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鲁克环礁的胜利如同在平静的南太平洋投入了一颗巨石,激起的涟漪迅速扩散至全球。阿皮亚港内,庆祝的喧嚣尚未完全沉寂,酒精与烤肉的混合气味仍萦绕在咸湿的海风中,孙晓和孙柯却已置身于临时指挥所内。
巨大的海图铺在由弹药箱拼凑的桌面上,两人的目光越过那些刚刚被标注为“已收复”的德属岛屿,投向了海图下方那片更为广袤、形状独特的陆地——澳大利亚。
“队长认为这个时机很合适,”孙晓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清冷,她的指尖精准地点在澳洲东海岸的悉尼港,“英军在山东给我们找麻烦,我们就在他们的‘后院’点火,以牙还牙,十倍奉还,正好收复我们华夏的绝岛。”
孙柯兴奋地搓着手,眼睛里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光芒:“晓姐,这事儿我举双手赞成!早就看那帮傲慢的约翰牛不顺眼了。而且……”他话锋一转,脸上露出一种与当前严肃气氛略显不符的憧憬,“澳洲那地方,兔子泛滥成灾!又肥又大,傻乎乎的,一抓一个准!烤起来肯定香!”
孙晓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对于这个家伙跳跃性的思维早已习惯,但此刻还是忍不住敲了敲地图,“你的兔子大餐先放一放,现实问题是,就咱们俩人啊,赤龙军自己都不够用的,黑龙军还得照顾小鬼子们,红鹰军忙活着在美利坚驱逐白头鹰,现在德军海军这边除了几乎打空弹药储备的‘海鹰’号、两艘老掉牙的鱼雷艇,加上默特克手下不到两百号的,急需休整的水兵,哪怕咱打下来,也没人守啊。”
“咱们是干活的呀,这些轮得着咱们操心吗?我估摸着老大正在想办法呢……”孙柯有些无语的看向孙晓。
同样的话题也发生在青岛,李雨菲拿着南海战报,一时也没有什么好办法,“现在各个地方的部队都捉襟见肘,最主要的是缺人,东三省屯居的发展势头都很好,一旦大量抽调,怕是会影响后续的发展。”
“那就先打下来,建设以后再说,圈地运动嘛,又不是要马上种田。”纪沧海已经忍不住想打断既往规划,直接全国拉人去澳大利亚了,但是这个念头被他狠狠的按压了下去。
“澳大利亚现在有差不多450万人,1.5万的部队,虽然战力不怎么样,但是处理起来也需要大量的人手,我们没那么多空闲部队,除非继续扩充黑龙军。”李雨菲调出下辖部队的数据,大致估算了一下,“赤龙军目前有将近五万,半数是没参加过战斗的民兵,黑龙军有十万人,一大半没见过血,而且分散在各地,能四处调动的最多五万,虽然我们扩充至30万也没问题,但是会严重拖慢经济发展。”
“再稍微扩充点吧,我先找威廉二世交流交流,让他们帮着驱逐,我们只管建设,不管是从道义还是现实上,都好些。”纪沧海叹了口气,“能自己解决的,真不想假手他人,这东西在未来容易落话柄。”
柏林的无忧宫,威廉二世正为欧洲大陆日益紧张的局势和英国无处不在的制衡而感到烦闷,当他收到来自遥远南太平洋的捷报和纪沧海的密电时,阴郁的脸色瞬间放晴。
“好!太好了!天佑德意志!”皇帝陛下挥舞着电文纸,激动地在铺着波斯地毯的议事厅里大步流星,镶金的军靴踩踏地面发出铿锵之声。他对围拢过来的海军参谋长提尔皮茨元帅、陆军总参谋长小毛奇等一众重臣高声朗读电文中的精彩段落:“……全歼日军南方派遣舰队,击沉‘金刚’、‘天龙’、‘鞍马’、‘伊吹’等主力舰艇……收复所有太平洋岛屿……陛下,这是帝国海军前所未有的辉煌胜利!是在全球范围内彰显帝国力量的壮举!”
