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龙山的雪,下了整整一夜,清晨时分,谷里谷外银装素裹,寒风卷着雪沫子,刮在脸上像针扎似的疼。谷口战场的硝烟早已散尽,只剩下被炮火熏黑的碎石、凝固的血迹和散落的弹壳,被厚厚的积雪覆盖,只露出零星的痕迹,无声诉说着昨日的惨烈。
天刚蒙蒙亮,林风就起身了。身上的伤口被寒风一吹,隐隐作痛,他却顾不上这些,简单洗漱后,就拿着扫帚,默默清理着营地里的积雪。小花提着一个暖壶走过来,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眼里却藏着心疼:“林风哥,怎么起这么早?伤口不疼了?快歇歇,我给你冲了红糖姜茶,暖暖身子。”
林风放下扫帚,接过暖壶,喝了一口,温热的姜茶顺着喉咙滑进肚子里,一股暖意瞬间蔓延全身,连伤口的疼痛都减轻了几分。“睡不着,起来活动活动,清理下积雪,也方便兄弟们走动。”他看着小花冻得通红的鼻尖,伸手替她拢了拢围巾,“天这么冷,你怎么也不多穿点?别冻着了。”
“我不冷。”小花脸颊微红,避开他的目光,轻声说道,“我给你蒸了馒头,还煮了鸡蛋,快回去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两人并肩走回住处,小小的屋子里,炕烧得暖暖的,桌上摆着热腾腾的馒头和鸡蛋,还有一小碟咸菜。林风坐在炕边,大口吃着馒头,小花坐在一旁,静静看着他,眼里满是温柔。这些日子,她每天都这样照顾着林风的饮食起居,看着他吃好穿暖,心里就格外踏实。
“小花,”林风放下馒头,看着她,认真地说道,“等这场仗结束,鬼子被赶出去了,我们就成亲吧。”
小花愣住了,眼里瞬间泛起了泪光,用力点了点头,声音哽咽着:“嗯,我等你,林风哥,我一直都在等你。”
林风握住她的手,紧紧攥在掌心,心里满是坚定。他知道,战争年代,成亲或许简单潦草,或许还要面临分离甚至永别,但他想给小花一个承诺,给她一份安稳的期盼,也给自己一份前行的动力。
吃过早饭,林风就赶到指挥部。李团长、刘勇、张强已经在里面了,桌上摆着一张地图,几人正眉头紧锁地讨论着什么。看到林风进来,李团长招了招手:“林风,来了,快坐。”
林风坐下后,才知道他们正在讨论追剿残敌的事。昨日鬼子和伪军大败而逃,沿途丢下了不少伤兵和溃散的士兵,这些残敌分散在青龙山周围的山林里,时不时出来骚扰附近的村落,残害百姓,必须尽快清剿干净,才能保障根据地和周边乡亲们的安全。
“山田联队主力已经退回小镇,但这些溃散的残敌留在山里,始终是个隐患。”李团长指着地图,沉声道,“我决定,派部队分批次进山,清剿残敌,保护乡亲们的安全。林风,你带领一队战士,负责清剿西山方向的残敌,那里地形复杂,残敌数量较多,务必小心谨慎。”
“是,团长!”林风站起身,郑重应道。
“西山一带我熟,我跟林排长一起去!”张强立刻说道,眼里满是斗志,“正好趁机多杀几个鬼子和伪军,为牺牲的兄弟们报仇!”
