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扬州正谊书院的大门在晨曦中缓缓开启,学馆的建筑古朴庄重,青砖黛瓦,飞檐翘角,透露出一种深厚的文化底蕴。
上官仪背着简单的行囊走进大门,一股浓郁的书香气息扑面而来。
“学兄,你报名了吗?也是来这里上学的?”一个声音在后面响起。
他回头一看,有些愣住了,面前的两个青年长相几乎一模一样,一样的发型、一样的灰色长衫,连鞋子都是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一个胖点,一个瘦一些。
过路的人也停下来,好奇的打量这两个人。
对路人的好奇,两人没有丝毫的诧异,似乎已经习以为常。
“我昨天报名了,你们是孪生兄弟?也是来上学的?”
“太好了,以后我们一起读书。”瘦一点的青年兴奋道:“我们是孪生兄弟,并州人,姓张,他是阿兄,名越石,我的名字叫楚金。昨天我们也报名了。”
“我姓上官,名仪,字韶游。张越石、张楚金,认识你们真高兴,并州这么远,你们来这里上学?”初次见面,他对两兄弟印象很好。
“正谊书院盛名远播,有不少学子千里迢迢来此院求学,并州不是最远的。”张越石解释道。
三人边走边聊。来到学务处,按照程序三人进行注册登记,领取了属于自己的学号。
“我们三人在一个舍室。”看了两人的舍号,上官仪高兴地握了握两兄弟的手。一位细眯着眼的中年人带领他们找到了自己的学舍。学舍干净整洁,每张床铺都铺着洁白的床单,一切都显得井然有序。
上课的钟声响了。三人进入教室里,一人一张桌,一个凳子,桌子上摆放着笔墨纸砚。
学友们陆续入座,有的衣着华丽,有的朴素简单,大家眼中都闪烁着对新环境好奇的神色。
在教室的前方,一位须发皆白,一袭青衫,面容慈祥的老者端坐讲台。上官仪知道,这位夫子是书院里德高望重的儒学大师,姓郑。昨天,他已经把慧空法师写的信交给郑夫子。郑夫子与他进行了深入的交流,并通知他从今天起,到书院的浩月斋学习。
郑夫子站起身来,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深邃与睿智,缓缓走到教室中央,“诸位学子,欢迎来到书院,大家先自我介绍一下。”
从最前面的学子开始,大家轮流站起来自我介绍:
最前面站起来的学子头发已经花白:“诸位学友好,本人姓彭名胜,江都人,50岁……”
50岁了还来上学,上官仪感到惊讶。大家都望向彭胜,头发花白的彭胜却波澜不惊。
“学友们好!本人姓杨名云旗,15岁……”
杨云旗自我介绍完毕,回过身向大家拱手施礼。
上官仪打量着杨云旗,才15岁,恐怕是最小的学友吧,细皮嫩肉的,声音有点娘娘腔。
张越石和张楚全一前一后介绍完,看着长相一模一样的两弟兄,大家抱以善意的笑声。
轮到上官仪了,他站起来,先向夫子一礼,再向众学友一礼:“本人复姓上官,名仪,字韶游,18岁,请夫子多多教导,请学友们多多帮助。”
他的声音与众不同,自带磁性,大家不约而同地朝他看了看。前座的杨云旗回头望向他,这位学兄的面容太俊美了!他不禁呆了一呆。
有两个学子在窃窃私语,郑夫子不满地问:“大家都在听自我介绍,你俩在下面讨论什么?要互相尊重才好。”
上官仪望向那两个学子,他们已经作过自我介绍,一个叫张景云,一个叫陈明生,两人的衣着很华丽。
“回禀夫子,我们在讨论一个问题。”张景云站起来,“正谊书院名满四方,在这里求学的都是名门望族的子弟。可上课之前我才知道,我们浩月斋的学子中还有一个沙弥,并且是个什么都不是的孤儿。我就奇怪了,这个人是怎么进的正谊书院?”张景云边说边望向上官仪。
上官仪虽戴着帽子,可帽子周围的头发还没有长好。
“是啊,同这种人在一起读书,真是脸上无光。”陈明生也帮腔:“正谊书院出去的学子,可以直接参加乡试,不知道他有什么资格?”
“学兄有这种偏见,太不应该了。”杨云旗霍地站起来。“我们来这里是求学的,不是来比谁家老爷的官职高的。名门望族的子弟可以来这里读书,难道孤儿就不能进书院的门。”
“听说这位孤儿很早就失去了双亲,应该是从小就没有接受良好的教育。今日与我等一起同堂学习,差距可能不是一点点吧。”陈明生继续发泄他的不满。
“这位自恃名门望族的学友,你受的教育究竟有多好?你的学识有多了不起?我们拭目以待。”张越石冷冷道。
“正谊书院是比学识的地方,不是比门第高低的地方。这两位学生……”郑夫子严肃地望着陈明生和张景云:“你们要注意自己的言行。当今陛下广纳贤才,开放科举,就是把机会给予天下的有识之士。”
看到陈明生和张景云不做声了,郑夫子又道:“孤儿也好,沙弥也罢,你们说的就是上官学友,你们怎么知道他不是出身名门?”
“他出自名门,不会吧?”张景云不相信。
对张景云和陈明生的言语,上官仪只是冷冷地,并没有马上回击。
“不知道上官家族的,才真正是孤陋寡闻!”张楚金讽刺道。
“你知道,你说呀?”张景云又站起来。
“我为什么要跟你说?”张楚金反击。
“肃静,还有几位没有介绍。”郑夫子大声喝道。
接下来的几位继续自我介绍,上官仪看到杨云旗回头一直望着自己,想到他为自己仗义执言,友好地朝他点点头表示谢意。谁知杨云旗竟然红了脸,急忙扭过头,正襟危坐的望向郑夫子。
郑夫子听完学子们的自我介绍后,才慢腾腾道,“刚才有一位学子提到上官家族,今天讲学之前,我就给你们先讲讲上官姓氏的来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