提尔皮茨元帅接过电文仔细阅读,作为一名老练的海军统帅,他在欣喜之余,敏锐地看到了后续计划的大胆与风险:“陛下,胜利确实辉煌,证明了莱茵亲王阁下麾下能人辈出,以及新式武器的巨大威力。但是,进攻澳洲……”
他沉吟片刻,眉头紧锁,“这几乎等同于向大英帝国本土发起挑战,澳洲是英国最重要的海外自治领之一,资源丰富,战略地位重要,我们一旦动手,英国必将倾尽全力反扑。我们在那里的海军力量,即便算上那艘神奇的青龙舰,与皇家海军全球舰队相比,依然过于薄弱。大规模登陆、占领和迁移人口,需要庞大的陆军、运输舰队和漫长的补给线,这远超我们目前在南太平洋的投送能力。”
“力量不够,那就加强!”威廉二世大手一挥,眼中燃烧着挑战世界霸权的狂热火焰,“莱茵亲王能用一艘青龙创造奇迹,如果我们有十艘,五十艘呢?它将改变海战的规则!告诉莱茵亲王,他的计划,朕批准了!帝国将成为他最坚实的后盾!但是……”
他话锋一转,露出精明的神色,“告诉他,朕要青龙·逐日,五十艘!,不一百艘!今年之内,必须先看到十艘形成战斗力!可以在基尔港最秘密的船坞里建造,我可以派遣帝国最顶尖的工程师和最好的船工去学习、去协助生产!我们必须掌握这种力量!”
他走到巨幅世界地图前,手指用力地点在澳洲大陆上,语气变得冰冷而铁血:“至于那里的英国人、爱尔兰人,既然他们的母国选择与德意志为敌,那就休怪帝国无情。所有拒绝承认德意志统治的,都是敌人。”
“莱茵亲王密电中承诺英属印度那片区域他们龙国不染指,全都给我们德意志,算作此次帮助的交换,参战的武器弹药他们提供,不过运输需要我们自己派船去。如果我们提供运输船,印度战场他们可以帮忙打,驱逐英军后会马上撤出。考虑到龙国没有大型船只,莱茵亲王的要求非常合理。”
“把那些英属移民迁移到印度是个好主意,一旦那里归我们,种植园和基础设施建设正好需要劳动力。回电晋升默特克为海军上校,授予其最高临机决断权,全权负责澳洲及印度行动!命令远东舰队剩余所有能动弹的舰只,立即向澳洲海域集结!从本土抽调第一、第三海军陆战旅,配备最新装备,由最快的运输船队护送,即刻南下!由默特克上校全权指挥!”
威廉二世的意志以最高效的方式被转化为命令和电波,一场豪赌开始了。
1910年7月,澳大利亚,悉尼港。
南半球的七月正值冬季,但悉尼港的阳光依旧温暖宜人,洒在悉尼港大桥建设前的码头景观和波光粼粼的海面上。
港口内船只穿梭,主要是商船和渔船,偶尔有几艘英国皇家海军的旧式巡逻艇懒洋洋地停靠在码头边。这里的居民绝大多数是英国裔,过着平静富足的生活,遥远的欧洲战云和太平洋上的厮杀对他们而言仿佛是另一个世界的故事。
然而,平静在一个午后被彻底撕裂。
先是港口电报站收到了来自北部凯恩斯港的、断断续续的紧急电报,提及“庞大未知舰队”、“数量众多”、“航向正南”,但信号很快中断,疑遭干扰。殖民政府官员起初以为是误报或通讯故障,并未太过在意。
直到了望塔上的士兵用望远镜看到远海那密密麻麻的桅杆和烟柱,并辨认出那越来越清晰的黑鹰旗和德意志海军战旗时,尖锐凄厉的警报声才响彻整个悉尼港!
恐慌瞬间蔓延,人们惊慌失措地跑向街头,望向海面。那支舰队带着冰冷的杀气逼近。为首的正是经过孟庆斌量身定制武器,紧急补给、焕然一新的“海鹰”号,以及那艘线条流畅、造型奇特、宛如海上幽灵的青龙·逐日。
在它们身后,是来自德国远东舰队残部拼凑起来的几艘轻巡洋舰、老式装甲舰,以及数量惊人的运输船队,上面满载着刚从欧洲调来的、士气高昂的德国海军陆战队士兵。
舰队没有立即开火,而是在港口外摆开阵势,以一种泰山压顶般的威慑姿态锚泊,“海鹰”号上的默特克上校,通过大功率无线电和信号旗,向悉尼殖民当局发出了措辞强硬、毫无转圜余地的最后通牒:
“致澳大利亚新南威尔士殖民政府、全体英国及英联邦籍居民,鉴于大英帝国政府公然违背国际法准则,于山东半岛武力干涉德意志帝国神圣不可侵犯之合法权益,对帝国利益及尊严造成严重损害。奉德意志皇帝暨普鲁士国王威廉二世陛下之敕令,自即日起,德意志帝国海军及陆军将正式接管澳洲全境所有港口、军事设施、交通枢纽及行政中心。所有持有英国、爱尔兰及英联邦所属地区护照之移民,须于接到通知后七十二小时内,至指定港口集合登记,无条件接受迁移至英属印度之安排。任何形式之抵抗、拖延或破坏行为,均将被视同对德意志帝国宣战,一切后果由尔等自负。勿谓言之不预!”
