
她平静地吞下一粒丸子,喝完剩余的酒。再打开一个小瓶,里面装满了无色无味的粉末。
没有丝毫迟疑,她将粉末全部倒在貌美如花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