李团长点了点头:“好,张强,你辅助林风,务必完成任务,注意安全,尽量减少伤亡。”
“放心吧团长!”张强拍着胸脯保证。
两人离开指挥部后,立刻挑选了五十名精锐战士,准备进山清剿残敌。乡亲们得知消息后,纷纷赶来送行,王大妈给战士们塞了满满的干粮,还特意给林风装了一包红糖,说道:“林同志,山里冷,红糖泡水喝,能暖暖身子。你们一定要小心,早点回来,我们等着你们。”
“谢谢大妈,您放心,我们一定平安回来。”林风接过红糖,心里暖暖的。
小花给林风整理着身上的棉衣,反复叮嘱道:“林风哥,山里危险,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注意安全,别再受伤了。我在家等你回来,给你做好吃的。”
“嗯,我知道了,小花。”林风握住她的手,温柔地说道,“等我回来,我们就筹备婚事。”
小花脸颊微红,点了点头,眼里满是期待和幸福。
林风带领队伍,朝着西山方向出发。雪后的山林,一片白茫茫,脚下的积雪很深,每走一步都很艰难,寒风卷着雪沫子,刮得人睁不开眼睛。战士们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身上的棉衣很快就被积雪打湿,冻得瑟瑟发抖,却依旧精神抖擞,眼里满是坚定。
“兄弟们,加把劲!尽快找到残敌,清剿干净,就能早点回去了!”林风大声喊道,给战士们鼓劲。
“好!”战士们齐声应道,加快了前进的步伐。
走了大约两个时辰,前方侦查的战士回来汇报,发现前方不远处的山洞里,藏着十几名残敌,都是昨日溃散的鬼子和伪军,手里还拿着武器。林风立刻下令,队伍放慢速度,悄悄朝着山洞靠近。
山洞隐藏在一片松林里,洞口被积雪和枯草掩盖,不仔细看很难发现。林风趴在雪地里,观察着洞口的情况,只见洞口有两名伪军在站岗,手里端着枪,却缩着脖子,冻得瑟瑟发抖,显得有些松懈。
“张强,你带领一部分战士,绕到山洞后面,堵住他们的退路。”林风压低声音,对身边的张强说道,“我带领剩下的战士,从正面进攻,争取一举歼灭他们!”
“好!”张强点了点头,立刻带领十几名战士,悄悄绕到山洞后面。
林风看着时机成熟,大喊一声:“冲!”
战士们立刻从雪地里跃起,朝着山洞冲去。洞口的两名伪军吓得魂飞魄散,刚想开枪,就被战士们当场击毙。山洞里的残敌听到动静,纷纷拿起武器,想要反抗,却被战士们死死堵住洞口,根本冲不出来。
“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赶紧放下武器投降,不然我们就不客气了!”林风朝着山洞里大喊。
山洞里的残敌犹豫了片刻,一名鬼子军官大喊着,让大家反抗,却没人敢冲出来。战士们趁机朝着山洞里扔了几颗手榴弹,爆炸声响起,山洞里传来阵阵惨叫声。没过多久,就有残敌举着双手,从山洞里走了出来,纷纷投降。
这次清剿,共歼灭残敌五名,俘虏十名,缴获了一批武器弹药。战士们把俘虏绑好,押着他们,继续朝着山林深处进发,寻找其他残敌的踪迹。
接下来的几天,林风带领队伍,在西山一带的山林里来回穿梭,清剿残敌。雪地里行军,异常艰难,战士们每天都要走几十里路,脚上磨起了厚厚的水泡,有的甚至磨破了,鲜血渗出来,染红了鞋袜,却依旧咬牙坚持着。饿了,就吃口干硬的馒头;渴了,就抓一把雪塞进嘴里;累了,就靠在树干上歇一会儿,然后继续前进。
这天中午,队伍在一片松林里休息,战士们纷纷拿出干粮,大口吃着。小王啃着馒头,冻得牙齿打颤,说道:“林排长,这鬼天气也太冷了,要是能有口热饭吃就好了。”
林风笑了笑,说道:“等清剿完残敌,回去就让王大妈给你做热乎的饭菜。现在条件艰苦,大家再坚持坚持,早点完成任务,就能早点回去了。”
就在这时,一名战士发现不远处的山脚下,有一个小村落,村里隐约有炊烟升起。林风立刻让大家隐蔽好,派两名战士前去侦查。没过多久,侦查的战士回来汇报,村里只有几户人家,都是普通百姓,没有发现残敌的踪迹。
林风决定,带领队伍前往村落,向乡亲们打听残敌的消息,顺便让战士们喝点热水,暖暖身子。队伍来到村落里,乡亲们看到八路军,都纷纷迎了上来,眼里满是热情。村里的老村长握着林风的手,激动地说道:“八路军同志,你们可来了!前些日子,有几个鬼子残兵闯进村里,抢了我们的粮食,还打伤了人,你们一定要替我们报仇啊!”