这份最后通牒如同投入滚油中的冷水,瞬间引爆了整个澳洲英裔社会的滔天怒火和巨大恐惧!
“野蛮人!德国鬼子滚出去!”
“这里是我们的家!我们绝不离开!”
“上帝保佑女王!皇家海军会来惩罚这些刽子手的!”
“跟他们拼了!”
愤怒的浪潮席卷了悉尼、墨尔本、布里斯班等主要城市,成千上万的市民走上街头,挥舞着英国国旗,焚烧德意志皇帝画像,高唱《天佑女王》,冲击殖民政府大楼,要求发放武器抵抗。
殖民总督惊慌失措,一方面连续向伦敦发送紧急求援电文,但很多电文发出后石沉大海,疑似被德国舰队干扰或截获,另一方面仓促组织起警察、退伍老兵和自发民兵,试图构筑防线,但缺乏重武器和统一指挥。
德军的回应是迅捷、冷酷且高效的。
当一群情绪激愤的市民和民兵试图冲过防线,抢夺码头设施,阻止德军先头部队乘坐小艇登陆时,青龙·逐日那修长的舰首微微调整。孙晓坐在操控位前,战术目镜中清晰地标注出人群前方的障碍物。
嗵!
一声沉闷却极具穿透力的巨响再次响起,那是死亡的低吟,155毫米高爆榴弹划破长空,没有落入人群,而是以毫米级的精度,精准命中了码头入口处一个巨大的、废弃的木质货运平台。轰隆!剧烈的爆炸声中,木屑纷飞,火光冲天,整个平台被炸得粉碎,灼热的气浪甚至掀翻了最前面的一些抗议者。
毁灭性的精准打击带来的心理震慑远超无差别的炮火覆盖,狂热的呐喊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死一般的寂静和无法抑制的恐惧。人们惊恐地看着那艘蓝白迷彩的快艇,仿佛看到了来自深海的恶魔。
孙晓冰冷的声音通过青龙号上的高音喇叭放大,清晰地传到每一个人的耳中,不带一丝感情,“第一次警告,针对军事设施。任何人员再前进一步,或持有武器者,下一发炮弹,将视为清除威胁,绝不留情。”
与此同时,德军的登陆行动有条不紊地展开,运输船队放下无数小艇,满载着头戴尖顶盔、身穿灰色军大衣的德国海军陆战队士兵。他们训练有素,登陆后迅速以散兵线展开,抢占制高点,架设起mG08重机枪和60毫米迫击炮。
黑压压的枪口冰冷地指向慌乱的人群,散发出令人窒息的杀气,专业的工兵开始架设铁丝网,设立检查站,完全是一副占领军的姿态。
伦敦,唐宁街10号。
首相赫伯特·亨利·阿斯奎斯在他的办公室里暴跳如雷,手中挥舞着来自澳洲的、语无伦次的求救电文和德国的最后通牒副本。
“疯子!威廉二世这个彻头彻尾的疯子!海盗!他怎么敢?!澳洲!那是大英帝国王冠上最璀璨的明珠之一!”他对着外交大臣、海军大臣咆哮,“这是对文明世界的公然挑衅!是对大英帝国最赤裸裸的侵略!立刻召见德国大使!不!直接驱逐他!向全世界公布德国的暴行!命令皇家海军!本土舰队、地中海舰队、远东舰队!所有能动的战舰,立刻集结,航向澳洲!碾碎那些德国佬的破船!把我们的国旗重新插回悉尼港!”
