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渣嚣张跋扈,纳三少狠辣无情,这两人相遇,就看谁的压迫感更强了。
若不是还有个托尼要处理,燕双鹰真想亲眼看看这两人会擦出怎样的火花。
好了,各自行动吧。”
燕双鹰左手一挥,右手抖了抖文件袋,一张纸飘落而出,上面潦草地写着几行字。
托尼。”
粗略扫过纸条内容,燕双鹰余光瞥见纳三少等人驾驶的汽车亮着猩红的尾灯,朝旺角方向疾驰而去。
夜色渐深,临近十一点的旺角,一个步履蹒跚的男人从卡拉晃了出来。
男人留着板寸头,身材魁梧,方正的国字脸上写满跋扈,嘴唇上方那字形的胡须格外醒目。
真不像话。”
走出门口,看到一对情侣在墙边拥吻,这个留着特殊胡型的男人狞笑着揪住男方的头发往后拽,疼得年轻人龇牙咧嘴。
操!谁啊!
年轻人痛得直抽冷气,攥紧拳头正要反击,却在看清对方容貌的瞬间僵住了。
渣...渣哥。”
在这片混的,谁不认识这位越南帮老大,托尼的亲哥哥——阿渣。
渣哥,渣哥。”年轻人强挤笑容,拉着女友就要离开,不料女友却被阿渣一把拽了过去。
嘿嘿。”
阿渣欣赏着年轻人惊恐的表情,又醉眼朦胧地打量着怀中瑟瑟发抖的女孩:长得不赖嘛。”
粗糙的大手顺着衣领探入,用力揉捏着:不错,真不错。”
渣...渣哥。”年轻人笑得比哭还难看,女孩则吓得不敢动弹。
嘿嘿嘿。”阿渣狞笑着又把人推回年轻人怀里:不过我有洁癖,这种货色我可看不上,哈哈哈。”
伴随着嚣张的大笑,阿渣转身走向自己的车。
无视身后那对情侣怨恨的目光,阿渣来到停车场,拉开车门站在车外深呼吸了几口,等酒气稍散才晃着脑袋坐进驾驶座,发动了引擎。
发动机的轰鸣如同野兽低吼,彰显着这辆豪车的价值。
从阿山那里白赚八千万后,托尼三兄弟确实有挥霍的资本。
豪车在停车场里来回转了几圈,最终像阿渣走路般摇摇晃晃驶向出口。
此时出口处停着一辆与夜色融为一体的黑色轿车,将通道堵得严严实实。
妈的,让开!阿渣按了几声喇叭不见动静,怒火中烧地抄起棒球棍走向那辆车。
棍子拖在地上叮当作响,他眯着眼凑近车窗,却因防窥膜看不清车内。
醉意上头的阿渣懒得多想,后退几步抡起棍子就要砸窗。
就在这时,车门突然打开——驾驶座上坐着一个穿白色西装、戴白礼帽的男人,惨白的脸色在黑暗中格外瘆人。
装神弄鬼!阿渣啐了一口,棍子呼啸着砸下。
却被对方轻描淡写地单手接住。
阿渣的酒瞬间醒了大半,松开棍子后退两步。
纳三少踏出车门,皮鞋碾碎石子发出刺耳声响。
他随手将礼帽扔回座位,抬眼问道:害怕了?见阿渣摆出防御姿态,他淡淡道:你该做的是跟我走。”
阿渣后背窜起一股凉意,这种压迫感前所未有。
“你是四眼派来的?”
阿渣突然再次发问,眼下他能想到的只有四眼。
对方只冷冷回了一句:
“想反抗就动手,等我出手,你连机会都没有。”
这次任务是带这几人回去。
作为苏阳最早的部下,纳三少隐约能猜到苏阳的意图——大概是对这几人感兴趣,想收为己用。
既是收服,纳三少心里罕见地生出一丝较量之意。
“狂!”
阿渣并不清楚纳三少的想法,他只知道绝不能跟这个白衣男人走。
这人诡异得很,拖着一条长辫,面色惨白如死人。
阿渣不傻,单凭这装扮就看出纳三少非同寻常。
“狂”
字脱口而出的同时,他挥拳直冲纳三少而去。
尽管酒意未消,但求生的本能仍在,阿渣自信能从这怪人手中脱身。
打不过,总跑得掉吧?
念头与拳头同时戛然而止——一只手掌稳稳截住了他的攻势。
“比想象中弱,是醉酒的缘故?”
纳三少攥住阿渣的拳头,皱眉摇头,失望之色溢于言表:“老板要见你,上车。”
“你老板究竟是谁?”
阿渣眉头拧得更紧,拳骨传来的剧痛让他甚至听见骨骼摩擦的声响。
“话多。”
纳三少目光淡漠,看得阿渣心底发寒。
“上车……”
他顿了顿,眼中泛起杀意,“或者死在这儿。”
“我上车。”
阿渣虽狂却不蠢,面对 ** 的威胁,他果断选择妥协。
只要活着,弟弟托尼一定会来救他。
黑色轿车内,阿渣坐上副驾。
“不用……”
他做了个捆绑的手势,试探性看向纳三少。
“没必要。”
纳三少目视前方,油门轻踩。
漫长的沉默后,纳三少忽然开口:
“看不出你有什么资格进大陆酒店。
或许……老板眼光比我长远。”
“大陆酒店?!”
