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延君感觉自己的额头像碰上了铁一样。
怎么会有人的背这么硬实!
这是因为他刚退伍回来没多久,浑身的肌肉还没有消散。
“咋了?这是……”
“这里这么多人,烂尾楼是要开工了吗?”
夏深激动的把车子往路边一停,直接就要去工地问情况。
“回来回来!”他愣是没叫住,自己躲在车后头隔着透气孔往外看。
没有看见姜钰寒,来的这些人应该是建筑队吧。
他倒好,躺在这里玩游戏玩了半个月,他兄弟为了他,每天抓耳挠腮的写方案,姜二少甚至感觉到自己的发际线都后移了。
夏深跑到跟前为了问情况,然后像孙悟空从石头缝里蹦出来那样跳着回来的。
“真是呦!真的要开工了,他们是来检测之前工程质量的,啥也别说了,掉头回去我给你买两斤虾……”
“啊?”
宗延君惊讶了一下,又被夏深可爱到了,笑的眯着眼睛,乐乐呵呵的跟他回去买虾。
他掉头回去的时候,文凯开着车子,坐着两个大块头,和他面对面的擦肩而过……
他和夏深开心的聊着天,也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熟悉的车子从马路的对面一晃而过。
夏深在厨房里洗菜的时候高兴的哼着歌,宗延君想上前去帮忙都插不上手——最关键的问题是厨房太小,两个人进去连转身的地方都没有。
“不用帮忙,今天我来干。你去准备两壶水就行,我们家有一个鸳鸯锅,插上电,把两包火锅底料放进去就行,等着吃饭吧!”
外面有些阴阴沉沉的,想要下雨。
中秋已过完,都已经算得上是深秋时节了,深秋的小雨虽然是绵绵细雨,但是能连续下十天半个月。
外面都没办法晾衣服,整个空气都是潮湿的。
他们只能把衣服晾在自己房间。
狭小的房间里更显的拥挤。
中午夏浅回来的时候,她也很轻松快乐的表情。
“火锅啊?真是太好了,好久没吃了,这天正好。”
“汇报一下今天的生活费,两百。”
“买什么了?这么贵。”夏浅没有生气,也没有跟弟弟发火,先问清楚情况嘛。
“这个大虾80一斤,买了两斤。菜就总共就花了十几块钱,两包料。”
“那还挺划算的,菜都洗完了吗?”
她并没有训斥的意思,而是准备洗手吃饭。
“好了,锅已经开了,可以吃了。餐具我都摆好了。”宗延君终于说上话了——他怕自己买的两斤虾被骂。
既然夏浅的态度这么好,他也就不怕了。
奇怪了,莫名其妙的怕她生气。
“吃火锅配啤酒,开一瓶。”夏浅豪爽起来,也是很汉子。
今天好像是一个特别值得纪念的日子——本身是没有什么特殊的,就是感觉好多天没有像今天这样对生活充满了希望。
宗延君看着她开心的喝酒,总感觉自己应该做点儿什么,老躺在这儿确实讨人嫌。
今天这顿饭吃的很开心,三个人在一起干杯,喝酒,一起吃火锅,吃辣的,辣的咳嗽,辣的脸红,然后互相嘲笑……
夏浅笑着笑着就热泪盈眶了。
好多日子没有像今天这么开心过了。
仅仅是因为他们的烂尾楼动工了。
吃完饭的时候,夏浅去厨房洗碗。
吃饭吃了一个多小时,把屋里收拾一下,洗洗碗,拖拖地,擦擦桌子,就又到了上班的时间。
“大迷糊,你自己在家里待着,我出去办点事儿。”
夏深管他叫大迷糊,因为他一直赖在这儿,也想不起来自己是谁。
姐弟俩一起出门,下楼的路上,夏深跟姐姐讲情况。
“姐,我下午出门一趟,有点事儿提前办一下,还要去公安局盖两个章。我今天拿着他的身份证去派出所验了一下,没问题,不是什么犯人,应该就是暂时没有联系上家人。”
“行,先收留他几天吧,看着人也挺老实的。”
宗延君也不能在这儿坐以待毙呀!
他突发奇想给自己的好兄弟在游戏上发消息:“找几个群演,演我爸妈,还要几个民工兄弟,演我同事,我以后去你那烂尾楼上班。”
脑细胞都快死完了的姜二少,为了他,脑细胞都快死完了。还要给他找群演……帮他捂着。
真的很想问问他到底是为什么不想回家?
“我烦死你了。”
说话归说话,但事儿还是要办的。
“明天中午十一点,带着群演到烂尾楼,一定要让他们按剧本演。我是他们失踪了半个月的儿子,工友们也终于找到了我,我是负责烂尾楼项目对接的。”
“那我是不是还得给你发工资啊?”
姜二少一下就发现了问题的关键点。
“那必须啊!给我安排个职务,想让我干啥,你说了算。”
姜二少每天都快愁死了,加班加点弄了半个月,今天总算是对接上工程队了。这其中的手续,超乎他想象的麻烦,还有特别多的人务接触,他甚至都不知道该做什么,好在大哥帮不少忙,怪不得大哥整天那么忙……
原本以为可以轻松一些了,没想到兄弟又给他找这么一出事儿。
姜二少也是野路子——去话剧团找演员了。专业!
夏浅晚上回来的时候,头发同样湿漉漉的,身上有淡淡的沐浴露味道。
“回来了?”他也不知道在哪找到了夏浅的一本书,坐在沙发上认真的看——中国近代史名人婚姻传。
“嗯,你猜我买了什么?”她回来的时候,和中午一样带着笑脸。
“呃……你喜欢吃的?”反正也猜不出,那就接个话吧。
“我买了个小蛋糕,还买了一份韩式炒年糕。”
“你这口味确实很符合女生的喜好。爱吃辣的,爱吃甜的。”
他放下手里的书,突然发现这女孩有一种很老成又天真的纯粹。
她只是想要一个家而已。
她长的很好看,就是在昨天,他发现她像偶像剧的女主一样,五官精致大方,长发及腰,纯天然头发非常亮泽,没有烫,没有染,竟然也可以如此好看。
她不是不会花钱,也不是舍不得打扮自己,只是在没有拥有自己的房子之前,外表的一切都是虚无缥缈的。
宗延君感觉自己赖在这里很有愧疚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