海军大臣温斯顿·丘吉尔面色凝重,他同样愤怒,但更为现实:“首相先生,我们的海军全球第一,毋庸置疑,但舰队分散在全球维护帝国的利益,集结主力需要时间。德国公海舰队主力虽然缩在威廉港和基尔港,但就像一柄抵在我们家门口的剑,牵制了我们大量主力舰不敢轻易调动。从本土派遣一支足以击败德国远征舰队的兵力前往澳洲,需要跨越半个地球,耗时至少数月……”
“那就让远东舰队先顶上去!印度洋分舰队呢?立刻出发!”阿斯奎斯吼道。
“恐怕……远东舰队实力有限,而且德国人显然是有备而来,他们那种新式快艇……”丘吉尔没有说下去,但忧虑显而易见。
英国的抗议照会如同雪片般飞向柏林,言辞之激烈,指控之严重,堪称空前,都说能动手就别bb,但是英国现在除了bb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了。
威廉二世和他的外交大臣只是轻蔑地回应,“一切源于英国在山东对德意志帝国合法权益的卑劣侵犯,此为对等报复。除非英国立即无条件停止对德意志的一切敌对行动,公开道歉,并赔偿帝国一切损失,否则澳洲行动将继续,直至所有敌性移民被彻底清除。”
外交舞台上的口水战激烈异常,但远在万里之外的澳洲土地上,铁与血的现实正以更残酷的方式上演。
德军并未满足于控制悉尼等几个主要港口,在建立了稳固的滩头阵地和补给线后,大军开始兵分多路,沿着铁路线和主要公路,向内陆的城镇、农场、牧区和新发现不久的金矿推进,他们的战术核心依然是青龙·逐日的高速机动和精准狙杀。
纪沧海在犹豫半天后,并没有放开掠夺证的发放,只是承诺所有参战官兵,驱逐完英属移民后,将会获得一份非常大的礼包,足够一生富裕无忧,于是各项驱逐工作的推进速度,在士兵民主动加班、疯狂加班下,得到了飞速的提升。
往往是一个小镇的居民还在睡梦中,或被远处传来的奇怪炮声惊醒时,青龙·逐日可能已经幽灵般地出现在附近海岸或河流入海口。孙柯操作的无人机早已悄无声息地盘旋在小镇上空,将警察局、邮局、民兵仓库、镇长办公室等关键节点的位置清晰地标注出来。
随后,孙晓操控的155毫米狙击榴便会以惊人的精度发言,往往只需一两发炮弹,就能彻底瘫痪小镇的指挥通讯能力和微弱的抵抗力量。
然后,德军地面部队乘坐后面陆陆续续送来的白虎·轻骑兵和玄武·守望者,包围小镇,宣读迁移命令,给予极短的收拾时间,通常只有几小时,然后将所有英裔居民像牲口一样驱赶上等候的卡车,最终汇集到港口,塞进拥挤不堪、卫生条件极差的运输船。
反抗从未停止,但大多悲壮而无效。
在新南威尔士州西部一个以羊毛产业为主的偏远小镇库伯佩迪,当地民风彪悍,镇长是一位参加过布尔战争的老兵,他组织起了近百人的自卫队,装备着猎枪、李-恩菲尔德步枪和少量从警察局缴获的弹药。
他们利用对地形的熟悉,在一处峡谷伏击了一支三十人的德军侦察分队,打伤了十余名德军士兵。
德军的报复来得又快又狠,第二天天亮时分,整整一个加强连的德军士兵,在数挺重机枪和两门77毫米野战炮的支援下包围了小镇。无人机提供了精确的兵力部署信息,青龙·逐日甚至没有直接参与攻击,只是封锁了唯一的退路。
德军指挥官下达了最后通牒,要求一小时内交出所有参与伏击者并无条件投降。
小镇拒绝了,谁说强盗的后裔没有血性。
但是后果是毁灭性的,德军的野战炮和迫击炮进行了长达半小时的炮火准备,将小镇的房屋、畜栏、商店夷为平地,随后,步兵在白虎·轻骑兵的掩护下发起冲锋。
自卫队进行了英勇但徒劳的抵抗,最终全军覆没,德军士兵挨家挨户搜查,所有参与抵抗的男性,甚至包括一些只是疑似持有武器者,被就地枪决,尸体被悬挂起来示众。
小镇其余的所有英裔居民,无论妇孺老幼,在刺刀的威逼下,被剥夺了几乎所有财产,仅能携带极少行李,哭喊着被押上等候的车辆。库伯佩迪这个地名,从此从地图上被抹去,只留下一片废墟和血腥的记忆,这里后来成为了以畜牧和羊毛衫闻名世界的鄂尔多毛。
类似的悲剧在广袤的澳洲内陆不断重复上演,铁路线被德军严格控制,成为运送部队和迁移人口的动脉,也隔绝了各个城镇之间的联系。电报线被大量剪断,使得各地的抵抗力量更加孤立无援。
在这个过程中,孙柯倒是真的一直惦记着他的澳洲野兔。在一次部队向内陆推进的短暂休整期间,他硬拉着孙晓离开了营地,开着缴获的吉普车深入了一片荒原。
