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室的消毒水味淡了些，午后的阳光斜斜落在走廊上，给金属地面镀了层暖黄。栀揣着袋刚从爱莉希雅那讨来的水果糖，晃悠着往克莱因的工作室去——反正梅比乌斯今天被梅叫去核对数据，难得能偷个懒。
她走得没声，猫尾巴尖却不老实，在身后轻轻扫着墙面，扫过挂着的实验记录板时，还勾了下边缘的便利贴。快到工作室门口，听见里面传来“嘀嘀”的仪器声，还有克莱因细声细气跟数据终端说话的调子，栀弯了弯眼，故意放轻脚步，猫耳朵贴在门上听了几秒，突然“砰”地推开门。
“克莱因~”她拖长了调子，尾音带着点狡黠的笑意，顺手把糖往实验台上一放，“在忙什么呢？”
克莱因显然被吓了跳，手里的移液器“咔”地磕在试管架上，脸颊瞬间泛起粉，连耳尖都红了。“栀、栀小姐？”她眨了眨眼，看见栀身后晃来晃去的猫尾巴，还有那双在光下泛着浅褐的猫耳，声音更轻了，“没、没忙什么……就是校准一下圣痕适配度的检测仪。”
栀凑过去，胳膊撑在实验台上，微微俯身看她。她比克莱因高出小半个头，这样一靠，几乎把人圈在臂弯里，呼吸能拂过克莱因的发顶。“校准这个要这么久呀？”她指尖捏起颗水果糖，剥了糖纸递到克莱因嘴边，“要不要吃颗糖？甜的。”
克莱因僵着脖子，视线落在那颗粉白的糖上，又飞快移开，落在栀的猫耳上——那耳朵尖还因为逗弄人而轻轻动了动，软乎乎的。她抿了抿唇，小声说：“不、不用了……谢谢栀小姐。”
“哎呀，别总这么客气嘛。”栀干脆把糖塞到她手里，指尖故意蹭了下她的掌心，看克莱因手一抖差点把糖掉了，忍不住低笑出声。猫尾巴得意地翘了翘，扫过克莱因的手背，软毛蹭得人发痒。
克莱因攥紧了糖，脸更红了，眼睛盯着试管里的液体，声音细得像蚊子哼：“栀小姐……不要这样……”
“哪样呀？”栀故意装傻，猫耳朵往前凑了凑，几乎要碰到克莱因的头发，“我就是来看看你嘛。毕竟克莱因这么可爱，不多看看多可惜。”
这话刚说完，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带着笑意，却透着冷意的声音，像冰棱敲在金属上：“哦？可爱？我倒不知道，我的实验助手还有这层‘优点’。”
栀的猫尾巴猛地一僵，刚才还得意晃悠的毛全炸了起来。她几乎是条件反射地直起身，慢慢回头——梅比乌斯就站在门口，白大褂下摆还沾着点没擦干净的试剂痕迹，手里把玩着一把镊子，眼神落在她圈着克莱因的胳膊上，眼角的纹路弯着，却半点笑意都没有。
“梅、梅比乌斯？”栀咽了口唾沫，猫耳朵蔫蔫地垂了下来，刚才那点狡黠全跑没了，“你、你不是跟梅前辈核对数据去了吗？”
“数据哪有‘抓偷懒的小猫’有意思。”梅比乌斯走进来，镊子轻轻敲了敲栀的猫尾巴尖，力道不重，却让栀缩了缩脖子。“我让你上午把上周的实验报告整理好给我，你整理了？”
栀眼神飘忽了下，小声说：“……忘了。”
“忘了？”梅比乌斯笑了声，伸手揪住她的猫耳朵——没用力，就是轻轻捏着，却让栀瞬间乖得像只被按住后颈的猫。“看来是我最近太纵容你了，让你觉得能随便跑出来调戏别人，嗯？”
克莱因在旁边看得大气不敢出，攥着那颗糖，手指都捏白了。