林风心里一沉,安慰道:“大爷,您放心,我们就是来清剿残敌的,一定会替乡亲们报仇,保护大家的安全。”
老村长立刻让乡亲们给战士们烧热水,还拿出家里仅有的粮食,想要给战士们做饭。林风连忙拦住,说道:“大爷,不用麻烦了,我们有干粮,喝点热水就行,不能给乡亲们添麻烦。”
“不麻烦,不麻烦!”老村长笑着说,“你们八路军为了保护我们,在山里吃苦受累,我们做点饭算什么。”
乡亲们也纷纷劝着,硬是给战士们做了热乎的玉米粥和红薯。战士们喝着热粥,吃着红薯,心里暖暖的,疲惫感也减轻了不少。饭后,乡亲们给战士们讲了残敌的踪迹,说有十几名残敌,几天前朝着东边的黑松林去了。
林风谢过乡亲们,带领队伍朝着黑松林出发。黑松林里,树木茂密,积雪更深,能见度很低,很容易隐藏残敌。战士们小心翼翼地前进,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突然,一阵枪声响起,几名战士应声倒地。“有埋伏!快隐蔽!”林风大喊着,立刻带领战士们躲到树干后面,朝着枪声传来的方向还击。
原来,这十几名残敌早就发现了林风他们,在黑松林里设下了埋伏,想要偷袭他们。残敌躲在树木后面,不断朝着战士们开枪,子弹呼啸着飞过,打在树干上,溅起阵阵木屑。
“张强,你带领一部分战士,从左侧包抄过去!”林风沉着下令,“小王,你带领一部分战士,从右侧包抄,我带领剩下的战士,正面牵制他们!”
“是!”张强和小王齐声应道,立刻带领战士们,朝着两侧包抄过去。
正面的战士们不断朝着残敌开枪,吸引他们的注意力。没过多久,两侧的战士们就绕到了残敌的身后,发起了进攻。残敌腹背受敌,顿时乱作一团,纷纷想要逃窜,却被战士们死死围住,根本跑不掉。
林风挥舞着玄铁刃,朝着残敌冲去,刃身劈砍在一名鬼子的身上,鬼子应声倒地。张强也不甘示弱,挥舞着砍刀,接连砍倒几名伪军,嘴里大喊着:“狗日的,竟敢偷袭我们,今天就让你们偿命!”
