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总部的钟声,成了往后岁月里最规律的刻度。每日清晨,栀会换上那身修女服,蕾丝边白丝衬得步履愈发端庄,穿过长廊去往议事厅,与奥托一同处理堆积的事务——小到各地支部的物资调配,大到崩坏能量的异常监测、异域异动的应对预案,她总能以最冷静的思绪梳理脉络,以最温和却坚定的语气敲定决策。
她是奥托最得力的臂膀,也是天命上下最信赖的圣女。下属们敬畏她的强大与睿智,更感念她的悲悯——遇有女武神执行任务受伤,她总会亲自前去探望,指尖萦绕的微光能缓解伤痛;听闻某国因灾荒陷入困境,她会说服奥托调拨物资,以“天使”之名送去生机。那些曾在神州见识过她挥剑模样的人,如今更懂这份温柔背后,是历经风雨后的从容与担当。
符华渐渐融入了天命的生活,她常伴在栀身边,或在藏书阁翻阅古籍,梳理太虚剑派的传承,或在训练场指导年轻的女武神,将东方武学的精妙融入她们的战斗技巧。偶尔,她也会陪栀去往那片花海,两人并肩站在栀子与郁金香间,不说话,只听风拂过花瓣的声响,便觉岁月安稳。
白泽依旧是天命最鲜活的存在,作为最强女武神,她常年奔波在外执行高危任务,归来时总会带着一身风尘,却第一时间跑到栀的办公室,叽叽喳喳地讲路上的趣事,或是偷偷塞给栀一块从异域带回的甜食。她最记挂的,便是每半年一次的神州之行——总要提前许久就开始收拾行囊,给秦素衣准备欧陆的新奇玩意儿,给李素裳挑选合身的衣物,盼着带小姑娘回去见见母亲。
李素裳在天命的时光里渐渐褪去了怯懦。她跟着白泽学武,跟着栀读书识字,眉宇间多了几分坚韧与从容。起初面对白泽的活泼,她还会有些拘谨,后来也能笑着接过白泽编的花环,听她讲神州的旧事。每到启程回神州的日子,她总会提前好几日就坐立不安,既期待见到母亲秦素衣,又忍不住向栀和符华打听太虚山的近况,言语间满是对故土的眷恋。
每次白泽带着李素裳离开,栀总会让人备好充足的盘缠与护身的器具,细细叮嘱:“路上小心,替我向秦夫人问好。”白泽总会拍着胸脯应下,转头就拉着李素裳跳上马车,扬尘而去。那几日,天命总部会安静些许,栀处理事务的间隙,目光偶尔会飘向东方,想起顺天府的春风,想起悦来居的桃花酥,嘴角会泛起一丝浅淡的笑意。
待白泽带着李素裳归来,总部便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李素裳会捧着秦素衣亲手做的桂花糕,小心翼翼地分给众人,轻声讲述母亲的近况——秦素衣在村落里开了间小小的医馆,救治邻里,日子过得平静安稳。白泽则会眉飞色舞地讲路上的见闻,或是遇到的小麻烦,如何凭一己之力化解,听得众人忍俊不禁。
岁月就这般在天命的钟声、花海的芬芳与往返神州的马蹄声中,一天天淌过。没有惊天动地的纷争,没有生死一线的危机,只有琐碎却温暖的日常:栀在灯下批阅文件时,奥托递来的一杯热茶;白泽训练归来,符华递去的一方手帕;李素裳学会新招式时,众人眼中的欣慰。
暮春的花海依旧每年盛放,栀子的清冽与郁金香的馥郁,见证着每一个安稳的年头。栀偶尔会站在花海中,看着身边的众人——奥托愈发沉稳,白泽依旧鲜活,符华眉眼间多了几分暖意,李素裳已然长成亭亭玉立的少女,心里便觉得,这般日复一日的平静,便是最珍贵的馈赠。
她不再是那个背负着恩怨的剑客,也不仅仅是天命的圣女、世人的天使,她是白泽的姐姐,是奥托敬重的姐姐,是符华的挚友,是李素裳心中温柔的长者。过往的风雨都化作了滋养成长的养分,如今的岁月,只余绵长的羁绊与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