栀撇了撇嘴，猫尾巴委屈地扫了下梅比乌斯的手腕，却不敢真挣开。“我就是……就是来看看克莱因忙不忙，怕她累着。”
“是吗？”梅比乌斯挑眉，捏着她耳朵往门口带，“那正好，我那边缺个人打下手。既然你这么‘关心’别人累不累，就过来帮我处理圣痕基料吧——刚好，今天的基料提纯需要人盯着温度，省得我盯着你这只小猫分心。”
栀被她捏着耳朵，不情不愿地跟着走，路过实验台时还不忘回头冲克莱因摆了摆手，猫尾巴蔫蔫地耷拉着。
克莱因看着她们走出去，才松了口气，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糖，又摸了摸刚才被猫尾巴蹭过的手背，轻轻眨了眨眼，嘴角偷偷弯了弯。
提纯圣痕基料的烧杯还在恒温台上泛着淡紫微光，栀捏着实验服下摆蹭了蹭指尖沾的试剂，猫耳朵警惕地竖了半晌——听见梅比乌斯被紧急通讯叫去了梅的实验室，那脚步声彻底消失在走廊尽头时，她几乎是踮着脚溜出了门。
午后的阳光比早些时候暖了些，落在肩头像裹了层软绒。她没敢往克莱因的工作室去，怕梅比乌斯折返时撞上，顺着走廊拐了个弯，直奔爱莉希雅常待的休息室。
门没锁，轻轻一推就开了道缝。爱莉希雅正坐在窗边的软椅上翻资料，发梢被阳光染成蜜糖色，听见动静抬眼时，睫毛颤了颤，眼里先漫开笑：“哟，我们的小猫逃出来啦？”
栀没应声，扑过去往她怀里一埋，猫尾巴松松圈住她的腰，把脸蹭在她颈窝哼了声。后颈的软毛蹭得爱莉希雅轻笑，指尖顺着她的猫耳朵往下摸，揉了揉耳尖：“被梅比乌斯抓去做了多久苦力？看这耳朵蔫的。”
“快两个小时了。”栀闷闷地说，声音还带着点委屈，“她盯着我搅基料，说我敢走神就拿镊子夹我尾巴尖。”
爱莉希雅低笑出声，手指替她理了理被试剂沾乱的额发，指尖蹭过她脸颊时顿了顿——瞥见她下巴上沾了点淡紫色的基料痕迹，干脆俯身凑过去，用唇轻轻蹭掉了。
栀的耳朵“唰”地红了，连带着尾巴尖都轻轻抖了抖，往她怀里缩得更紧了些。休息室里没旁人，只有窗外训练场隐约的喊杀声，还有爱莉希雅指尖擦过她耳背的轻响。
“好啦不逗你了。”爱莉希雅捏了捏她的尾巴尖，软乎乎的毛在指尖蹭了蹭，“我给你留了草莓蛋糕，在小冰箱里呢，去拿？”
栀却没动，就着埋在她怀里的姿势晃了晃脑袋，猫耳朵蹭着她的发梢：“不拿，就想抱会儿。”
爱莉希雅失笑，干脆收紧手臂把她抱得更稳些，下巴抵着她的发顶轻轻晃。阳光从两人交叠的肩头淌过去，把猫尾巴的影子投在地板上，软乎乎地弯着，再没了方才在实验室时的紧绷。
“梅比乌斯没为难你吧？”过了会儿，爱莉希雅轻声问，指尖摸着她后颈的软毛，“她要是真拿镊子夹你，我去跟她‘理论’。”
“没真夹啦。”栀闷笑出声，声音闷闷的却松快了些，“就是被盯着搅了半天基料，手酸。”她顿了顿，突然抬头凑到爱莉希雅唇边飞快亲了下，猫耳朵得意地翘了翘，“不过现在不酸了。”
爱莉希雅被她亲得眼尾泛红，笑着捏了捏她的脸颊：“小机灵鬼。”话音落，又低头吻了吻她的猫耳朵，软乎乎的耳尖在唇下轻轻抖了抖。
走廊远处隐约又传来脚步声，栀却没像刚才那样慌，只是往爱莉希雅怀里缩了缩，猫尾巴把两人缠得更紧了些。反正有她在这儿呢，梅比乌斯要是真追过来……大不了再被抓去搅基料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