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订好了。”倪永孝扫了眼价目表,伸手盖住牌子,我叫倪永孝,房费五千万。”
姑娘笑容瞬间消失,面无表情地核对名单后递出一张黑金房卡:倪先生,您的房间在二楼。”
大陆酒店明面上做着普通生意,实则暗藏玄机。
不同价位,自然享受不同服务。
倪永孝收好房卡,轻车熟路地带三叔来到二楼尽头的房间。
屋内陈设简单,仅有一张床和几件藤制家具。
阿孝,你来过这里?三叔打量着房间,对侄子的熟稔感到意外。
倪永孝把玩着黑金房卡:江湖上管这个叫。”
见三叔仍一脸茫然,他继续解释:上次能见到师爷,是因为苏阳摸清了我们的底细。
普通社团的人来这,连苏阳的面都见不着。”
倪永孝再次拿起那张黑底鎏金的房卡,向三叔展示:大陆酒店会给他们发放这种卡片,也就是所谓的。
从初次会谈到最终签约付款...
他将房卡轻轻放下,目光缓缓扫过整个房间:就是在这间小小的屋子里完成的。”
三叔随着倪永孝的视线打量着房间,却没有注意到侄子的情报网络之广。
也许...三叔早已察觉这个年轻人藏着许多连倪家人都不知道的手段,但他选择不去深究。
因为他相信,倪永孝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倪家的利益。
就这么一间小屋子,却能决定港岛多少人的命运...
三叔凝视良久,发出一声感叹。
倪永孝起身走到窗前,唰地拉上窗帘:希望这是我们最后一次与大陆酒店、与苏阳合作。”
一个试图制定规则的人,带来的不会是和平,只会是血雨腥风。”
就在这时,房间一侧的墙壁突然传来动静,一个带着调侃意味的声音响起:倪先生,倪家。”
倪永孝和三叔循声望去,只见墙上暗门缓缓开启,苏阳和师爷一前一步入室内。
难道在尖沙咀,在港岛,倪先生还会畏惧风浪?
苏阳显然听到了倪永孝先前的顾虑,语带揶揄。
倪永孝微微一怔,随即展露笑容:随口之言,当不得真,当不得真。”
呵呵。”苏阳也笑了,但看向倪永孝的眼神却意味深长,仿佛洞悉一切:据我所知,倪先生向来行事谨慎。”
江湖险恶,谨慎些总没错。
毕竟倪家比不上大陆酒店的实力雄厚。”倪永孝没有正面回应,聪明人之间无需把话说透。
况且,那些话未必不是倪永孝故意说给苏阳听的试探之词。
在大陆酒店的地盘上,以倪永孝的谨慎性格,如此直言不讳本就耐人寻味。
请坐。”
多谢。”
寒暄过后,两人相对而坐。
此时包厢门被推开,两名身着红色祥云旗袍的服务员款款而入。
她们气质端庄,举止优雅,将茶具轻放在桌上后,恭敬地退出了房间。
每次造访大陆酒店,总能让人耳目一新。”
倪永孝端起茶杯向苏阳致意,言语间刻意带着几分古韵。
他早已从酒店的装潢和服务员的着装中看出,这位年轻的掌舵者偏爱古典怀旧的风格。
房间里弥漫着戏曲的唱腔,古玩字画点缀其间,餐桌上摆着几道传统菜肴。
投其所好不是谄媚,而是缩短距离的捷径。
是吗?苏阳的目光隐在茶雾中,浅尝一口后对倪永孝笑道:不如...倪先生常来坐坐?
那岂不是要天天碰上麻烦事。”倪永孝放下茶盏,嘴角含笑。
两人相视片刻,忽然同时放声大笑。
三叔。”
笑声渐歇,倪永孝抬手示意。
立在旁边的三叔上前,将银色手提箱搁在桌面上。
咔嗒两声轻响,箱盖弹开,露出整齐码放的绿色钞票。
都是旧钞,来历清白,号码不连。”倪永孝平静地看向苏阳,手掌引向钱箱:苏老板要过目吗?
不必。”苏阳摆手,笑意停留在倪永孝脸上:倪家在尖沙咀根基深厚,想必不会为这点小钱折了颜面。”
这话听在三叔耳中是客套,落在倪永孝心里却是提醒——倪家产业都在尖沙咀,犯不着为几千万惹祸上身。
俊林,收着。”
苏阳与倪永孝相视而笑,师爷依言上前收好四千万尾款。
东南亚的布局正在暗中推进,酒店已投入近三亿资金。
师爷牢记苏阳的嘱托,誓要将东南亚打造成大陆酒店的延伸。
正如苏阳常说:笔墨写不出江山,要让人敬畏,就得换种方式。
苏老板,口水街已经安排妥当。”倪永孝再次开口,这次交易的报酬除钱款外还包括一条街。”所有场子都打点好了,从今往后与倪家再无瓜葛。”
喝茶。”苏阳目光在茶杯与倪永孝之间游移。
与聪明人合作总是愉快,倪永孝的承诺如同倪家人口般实在。
其实今日前来,还有一事相托。”倪永孝放下茶杯,神色肃然。
苏阳只是抬了抬眼皮,静待下文。
家父的事需要了结,想请大陆酒店接手。”
没有接不了的生意。”苏阳语气轻松,却透着不容置疑的自信:直接告诉你吧,真凶是韩琛的妻子。”
空气骤然凝固。
三叔瞪大眼睛,难以置信。
倪永孝举杯的手悬在半空,周身气压越来越低。
倪永孝喉咙发紧,太阳穴突突直跳,耳边仿佛有千万只蜜蜂在嗡嗡盘旋。
是韩琛?
