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席话,恐怕比他过去一个月说的都要多。
靓坤懒得跟不对等的人多费口舌。
他既狂妄又阴险,阴险之人往往精明,懂得权衡利弊,知道与谁合作才能双赢。
另一边,苏阳被系统任务吸引了注意力。
**系统任务:接下靓坤的悬赏,砍下陈浩南一条手臂**
奖励:铁布衫十三层灌顶,刀枪不入
这次的奖励与最初激活系统时的鹰爪功一样,都是**级别。
铁布衫十三层灌顶——就是不知道这指的是红缨枪还是**。
普通社团红棍的价码是一百万,洪兴再加五十万,总共一百五十万。”
师爷站出来回答。
作为大陆酒店的门面,这种事本该由他处理。
苏阳能亲自见靓坤已是给足面子,具体细节自然交给师爷。
行,一百五十万就一百五十万。”靓坤爽快答应。
这笔钱不算多,找个当红四线明星拍部电影就能赚回来。
四十五万定金。”
有过一次合作,靓坤轻车熟路地签了支票递给师爷。
简单交代几句陈浩南的事后,他便带着傻强离开。
苏阳随即召来纳三少。
目前手下中,纳三少的刀最快,最适合这次任务。
况且,苏阳对陈浩南颇为重视——按原世界线,这人从矮骡子一路爬到洪兴龙头,履历堪称传奇。
让纳三少出手更稳妥。
老板。”纳三少很快到来。
苏阳从抽屉取出陈浩南的资料——他早备好了各方势力的档案。
目标陈浩南,一条手臂,去吧。”
明白。”
当晚,慈云山五号酒吧正举行庆功宴。
大佬为陈浩南设宴,现场七八十人都是他的精锐。
浩南,上来!大佬在舞台上招手。
众人的目光聚焦在位的陈浩南身上。
山鸡、包皮和大天二坐在一旁。
南哥,快上去啊!
这可是露脸的好机会!
大天二和包皮起哄,山鸡的笑容却有些勉强——并非嫉妒,只是心里不是滋味。
山鸡涉世未深,此刻仍将兄弟情义视为至高。
但他骨子里还带着几分少年意气。
明明刺向巴闭的致命一刀出自自己之手,可哥在堂口众兄弟面前反复夸赞的,始终只有阿南的名字。
整场斩首行动的功劳,仿佛全被陈浩南一人独占。
这种被忽视的感觉,像根细刺扎在山鸡心头。
浩南独闯龙潭干掉巴闭,你们谁有这个胆量?谁做得到?
哥的嗓音混着麦克风的电流声在酒吧炸响,台下顿时口哨与掌声齐鸣。
包皮和大天二兴奋地拍红手掌时,山鸡盯着杯中晃动的酒液,喉结动了动。
他忽然抬头,正撞上陈浩南投来的视线。
那道目光只在他身上停留半秒,便转向沸腾的人群。
替哥分忧是本分,谈不上功劳。”
陈浩南笑着被哥搂住肩膀,耳边传来洪亮的宣言:今天不醉不归!谁他妈敢偷溜,老子扒了他的皮!
你脸色不对。”大天二用手肘碰了碰山鸡。
玻璃杯重重磕在桌面上:能有什么事?喝酒!
庆功宴持续到凌晨。
哥离场后,酒吧渐渐只剩陈浩南的小团体。
该散了,明天还要开工。”陈浩南松了松领口。
他需要让哥看到自己的分寸——庆功是庆功,该有的规矩半分不能少。
慈云山的旧街像被按了静音键。
凌晨的凉风卷着废报纸掠过路面,几人的脚步声格外清晰。
南哥!咱们总算熬出头了!
大天二醉醺醺地挥舞手臂,包皮和山鸡勾肩搭背哼起跑调的老歌。
陈浩南突然停下。
他的目光钉在街角那辆黑色轿车上——不该出现在此地的金属怪物静静蛰伏,车窗反射着冷月光。
那辆车...
陈浩南的拇指无意识摩挲着掌心的疤。
三个兄弟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只看见寻常的夜色。
夜色中,陈浩南刚要提醒山鸡他们注意那辆陌生的黑色轿车,话未说完,车门突然打开。
三个身影从车上走下。
后面两人隐在黑暗里看不清模样,唯独领头那人格外醒目——雪白西装在昏黄路灯下格外刺眼,锃亮的额头反射着冷光。
白衣人缓步逼近时,右手握着件金属物件有节奏地拍打大腿。
当距离拉近到五步之内,陈浩南瞳孔骤缩——那分明是把出鞘的 ** !
陈浩南猛地推开同伴冲向酒吧,却听见脑后传来破风声。
精钢刀鞘重重砸在他后背,剧痛让他踉跄扑倒。
纳三少此时已甩脱刀鞘,雪亮刀刃在路灯下划出冷弧。
山鸡三人刚扑上来阻拦,就被纳三少干脆利落地放倒。
陈浩南撑着地面后退,胸口剧烈起伏:你...到底...