“晓姐!快看!我没骗你吧!”孙柯兴奋地指着夕阳下草原上成群跳跃的灰褐色身影。澳洲野兔确实泛滥成灾,它们啃食草皮,破坏生态,但对饥肠辘辘的士兵来说,它们是绝佳的肉食补充。
孙晓无奈地叹了口气,但还是举起了她的配枪,一支加装了简易消音器的鲁格p08。几声轻微的枪响过后,几只肥硕的野兔应声倒地,这里的兔子已经多到能一枪两只的程度了,归属权不拿回来简直天理不容。
那天晚上,宿营地的篝火上飘起了烤兔肉的诱人香气,虽然东方美食城的单兵口粮很可口,但是德军士兵运气好的已经吃过上百种口味了,那种精致的味道这种粗犷的豪饮,还是有不同风味的,德军士兵们的士气似乎也振奋了不少。
孙柯得意洋洋地享受着众人的称赞,仿佛这是他的一大战功,孙晓则默默地吃着兔肉,目光始终没有离开摊在膝盖上的作战地图和无人机传回的周边地形数据。她能感觉的到,短暂的宁静背后,是更加汹涌的暗流,英国人的报复,迟早会来。
威廉二世确实部分兑现了他的承诺,更多的德国舰艇,包括几艘新下水的轻型巡洋舰和更多的雷击舰、补给舰,克服了英国皇家海军巡逻队的重重阻挠,陆续抵达澳洲东西海岸,增强了默特克的舰队实力。
虽然仍无法与皇家海军主力抗衡,但足以彻底压制澳洲本土那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海上力量,并护航规模越来越庞大的移民运输船队,此时其主要功能已变为将一船船绝望的移民运往印度。
迁移的过程是一场巨大的人道主义灾难,无数英裔家庭近百年掠夺的财富、精心经营的家园顷刻间化为乌有。他们像货物一样被塞进肮脏拥挤的船舱,缺乏足够的食物、淡水和药品,霍乱、痢疾等疾病在船上蔓延,死亡如同影子般跟随每一艘运输船。
在四艘青龙·逐日的护卫下,运输船将英属侨民陆续运送到孟买,英印陆军尝试几次无法突破青龙的远程打击,便放任对方源源不断的将侨民堆积在港口……
这些幸存者在体会了小黑子和华裔曾经的苦难后,终于在印度登陆,不过他们还将面临陌生的环境、严酷的气候和从富裕的贵族生活跌至凡间的命运转变,更何况还有那飘着浮尸和泡沫的恒河水。
国际舆论,尤其是美国的纽约时报和瑞士等中立国的报纸,开始连篇累牍地报道澳洲发生的种族清洗和强制迁移的惨状,强烈谴责德国的暴行,呼吁国际社会干预。不过也有不同的声音发出,深刻剖析英国对德国的主动出手,这本就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战斗,战争中谈道德是对自己的不道德。
到了1910年10月底,德军凭借其绝对的军事优势、高效的组织和冷酷无情的战术,已经基本控制了澳洲主要的人口聚集区、工矿区和交通命脉。数百万的英裔和爱尔兰裔移民被强制迁移出海,也有部分逃至内陆,试图做最后的反抗,等待他们的不知是震撼人心的无人机械清缴,还是暴力袋鼠的铁拳。
广袤的澳洲大陆上空,米字旗纷纷坠落,取而代之的是德意志帝国的黑鹰旗。
柏林无忧宫里,威廉二世看着一份份来自澳洲的捷报,志得意满,仿佛已经将大英帝国的王冠踩在了脚下。他不断催促纪沧海关于青龙级快艇的建造进度,梦想着拥有一支由数百艘青龙组成的、能够全球猎杀英国商船和落单战舰的高速刺客舰队,彻底绞杀大英帝国的海上生命线。
而在澳洲前线,青龙·逐日的舰桥上,孙晓看着逐渐被肃清的地图,脸上却没有太多喜悦,她对正在用望远镜搜寻海岸线兔子洞的孙柯说:“队长的眼光看得很远,夺取土地只是第一步,英国绝不会甘心失去澳洲,他们的反击很快就会到来。”
孙柯放下望远镜,嚼着最后一块烤兔肉干,含糊不清地说:“嗯嗯,晓姐……打就是了,咱怕什么,如果来的军舰多了,大不了让孟哥放个大的,你可能不知道,前段时间他手搓了一个那玩意,给小爱同学做示范解说!咱们说这个做什么,安心抓兔子吃就对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不是还没来吗?对了,下次让后勤多运点孜然和辣椒面过来,光有盐味道太淡了……”
孙晓彻底无语,只能将目光再次投向遥远的海平线,那里风云汇聚,预示着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