他眉心拧成川字,眼睑微微颤动,瞳孔里翻涌着难以名状的痛楚。
准确说并非韩琛授意。”苏阳轻叩茶盏,刻意留出几秒空白,他本人并不知情。”
幕后主使是,她只想把韩琛推上高位。”
苏阳起身踱步,待倪永孝呼吸渐稳才继续道:这女人心思单纯得很,只要能让韩琛飞黄腾达——
她什么都敢做。
韩琛的势力触到天花板,再往上...
就只有倪坤这座山了。”
倪永孝阖上眼帘,胸口剧烈起伏。
他设想过无数阴谋,却没想到 ** 竟如此荒唐。
一个游离在权力边缘的女人,竟成了这场风暴的始作俑者。
来龙去脉就是这样。”苏阳哗地拉开窗帘,天光如瀑倾泻而入,将倪永孝苍白的脸照得纤毫毕现。
至于处置方案...全凭倪先生定夺。”
不必权衡。”倪永孝迎着阳光抬起下巴,眼底结着冰,我要亲眼见证他们的结局。”
「叮——」
「任务触发:承接倪永孝的暗花」
「目标:韩琛夫妇」
「奖励:奇人馆铁牌」
系统提示与倪永孝的宣言完美重合,苏阳唇角勾起微妙弧度。
这本就是顺水人情,如今倒像白捡个彩头。
一千万,公道价。”
合理。”倪永孝面无表情地抽出支票簿,笔尖划过纸面沙沙作响,但我要验货。”
当然,我们最重契约精神。”
银票递到师爷手中时,苏阳已朝门外扬声道:让双鹰过来。”
燕双鹰进门时,关于韩琛的详细档案早已通过小阿俏的情报网,化作他脑中立体的人物拼图。
陪倪先生走一遭。”
目标要求已明确。”燕双鹰利落地整了整衣领。
很好。”
苏阳与燕双鹰简短交谈后,吩咐师爷将倪永孝送离酒店。
顶层套房的落地窗前,苏阳凝视着楼下渐远的车队尾灯。
师爷迟疑道:双鹰带这么多人手,会不会惊动目标?
韩琛的 ** 网络遍布港岛。”苏阳指尖轻叩窗玻璃,这次契约要求速战速决。”
大陆酒店的立身之本,在于百分百的契约完成率。
虽然燕双鹰单枪匹马足以解决目标,但三十名铜牌 ** 的雷霆之势,才能缓解倪永孝此刻的焦灼。
想摆脱大陆酒店?简直是痴人说梦。
江湖这座修罗场,从来不由人做主。
即便倪永孝咬牙不用酒店资源,各方势力也会将他推回血腥的漩涡。
最终,他只会沦为酒店操纵的提线木偶。
最近江湖风向如何?苏阳转身走向茶台。
师爷躬身禀报:中小帮派已学会主动避让我们的行刑队,最近十七单契约执行时,闲杂人等均未干扰。”
紫砂壶升起袅袅茶烟,苏阳眸中寒光乍现:传令下去,凡阻碍契约执行者——
茶杯重重顿在案几上。
格杀勿论。”
***
尖沙咀别墅里,捧着滚烫的汤碗小跑出来:老公快接住!
韩琛连忙接过砂锅,捏了捏妻子发红的耳垂:让小弟们做就好嘛。”
结婚纪念日当然要亲手准备呀。”撅着嘴看向客厅里二十多名马仔,现在外面风声紧,国华那几个残党...
韩琛揽住妻子肩膀打断道:所以更要兄弟们守着,防着那些漏网之鱼来 ** 。”
韩琛突然回忆起被纳三少和苏阳 ** 的那段往事。
那段经历至今仍让他心有余悸,即便时隔多年,每次想起仍感到身上隐隐作痛。
“老公。”
的神情忽然变得严肃,“你真的没考虑过脱离倪家自立门户?”
“以前让你离开倪坤,你说他带你出道,不能背叛他。”
“可现在坤叔已经不在了,阿孝上位,他和你又没什么交情,你为什么还要死心塌地跟着他?”
“老公,我们自己干吧,有阿孝压着,你永远没有出头之日。”
“你疯了吗?”
韩琛兴致大减,沉着脸坐下,“国华他们四个加起来都比我强得多。”
“结果呢?还不是一天就被倪先生收拾了?”
韩琛盯着,语气严厉:“我告诉你,国华他们低估了倪先生,外面的人也看错了他,倪先生城府极深。”
“手段比坤叔还要狠辣,以后别再提这种事了。”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