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夫妻俩的对话,让姜钰松很不适。
“高叔,说句难听话,您老了,您那套管理办法只能管像您这样大的老人,他是年轻人,他有自己的新思维,有自己的新方法,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要随着社会的改变而及时的做出调整。关于处理问题这一项,我不得不承认我爸的认知是很超前的。他让我早早的接管,让我用我的方法。我现在和我爸有了同样的想法,我想让钰寒接管,他们的年龄顺应这个时代的潮流,他们这个年龄造就了这个时代,他们知道该怎么做。我猜,您管的太严了,他没办法放开干,所以不想管,想躲起来图个清净。”
宗泽盛依然很执着,他对自己的认知很根深蒂固:“创新也要有一个完整的计划,做一个规划书,面向的人群百分比,不是说开始就开始的……”
他还想再说什么,姜钰松也终于知道了什么叫冥顽不灵。像这种老固执,多说无益。
姜钰松连一口水都没喝,从沙发上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后笑着拉着宗泽盛的手,依旧一副老派的模样:“高叔,儿子重要还是公司重要?”
他一句话把作为父母的两个人问呆了。
“我还有其他的事儿,就先走了,这两天你们偷偷摸摸的让人跟着钰寒,到最后要真发现是他帮忙瞒着,看我不打断他的腿,以后再敢私下帮延君,我把眼睛给他抠出来!”
姜钰松很少说话这么重,但是,他说的每一个字看似都在责怪自己的弟弟,其实,就是给他俩听的。
他最好的朋友若是都不帮他了,看他以后怎么办。
他们俩也听出了点其中的意思,赶忙解释:“不是说不让钰寒帮,要让钰寒知道什么能帮,什么不能帮。”
姜钰松微微抽动着嘴唇,真是可笑啊!
虽然他们说的有道理,但姜钰松不能让弟弟吃亏。
“钰寒只知道延君的事就是他的事,他不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找到延君之后,要好自为之。大禹治水,重在疏,不在堵。”
他回家上楼睡觉,走过二楼连廊的时候,看见姜钰寒正好从房间出来,衣服鞋子都换了。
和哥哥碰了个正着,姜钰寒有些心虚。
“喝酒不要开车,要不然像宗延君一样丢了,到现在都下落不明。”
“哥,我不开车,有人接我。”
“如果接送你的那个人喝酒了,你就不要坐他的车子,给石头打电话就行。”
他不仅没有阻拦,而且还关照他注意安全。
姜钰寒也知道大哥不阻拦,就是从头到脚从内到外的对他敬畏。
只要自己跑出去玩被大哥撞见,就会很心虚。
通体复式的二楼,中间有个连廊。连接着左右两边的主卧。
姜钰松很喜欢这个连廊,连廊的两个尽头是半旋转式楼梯,到楼下。
连廊可以看到一楼所有的房间,而且挂着很大的进口吊灯。
他在连廊东边,弟弟在西边,正常情况下两个人各走各的楼梯,但是会看见对方的卧室门。
姜钰松站在连廊上把家里的陈设全部审视一遍,没有什么大问题。一楼靠墙的位置有一方正的木头架子,摆着的是宗泽盛送的江山图——鸡血石篆刻的山水画。
雕刻的层层叠嶂,烟雾缭绕。
就连山脚下的小溪,都刻的极其精妙。
二十年前当年这块石头拍到1100万。
现在已经十倍不止了。
也算是宗家送给姜家的镇宅之宝,也算是一笔封口费。
毕竟,他们两个人是一块起家的,起家的手段见不得光。
他有时候想想爸妈之前所说的创业手段是白手起家,和宗家倒卖古董玉器的,后来一起发现的金矿,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后来两个人分家了。
以前的事,爸爸闭口不提,他也不问。
但仔细想想他就知道这其中肯定有问题。
如果不是分赃不匀,那就是人心不齐了,大家都有自己的想法了,结了婚加上女人的参与,动不动就会争执几句。
这其中的缘由,只有当事人知道。
妈妈穿着睡衣从房间里出来去餐厅倒水,抬头看见了儿子站在二楼的连廊上发呆。
“钰松,发什么呆呢?”
“没事,我准备回去睡。”
“你呀你呀!到家不能换个舒服点的衣服吗?总是穿的这么齐整,好像回来办公似的。”
“我知道了,我进去睡了。”
他猜测,妈妈估计不知道爸爸当年的事情。因为爸爸起家那时候,还是个十六七岁的孩子。
差不多快50年了,还有三年,就整整50年了……
所以四十年前的事,爸爸可能也记得不太清楚了。
姜二少爷晚上出门去球厅,他有自己的专属球杆。
人还未到,旁边的助教小姐姐就站在大门左右两边等他来。
“一会儿二少爷来了都好好伺候着,多长点眼睛,把握好机会,看看你们有没有能力嫁进豪门。”
这帮朋友都是球友,身份参差不齐,教育也是乱七八糟。
但他们的共同特征就是“球队”。
谁还能没有个兴趣爱好呢?二少爷爱打球,球技好的自然能和他做朋友。
他一进去之后就像变了个人,先是嘿嘿两声,然后像是封印被解除了一样和大家一起大喊大叫。
也不知道这是不是打球之前的放松还是鼓舞士气什么的,就感觉像是在迪厅里群魔乱舞、吹着流氓哨的“酒蒙子”。
这要是让姜钰松看见,指定又要骂他认识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又吼又叫跟见鬼了似的。
宗家派人开始跟踪二少爷,第一天就跟到了球厅,没有会员,人家连门都不让进。
齐佑和左斌恨不得用拳头把门口这两个保安脑袋砸碎。
还是文凯会来事儿,把他俩拉到一边,让他们去冷静冷静。
“兄弟,宗少在里面呢!我们是保护宗少的。”
“宗少已经好长时间没来了。”
“哦,姜少刚才不是进去了吗?”
“姜少今天晚上有球局。他一个人来的,没有和宗少一起。”
文凯摸清楚底细之后,带着俩人守在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