战斗持续了一个多小时,残敌被全部歼灭,战士们也有几名受伤,两名战士不幸牺牲。林风看着牺牲的战友,眼里满是悲痛,他小心翼翼地把战友的尸体抬起来,用棉衣盖好,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尽快清剿完所有残敌,为牺牲的战友报仇。
接下来的几天,林风带领队伍,继续在西山一带清剿残敌,先后又清剿了几股残敌,缴获了不少武器弹药。战士们虽然疲惫不堪,却依旧斗志昂扬,因为他们知道,多清剿一股残敌,乡亲们就多一分安全。
这天傍晚,队伍终于清剿完西山一带的所有残敌,准备返回根据地。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雪地上,泛着耀眼的光芒。战士们押着俘虏,扛着缴获的武器弹药,朝着根据地的方向走去,脸上都带着胜利的笑容。
走了大约三个时辰,远处传来了熟悉的灯光,根据地就在眼前了。战士们精神一振,加快了前进的步伐。谷口,李团长带领着战士们和乡亲们,早已在那里等候。看到林风他们回来,大家都纷纷迎了上来,脸上满是喜悦。
“林风,你们回来了!辛苦了!”李团长拍着林风的肩膀,眼里满是欣慰。
“团长,我们完成任务了,西山一带的残敌已经全部清剿干净!”林风敬了个礼,郑重地说道。
小花快步跑到林风身边,眼里满是泪水,紧紧握住他的手:“林风哥,你终于回来了,我好担心你。”
“小花,我回来了,让你担心了。”林风温柔地擦去她脸上的泪水,笑着说道。
王大妈带领乡亲们,给战士们送来了热乎的姜汤和饭菜,说道:“孩子们,你们辛苦了,快喝点姜汤暖暖身子,吃点热饭。”
战士们接过姜汤和饭菜,心里暖暖的,连日来的疲惫瞬间消散了不少。
回到根据地后,大家都忙碌了起来,安置俘虏,清理缴获的武器弹药,安葬牺牲的战友。林风和小花则开始筹备婚事,乡亲们得知后,都纷纷赶来帮忙,有的给他们收拾住处,有的给他们做新衣服,整个根据地都弥漫着喜庆的氛围。
婚礼定在三天后,虽然条件艰苦,没有华丽的服饰,没有丰盛的宴席,却格外热闹。婚礼当天,根据地的战士们和乡亲们都赶来祝贺,营地里张灯结彩,充满了欢声笑语。
林风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军装,胸前戴着一朵小红花,显得格外精神。小花穿着一身新做的粗布衣裳,头上戴着乡亲们给她编的花环,脸上带着幸福的笑容,格外美丽。
李团长作为证婚人,站在台上,笑着说道:“今天,是林风同志和小花同志的大喜日子,我代表部队和乡亲们,祝福他们新婚快乐,永结同心!希望他们在今后的日子里,互敬互爱,互相扶持,一起为了赶走鬼子,迎来和平而努力!”
台下响起了阵阵掌声和欢呼声。林风牵着小花的手,眼里满是温柔和坚定,他看着小花,轻声说道:“小花,从今往后,我会好好照顾你,保护你,就算粉身碎骨,也绝不会让你受一点委屈。”
小花眼里满是泪水,点了点头:“林风哥,我也会好好照顾你,陪着你,无论多么艰难,我都会一直陪着你。”
两人并肩站在台上,接受着大家的祝福,心里满是幸福和温暖。虽然战争还在继续,前路依旧凶险,但他们相信,只要两人同心,只要有战友们和乡亲们的陪伴,就一定能克服一切困难,等到和平的那一天。
婚礼过后,根据地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战士们继续训练,筹备物资,为接下来的战斗做准备。林风和小花也过上了简单而幸福的生活,每天一起起床,一起吃饭,一起看着根据地的日出日落。小花依旧每天给林风做饭、缝补衣服,林风则每天和战士们一起训练、巡逻,守护着根据地和身边的爱人。
这天,林风训练结束后,和小花一起坐在向日葵田旁的石头上,看着远处的群山。雪花依旧在飘落,落在向日葵枯萎的枝干上,像是给它们穿上了一件洁白的衣裳。
“林风哥,你说,战争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啊?”小花靠在林风的肩膀上,轻声问道。
林风握住她的手,望着远方,坚定地说道:“快了,一定会很快的。只要我们坚持下去,一次次打退鬼子的进攻,总有一天,我们会把鬼子彻底赶出中国,到时候,我们就能过上安稳的日子,再也不用担惊受怕了。”
“嗯,我相信你。”小花点了点头,眼里满是期待,“到时候,我们就在这片向日葵田旁,盖一间小房子,种上很多庄稼和蔬菜,再生几个孩子,一家人开开心心地生活在一起。”
“好,我们一言为定。”林风紧紧抱住小花,心里满是憧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