阿渣猛地转头,死死盯着对方。
纳三少未置可否,余光扫过阿渣,轻蔑毫不掩饰。
“老子只是喝多了!”
阿渣攥紧拳头,怒火中烧。
(一小时前·旺角七星拳击馆)
这家挂着拳击培训招牌的场馆,实则是地下黑拳据点。
正因如此,馆内从不缺狠角色——阿虎常来此地,正是为此。
“再练几年吧,否则我怕你们被我**。”
阿虎单手拎着黑色帆布包甩在肩上,另一只手随意挥了挥,向身后七星拳击馆里那群鼻青脸肿的拳手告别。
三个身穿传统练功服的壮汉突然拦住了他的去路。
那身装束让阿虎想起老式武打片里的装扮——宽松的白色短打,腰间扎着黑色布带,这种设计能让拳脚施展得更开。
阿虎盯着他们看了几秒,突然松开手,帆布包重重砸在地上。
想打架?
老板要见你。”为首的壮汉冷着脸说,结实的胸肌将白衬衫撑得紧绷。
没兴趣。”
阿虎弯腰要去捡包,却被一脚踢开。
没人能拒绝老板。”壮汉活动着手腕,要么自己走,要么被我们抬着走。”
这么有把握?
阿虎保持着弯腰的姿势,斜眼瞥向三人。
你可以试试。”
为首的秦龙双手垂在身侧,身后两人像门神般矗立。
那就试试!
阿虎直起身,熟练地用布条缠紧拳头。
这样既能保护指关节,又能让拳头握得更紧。
别白费力气了。”
秦龙缓步逼近,老板要见的人,从没失手过。”
话音未落,一记鞭腿已破空而来。
阿虎双臂交叉硬接这一脚,被震得连退数步,胸口一阵翻腾。
劲儿不小啊!他甩着发麻的手臂狞笑。
你不行。”
秦龙继续逼近,身后两人如影随形。
再来!
阿虎攥紧拳头,骨节咔咔作响。
虽然刚在拳馆打过车轮战,但打架不就是你揍我我揍你?他毫不犹豫挥拳冲向秦龙。
两只拳头在空中相撞,发出闷响。
两只拳头硬碰硬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骨裂声和沉闷的撞击声。
阿虎被震得连连后退,沉重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场地中格外清晰。
好!够劲!痛快!
虽然又吃了个亏,但阿虎脸上的狞笑反而更浓了。
这种拳拳到肉的搏杀才够过瘾,才够解气。
再来!
阿虎用拳头狠狠抹了把嘴角,掠过眼前的拳背上沾着暗红的血迹。
这血是对拳时迸溅的,还是挨了秦龙那记正踹吐的,他已经记不清了。
此刻他连疼痛都感觉不到,满脑子只想跟秦龙他们痛痛快快干一场。
大哥,老板交代的事。”
秦豹在身后低声提醒。
秦龙身形一顿,压下沸腾的战意,沉声道:一起上,把这憨货带回去。”阿虎这副愣头青的做派,让他顺口就给起了个外号。
明白。”
秦虎和秦豹同时点头,脚尖轻碾地面,如猎豹般从两侧包抄而上。
秦龙则正面强攻,拳脚如雨点般倾泻而来。
这次阿虎勉强挡了几下,就招架不住三兄弟的合击。
带走。”
几分钟后,阿虎瘫跪在地,垂落的双手不住颤抖,想握拳却使不上力。
秦虎秦豹一左一右架起他,拖离了现场。
七星拳馆门口,那些被阿虎揍得鼻青脸肿的拳手都看呆了。
阿虎的凶悍令人震撼,但三兄弟的配合更让人心惊。
拳脚的破空声隔着二三十米都听得真切,足见双方下手之狠。
刚才跟我们打时,他好像留手了。”
没错,我也看出来了。”
与此同时,旺角某餐厅门口。
托尼用完晚餐走出来,脸色阴沉。
苏阳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夜风卷着塑料袋窸窣作响,更添心中烦闷。
逃出难民营时,托尼就发誓绝不再任人践踏。
他要和两个兄弟在港岛打拼出属于自己的天地。
托尼行事狠辣果决,前期发展很顺利。
但自从口水街一战后,他发觉自己变得优柔寡断起来。
站在霓虹灯下,托尼望着昏暗的街巷。
他清楚这种变化并非因为见识了江湖深浅,而是另有缘由。
有了地盘后,心态自然不同了。
从前一无所有时,做事干脆利落,反正大不了拍拍屁股走人。
如今手握地盘和钱财,反倒患得患失起来,总想牢牢攥住现有的一切。
想到苏阳带来的威胁,托尼的脸色渐渐阴沉如墨。
我托尼绝不做任何人的走狗。”
他最后瞥了眼空荡的街头,转身向左边的街道走去——那是回老巢的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