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里的光黯淡消失,柠檬再也没了力气,任由自己躺在肮脏恶臭的地面。
也不知过了多久,听到尖叫声匆匆赶来的李桂芬终于出现。
她见到倒在地上的柠檬时吓了一跳,上前查看,发觉人并没有死,只是脸被毁了。
原本还算清秀的脸现在融成一团,血肉模糊的狰狞吓人,李桂芬被吓了一跳。
“喂,喂。”她推了推柠檬,可柠檬就好像是丢了魂似的,怎么叫都没反应。
李桂芬有些焦急,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转身便离开。
过了一会,李桂芬带着苍老模样的慈母又回来了。
她指着倒在地上一脸呆滞的柠檬,脸色担忧:“您看,她现在这样……”
慈母看了一眼,脸色也不太好,摇头:“她已经失了生的欲望,就是留着也没用了。”
更何况柠檬身上的伤一看就知道是那些外乡人弄的,她已经被发现了,无论是好是坏,都不能再留着了。
“虽然怨气是少了些,但总归还是能用的。”慈母靠近,伸手摸了摸柠檬的头:“她这脸死后倒也能复原,回头我同村长商议一下,看看安排去哪家合适。”
她手掌用力,柠檬瞬间感觉到一阵灵魂撕裂般的疼痛。
痛苦让她“嗬嗬”叫出声来,被烧毁的嗓子犹如被利刃翻搅般疼痛。身体本能的扭动挣扎着,丝丝缕缕的白色光芒从她身体抽离,钻入慈母体内。
慈母抚摸着她的头顶,丝毫不嫌弃她身上的脏污:“乖,很快就结束了。留下来吧,大家都会对你好的。”
随着生命的流逝,柠檬挣扎的动作也逐渐小了下去。
慈母身体伸出黑色的雾气将她的尸体包裹住,起身看向李桂芬:“我带她去后山,你明日准备一下,去叫你家孩子回来吧。”
李桂芬原本悲伤的脸色陡然一变,眸色亮得惊人:“真的吗?”
她欣喜的表情怎么也压不下去,对着慈母连连鞠躬:“多谢您,多谢您。”
她欢天喜地的离开了,慈母带着柠檬的尸体也消失在牛棚里。
另一头,渝沐和千竹正好撞上蚩媚几人。
见着吴嘉南一脚将路边的石子踢远,表情忧愁的嘀咕:“柠檬到底跑哪去了?都找了这么久了,不会……”
“闭嘴。”秦朝朝呵斥一声,一巴掌拍在他头上:“就知道乌鸦嘴。”
渝沐挑挑眉,低头和千竹交换了个眼神。
他抬头看向蚩媚:“你们还没找到人?”
蚩媚还在回想刚才江楠奇怪的行为,并没有回话。
吴嘉南扫了渝沐一眼,嗤道:“怎么?你知道?”
闻言,渝沐沉默片刻。
他摸了摸下巴,摇头:“不应该啊,我不是把消息告诉你们队友了吗?”
此话一出,蚩媚几人皆是一惊。
“什么意思?”蚩媚感到有些不妙,她已经意识到了什么。
如同恶魔的咒语一般,渝沐嘴巴一张一合,说出了叫她遍体生寒的话语:“我跟你们那个叫江楠的说过了啊,人就在牛棚里,你们没去救人吗?”
牛棚……江楠……
短短一句话,叫他们一群人血都要凝固了。
蚩媚深吸一口气,眼神骤然冷了下来:“嘉南,你跟长良去把他押过来。海岚,跟我回去。”
一行人快速离开,渝沐咂舌摇头:“人哪。真是……”
他侧头看向千竹:“老婆,你说他们会不会打起来?”
这个问题不用考虑吧?
千竹想,队伍里出现一个有异心的人,不论是出于什么原因,都是不能容忍的。
渝沐哼笑一声:“又有好戏看咯。”
千竹瞥他一眼,拍拍他的手。
成天就知道搅浑水。
蚩媚一行人回到牛棚的时候,人已经不在了。
看着空空如也的牛棚,以及一地的污秽物,她脸色难看至极。
人不见了。
是跑了,还是死了?
前者的可能性几乎渺茫,蚩媚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呼气。
再睁开眼,眼神已然恢复冷静。
“告诉长良,人抓到直接杀了。不用带过来了。”
残害队友的人,留不得。
蚩媚深深的望着空空如也的牛棚,地面还残留着人挣扎过后的痕迹。可笑她居然没有认出那是她的队友。
如果当时警惕一点,让苏海岚先给她治伤,又或者将人带走的话……
只可惜,这些都是如果。
秦朝朝刚发完消息不久,身后就传来动静。
“人已经带过来了。”吴嘉南的声音响起,众人转身,就见着两人压着江楠往这边来。
吕长良的刀架在江楠的脖子上,他似乎也没想到自己会暴露得这么快,脸色有些不太好。
他知道蚩媚感知敏锐,不知道究竟是渝沐走漏的消息,还是她自己发觉的。
但无论是哪种,对他的情况都不妙。
他张了张嘴,刚要说点什么,就被走上前来的蚩媚一把捂住嘴。
蚩媚歪着头对他笑:“别说了,你的解释我不想听。”
“既然你没给柠檬说话的机会,那你当然也不用说。”她唇角上扬,本就惑人的脸更显妩媚:“你骗了我,我认。但我不会给你第二次机会,月莲也不能容下你这种人。”
一条中指长的蜈蚣从她袖子下爬出,攀上江楠的脸。
江楠惊恐的瞪大了眼,他当然知道蚩媚对付人的手段。
此刻他的心中终于升起悔意,却不是后悔对待柠檬的行为,而是恨自己为什么没有藏好尾。
蚩媚掐着他的脸强迫人张开嘴,那条蜈蚣便顺着他的嘴往里爬。
“不……”拒绝的话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蜈蚣钻进了他的口中,顺着他的喉道往里。
很快,江楠的表情变得痛苦不堪。
他甚至顾不上架在脖子上的刀刃,剧烈挣扎起来。锋利的刀在他脖子上割出一道醒目的血痕,蚩媚松开手,示意吕长良收起刀。
“呃……嗬……”江楠双手扣着嗓子眼,干呕着试图将那蜈蚣弄出来,身体痛苦的扭曲挣扎。
疼痛让他摔倒在地,表情狰狞,青筋暴起,一张脸涨得通红,显然是在经受着巨大的痛苦折磨。
没过多久,在地上挣扎的人就没了呼吸。
蚩媚眼神在周围扫视一圈,冷声开口:“再有违者,如同此人。”
一时间鸦雀无声,知道她现在正是火气上头,谁也没敢开口。
蚩媚也没再看他们一眼,抬脚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