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粉色的光雾如同流动的纱,轻柔地包裹着栀的意识。她在一片温暖的怀抱中缓缓睁开眼,视线里最先映入的,是垂落的淡粉色长发——像初春枝头刚绽放的樱,发梢还沾着细碎的、如同星尘的光点。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虚数之树独有的、仿佛跨越了无数宇宙的沉静。栀眨了眨眼,意识还停留在月球终焉之战的最后一刻:暗红色的崩坏能撕裂天幕,终焉律者的光柱贯穿了她的身体,她死了。
“你是……虚数之树?”
过了好一会,栀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虚弱得像风中摇曳的烛火。她想撑起身体,却发现四肢重得像灌了铅,刚一用力,便不受控制地向旁倒去。
“别动。”
虚数之树轻轻按住她的肩膀,声音里带着不容拒绝的温柔。下一秒,栀便被一双温暖的手臂抱起——没有丝毫压迫感,反而像回到了最初的“源”,让她连反抗的念头都生不出来。
虚数之树抱着她走向不远处的“海”:那是一片泛着幽蓝光泽的水域,水面下流转着无数细碎的光带,像是把整个量子宇宙都揉碎在了里面。
“量子之海……”栀轻声呢喃,她认得这里,认得这两个“姐姐”——从她八年前意外穿越到这个世界时,灵魂深处就刻着与她们相连的印记。
虚数之树将她轻轻放入量子之海的水中。凉意瞬间漫过四肢,栀下意识地绷紧身体,却在下一秒感觉到衣物正在被水面的能量消融。她脸颊泛起一阵微红,随即又恢复了平静——此刻的她,早已不是那个初到这个世界、会因窘迫而慌乱的“穿越者”,而是回归了本真的“均衡”。
水面开始泛起涟漪,淡金色的光纹从栀的背后缓缓浮现,逐渐凝聚成一座对称的天平图案——天平的两端,一端承载着虚数之树的“创生”,一端托着量子之海的“寂灭”,此刻正稳稳地保持着平衡。与此同时,她的眼底也浮现出同样的天平印记,瞳孔里流转着与量子之海同源的幽蓝,又掺着虚数之树的粉白,像将两个极端的力量揉成了最和谐的模样。
“你本就是与我们同源的存在。”量子之海的声音从水面下传来,带着水纹般的波动,“是虚数之树的‘生’与量子之海的‘灭’之间,唯一的‘均衡’。”
栀赤裸着从水中站起身,水珠顺着她的肌肤滑落,坠入水面时化作细碎的星点。下一秒,一件裙子凭空出现——裙身像是用星海织就,底色是深不见底的黑,上面缀满了闪烁的光点,既有虚数之树的粉,也有量子之海的蓝,裙摆处还流动着如同天平刻度的光纹,刚好覆盖住她的身体。
她抬手,掌心缓缓展开。几枚透明的结晶浮现在她的掌心,每一枚都包裹着一缕微弱却清晰的意识——那是她在终焉之战中,用最后力量收集的伙伴们的灵魂碎片:有梅比乌斯的决绝,有阿波尼亚的温柔,有克莱茵的怯懦与勇敢,还有爱莉希雅留在乐土的、如同樱花般绚烂的意识。
“这些……是她们的灵魂结晶。”栀将掌心的结晶递向虚数之树,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八年前我意外穿越到这个世界,本以为只是个过客,可她们把我当成了伙伴——梅会给我讲文明的科研数据,阿波尼亚会为我编织防护的光纹,克莱茵会偷偷塞给我她做的、有点苦的药草茶,爱莉希雅成为了我的爱人……”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顿了顿,眼底泛起一丝湿意,但很快又被决绝取代:“她们都死了,死在月球的终焉之战里。我没看到后来的结局,没看到梅比乌斯的实验有没有成功,没看到其他人有没有好好活下去……”
“栀,”虚数之树接过灵魂结晶,指尖的光纹轻轻拂过结晶表面,“均衡的法则不允许轻易干涉已发生的结局,强行逆转生死,会打乱所有宇宙的平衡——”
“我知道。”栀打断她,眼底的天平印记闪烁得愈发明亮,“就算会打乱平衡,就算要以我的存在为代价,就算最后让我死,我也要找到复活她们的方法。”
她转过身,看向量子之海与虚数之树,语气里带着穿越者独有的、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执拗:“我不是天生的‘均衡’,我先是穿越者,是被她们捡回来的‘栀’,然后才是你们的妹妹。我知道改变结局有多难,但我会去其他宇宙找——找能逆转生死的力量,找能修复灵魂的法则,找一切能让她们回来的可能。”
虚数之树与量子之海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奈与纵容。她们看着眼前这个“妹妹”——明明是均衡的化身,却偏偏被“人类”的情感绊住了脚步,可这份执拗,又恰恰是她最珍贵的地方。
栀抬手,指尖凝聚起一道淡金色的光门——那是通往其他宇宙的通道,门后流转着与这个世界截然不同的能量波动。她最后看了一眼虚数之树手中的灵魂结晶,像是在确认伙伴们的“存在”。
“我会回来的。”她轻声说,语气里带着对伙伴的承诺,也带着对自己的期许。
说完,她迈步走向光门,背影在星海裙的映衬下,显得渺小却坚定。在踏入光门的前一刻,她停下脚步,回过头,声音清晰而有力,像是在对两个姐姐说,也像是在对整个宇宙宣告:
“我是栀,是人类,是她们的伙伴。”
光门缓缓闭合,将她的身影吞没。虚数之树握着灵魂结晶的手微微收紧,量子之海的水面泛起一阵涟漪——她们知道,这位“妹妹”踏上的,是一条违背均衡法则的路,但她们也相信,那个被人类的温暖滋养过的“栀”,终会带着她的伙伴们,找到属于她们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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