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三年冬, 雅尔金和阿史那杜尔率东突厥军进扰河西。肃州守将张士贵、甘州守将张宝相用城池严防死守,阻挡住突厥骑兵的侵犯。
唐朝有了出兵突厥的理由。
两仪殿,坐在龙椅上的李世民道:“下面由秘书佐郎上官仪宣读弘慎郡公的奏折。”
张公谨,字弘慎,唐朝开国将领,定远郡公,任代州都督后,一直派人打探东突厥的情况,为军事行动提供情报支持,深得李世民信任。
上官仪从魏公公手中接过奏折,开始宣读巜条突厥可取状》,清越的声音响彻在大厅:
“颉利纵欲肆凶,诛害善良,昵近小人,此主昏于上,可取一也。别部同罗仆骨回纥延陀之属,皆自立君长,圆为反噬,此众叛于下,可取二也。突利被疑,以轻骑免,拓设出讨,众败无馀,欲谷丧师,无托足之地,此兵挫将败,可取三也。北方霜早,槁粮乏绝,可取四也。颉利疏突厥亲诸胡,胡性翻覆,大军临之,内必生变,可取五也。华人在北者甚众,比闻屯聚,保据山险,王师之出,当有应者,可取六也。”
“众位卿家,东突厥颉利可汗已处于内忧外患的状况,今天大家讨论是否用兵一事。”上官仪宣读完毕,李世民站了起来,威严的双目扫向众位臣子。
上官仪回到大殿下左边的案桌前。担任秘书佐郎后,他承担起为陛下草拟诏书、记录会议文书的任务,有时李世民还要他宣读诏书。此时,他知白,李世民经过多年的经营,已完成了东联突利可汗、西联西突厥、北联薛延陀部落,战略包围颉利可汗的态势。
突厥内部危机不断,连续几年大雪纷飞,牲畜死伤无数,民众连年吃不饱穿不暖,在生死线上苦苦挣扎,实力大减。颉利可汗收入锐减,不得不加重对各部的赋敛,矛盾越来越严重。
此外,颉利可汗重用汉人赵德言,对赵德言不切实际、不合民情地情的改革言听计从,招致上下怨声载道,众叛亲离。曾经强大的东突厥开始四分五裂。
上官仪想起他刚入朝庭时,听说出使突厥的鸿胪寺卿郑元璹返回长安后对李世民说:“戎狄兴衰,专以牛马为候,今突厥民饥畜瘦,此将亡之兆也,不过三年。”
如今刚好三年过去,战争的主动权已握在李世民手中。
“启禀陛下——”并州都督李积奏道:“早在武德九年,突厥境内雪灾,不少朝臣主张攻伐,但陛下以诚待人,曰:新以人盟而背之,不信;利人之灾,不仁;乘人之危以取胜,不武。纵使其种落尽叛,六畜无余,朕终不击。必待有罪,然后讨之。但颉利没有感谢陛下的宽广胸襟,不断骚扰已降我朝的北方诸部落,雅尔金和阿史那杜尔率军进扰河西,扰我边境,实属有罪之人。适才弘慎郡公的六条讨伐理由实已充分,臣赞成讨伐。”
殿下众臣议论纷纷,大都表示赞同讨伐。
李世民的眼睛望向刚由刑部尚书转为兵部尚书的李靖。李靖不是多言之人,此刻也只说了一句话:“臣赞成讨伐!”
长孙无忌出列奏道:"陛下,以前臣一直反对讨伐突厥,只因不愿我大唐成为不信之国。现今颉利可汗表面想与我国和亲,实则暗暗磨拳擦掌。弘慎郡公的六条全面具体,臣完全赞成讨伐。”
“众卿还有何意见?”
“臣等赞成讨伐——”朝臣意见空前统一。
李世民大手一挥,上官仪手捧诏书上前。
“兵部尚书李靖——”
“臣在——” 李靖出列。
“尉迟敬德、苏定方、徐世积、张公瑾、高甑生、柴绍、秦叔宝、李道宗、张宝相、孝杰、程知节、薛万彻、段志玄……”
“臣在。” 尉迟敬德等人鱼贯出列。
上官仪宣读圣旨:“突厥进攻河西,犯我边境,扰我百姓,所到之地生灵涂炭。今特命兵分六路剿灭东突厥。兵部尚书李靖为定襄道行军总管,尉迟敬德、苏定方为副,率领中军;并州都督英国公徐世积为通漠道行军总管 ,张公瑾、高甑生为副,由东路率主力直接进攻东突厥腹地;华州刺史霍国公柴绍为金河道行军总管,秦叔宝为副,在西路顺黄河前进,与李靖、徐世积遥相呼应;礼部尚书任城郡王李道宗为大同道行军总管,张宝相为副,从灵州往西北挺进;检校幽州都督卫孝杰为恒安道行军总管,程知节为副,镇守燕云地区防止突厥军队东逃;灵州大都督驸马薛万彻为畅武道行军总管,段志玄为副,借道东北出击突厥后方,监视突利可汗。各路大将共率兵10余万,皆受李靖节度,分六路反击突厥。钦此!”
“臣等遵命”
“臣等定不辱使命。1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我朝以武定天下,武将多是能武能文之人,文臣也应经受战争的锻炼。上官仪、敬播、张楚金三人,这次也随军出征,去军中锻炼锻炼吧!”散朝前,李世民突然又发话。
“臣遵命!”上官仪、敬播、张楚金领命。
陛下屹立朝堂威严发令,殿下群臣众志成城,气势如虹。上官仪身临其境,心中热血沸腾,这一仗朝廷倾尽精锐,志在必得。
散朝了,上官仪、敬播和张楚金走在大臣们的身后,因为即将随军去突厥,三人摩拳擦掌。
夜幕沉沉,上官仪和步沧浪在宅院的小道上散步。步沧浪目前在长安县衙作县尉,管治安方面的事务。上官仪要他在家养老,他固执的还要干几年。
“步叔,我要去突厥一段时间。”
“怎么?朝廷和突厥要开战?”步沧浪敏感到上官仪的情绪有些反常。
上官仪没有正面回答,出兵突厥之事目前还是机密。
“总有一天,朝廷和突厥的大战会打响的。”步沧浪是军人出身,一直密切关注朝廷的战事。
当晚,上官仪让正旗为他收拾好简单的行装后便离开了家。
天还没有亮,由李靖亲自率领的旋风铁甲军悄无声息地离开皇城,向突厥进发。
清晨,琼华打开一张纸条,看完,脸色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