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夫子开始授课。
上官仪全神贯注地听着老师的讲解。时而低头沉思,时而奋笔疾书,恨不得将夫子的每一句话都铭记在心。他深知,只有通过不断的学习和积累,才能在科举考试中脱颖而出,实现自己的梦想。
下学了,上官仪和越石两弟兄与郑夫子一道走出教室,杨云旗不急不缓地跟在后面,这个声音特别好听的学兄引起他的注意了。
“你们可知董仲舒?”郑夫子问。
“他任过江都相。董仲舒任江都相只数年时间,但他提出的‘正谊明道’主张对江都有很大的影响,江都人对他也特别尊重。”上官仪回答。
郑夫子点点头:“有空了你们去外面走走,这一路过去,会看到‘大儒坊’、正谊巷’等街巷名,都与董仲舒有关。”
边走边聊,郑夫子向几个年轻人讲起董仲舒的故事。杨云旗紧走几步,加入了聊天的行列。
“吴楚七国之乱时,景帝的儿子汝南王刘非破吴后,景帝封刘非为江都王。汉武帝即位,特地派了一位大儒来做刘非的江都相,这个人就是董仲舒。”
“董仲舒是广川人。他阐述的 天、人感应”和“大一统”学说,提出“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建议,深得汉武帝赏识,“儒术”成为正统的治国思想。”
”董仲舒在江都两度为相,长达十年之久。董仲舒在江都重教育,兴学堂,当地百姓文化素质提高,文贤辈出,社会安定,江都国成为汉武帝时期发展较快的封国。”
“说了半天,“正谊”到底是怎么来的”,杨云旗听得有些云里雾里,
上官仪接话了,“有一次,刘非问勾践伐吴的事,董仲舒说了一大番话,其主要意思是:正其谊不谋其利,明其道不计其功’,简称‘正谊明道’。即强调一个准则:不要谋求一己的私利,不要贪求一时的近功。”
郑夫子点点头,暗忖,“这孩子脑中装的东西不少,儒子可教也。”
五个人一边谈一边欣赏书院的花草树木,看到有不少兰花,杨云旗高兴得这里嗅一下,那里摸一下。
“那是什么品种?”看见远处有几株花儿,杨云旗猛地向前跑去。“哎呀……”脚下一滑。
一个身影迅疾朝杨云旗扑去——
“啊!”尖叫声中,杨云旗落入了一个人的怀抱。
惊魂未定的杨云旗看到紧紧抱住自己的正是上官仪,不禁红了脸,说了句“谢谢”后,红着脸站到一边。
上官仪皱着眉:“你这么喜欢花花草草,像个小娘子似的。”
“你才像个小娘子!”杨云旗瞪他一眼。
“你是想看那几株花?这里过去的路很滑,你拉着我的衣袖吧,我带你过去。”上官仪对杨云旗道。
杨云旗心里嘀咕:“这段青苔路难不倒我,刚才是疏忽大意。”
他正想回答,“谁要你带,我自己过去。”这句话刚到嘴边又打住了。
“好吧!那就谢谢了!”他没想到说出来的竟是这句话。
上官仪朝杨云旗伸出手,扬云旗却拉着他的衣袖,两人一步一步走过滑溜溜的石板。
来到花丛中,面前的花儿型状似荷,花色素雅,叶片青翠油糯,叶姿婆娑,其态煞是惹人怜爱,叶尖倒钩起兜,赏心悦目。
“这是什么花?我从来没有看见过。”杨云旗轻抚花儿。
“这是兰花。”松云寺的山上,上官仪见过这种兰花。
“胡说!”杨云旗轻咤,“什么样的兰花我没见过?这明明像荷花。”
“是兰花,她的名字叫素冠荷鼎,兰花中的珍品,想不到在这里能看见。”
“素冠荷鼎?天,我只听说,还从未见过。”杨云旗惊呼,又皱眉,“你别是胡乱猜测吧,你在哪里见过素冠荷鼎的?”
“我为什么要胡说?你以为我想讨你的好?想多了吧!你信则信,不信则罢。”杨云旗的话,让上官仪有些生气。
“谁要你讨好?你多想了。”杨云旗恼了,“你个呆子!”
“莫名其妙的。”上官仪一甩袖子,抽身就要走,看到石板,又停住脚,把袖子甩过去,“走不走?”
“你以为我过不去。”杨云旗倔强地昂起头,没有去拉他的袖子。
几个轻点,杨云旗跃过石板,稳稳地站住,回头轻蔑也看看上官仪。
“原来是装的!”上官仪心里冷笑几声。
郑夫子和越石两兄弟见两人一前一后回来,脸色都不高兴,不免有些惊诧,刚才好好的呢!
“小学弟没摔着吧!”张越石问。
“我怎么会摔着!”杨云旗的声音带着火药味。
“你虽然小,但也是个男子汉。学弟,以后不要像个小娘子。”上官仪提醒他。
“我哪像个小娘子?不就是看了那边的花儿罢了,男子汉就不能欣赏花儿吗?”
上官仪没有理会他,径直走到郑夫子面前,让夫子见笑了。”
郑夫子笑了笑,学子们闹点小矛盾很正常,他指指前面:“这里有二十几间教室,几百个学子,走,去看看。”
分手的时候,杨云旗往外面走去。上官仪才知道,小学弟是长安人,也是慕名来正谊书院求学的,没有住在书院里,而是住在亲戚家。
每天,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进教室时,上官仪同学子们便开始了一天的学习,或朗读经典,或研习诗文,或探讨时政,每个人都沉浸在学习的世界中,为自己的目标而努力。
学馆里的生活逐渐变得充实而忙碌。
“我们上官家世代亦文亦武,你要好好读书,将来考进士,进朝堂,为家族争光,为国家效力。”阿耶的话时常响在他的耳边。
除了读书以外,不上课时上官仪经常到外面调查当年江都宫兵变的细节,试图找到杀害阿耶和上官府全家的真凶,每次都失望而归。
他的行踪引起了郑夫子的注意。
这天下学后,他又出去好长时间,回到书院门口,看到郑夫子站在那里。
“韶游,到哪里去的?
“学生……出去有点事。”他吞吞吐吐的,没有正面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