谁付钱谁说了算。”纳三少皮鞋碾住陈浩南胸口,刀光如瀑倾泻而下。
凄厉的惨叫撕裂夜空时,山鸡他们看见飞起的断臂还在空中抽搐。
这些从小混到大的兄弟浑身发抖,仿佛那刀是砍在自己身上。
而陈浩南呆望着持刀的白影,破碎的西装袖管正汩汩涌出温热。
在慈云山,陈浩南确信从未见过这个扎长辫的男人。
此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大佬曾对陈浩南说过:浩南,以你的身手,只要在这条道上稳扎稳打,将来必定能当上洪兴的双花红棍。”
双花红棍是每个打手的终极梦想,放眼整个港岛,能担得起这份荣誉的也是凤毛麟角。
庆功宴变故发生前,陈浩南一直以此为奋斗目标,坚信自己终有一日能获此殊荣。
可此刻,纳三少彻底斩断了陈浩南的 ** 。
陈浩南死死盯着眼前这个长辫及腰、一身素缟的男人。
就是这样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轻描淡写间就将他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生生断送了他的前程。
兄弟留步!敢问尊姓大名?眼见纳三少欲走,满心不甘的陈浩南急忙喊住他。
若不知对方名号,他死不瞑目。
纳三少微微侧首,余光扫过陈浩南的面庞:大陆酒店,纳三少。”冰冷的目光与嗓音在昏黄路灯下萦绕不去。
直到黑色轿车的引擎声渐行渐远,山鸡和大天二等人才如梦初醒,慌忙搀扶起信心尽失的陈浩南赶往医院。
凌晨三点的慈云山医院,闻讯赶来的大佬抓着护士焦急询问。
好在断臂伤患不多,像陈浩南这般伤势严重的更是少见,大佬很快找到了病房。
谁干的!刚踏进病房,大佬就厉声喝问山鸡等人。
对这个得力干将,他确实寄予厚望——当大哥的若没几个撑场面的小弟,实在颜面无光。
哥,浩南废了...我们会不会也...从未经此打击的山鸡等人目光呆滞,语无伦次。
毕竟他们尚未真正闯荡江湖,心理素质与寻常古惑仔并无二致。
大佬揪住一人衣领就是一记耳光:说!到底是谁!
不知道...那人出手太快...包皮仍处于恍惚状态。
倒是山鸡想起纳三少的临别之言:他说...是大陆酒店的纳三少。”
大陆酒店?大佬瞳孔骤缩。
结合近日江湖风声,他立刻明白了幕后主使:是靓坤。”
靓坤早已放出话来,要为结拜兄弟巴闭 ** ,让陈浩南走着瞧。
联想到大陆酒店这个**,十有 ** 就是靓坤悬赏的暗花。
操!这个 ** !老子非弄死他不可!
一听到靓坤的名字,山鸡顿时血往上涌,怒气冲冲就要往外冲。
还没踏出病房,就被大佬伸手拦住。
站住!谁也不许去找靓坤!
山鸡猛地刹住脚步,扭头瞪着大佬:浩南可是你的小弟!你这个当大哥的就这么看着?他现在被人砍成这样啊!
啪!
山鸡向来冲动热血,见大佬阻拦,顿时口不择言。
这一句话换来的是大佬一记响亮的耳光。
混账东西!反了你了!现在谁是老大?嗯?是你还是我?
大佬厉声呵斥,山鸡的气焰顿时矮了半截,只能憋着气别过脸去,盯着地面不敢与老大对视。
大天二和包皮赶紧上前,一左一右拉住山鸡,同时对大佬说:老大,南哥被人砍断手,我们就是想替他讨个公道。”
我知道,这事我会处理。”
大佬狠狠瞪了几人一眼,沉声道:都给我老实待着!好好照顾阿南!医药费堂口会负责!
不是大佬非要拦着他们,实在是身份不同,考虑问题的角度也不一样。
山鸡他们满脑子只想着替陈浩南 ** ,反正都是马仔,光脚不怕穿鞋的。
但大佬身为堂主,顾虑自然更多。
他向来奉行做人留一线的原则,觉得就算要解决也该先谈判,谈不拢再动手。
要是让山鸡他们贸然找上门,被靓坤抓住把柄,反倒会把有理的事变成没理。
听明白没有!见几人表面服气心里不服,大佬也懒得解释,直接以势压人,说完就转身离开病房。
大佬一走,山鸡转头看看病床上的陈浩南,又阴沉着脸看向包皮和大天二:我现在就去给浩南 ** ,你们跟不跟我?
可是......
胆小的包皮有些犹豫,大天二一把搂住他脖子:怎么?怂了?南哥平时对咱们怎么样?
谁怂了!包皮被激得热血上头,甩开大天二的手:去就去!怕个屁!南哥少条胳膊,非得让靓坤也赔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