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惊诧回过头,正好对上贝利安那双水亮的大眼。
怎么回事?她什么时候来的,为什么他们都没发现?
贝利安似乎被他们的眼神给吓了一跳。她后退两步,又犹豫不决的靠近,指着祁安手里的花开口:“客人,你摘了我的花……”
顺着她指的方向低下头,三人盯着祁安手里那半截腐烂的花朵沉默不语。
不是?
祁安气笑出声,她将手中的花举起送到贝利安面前,挑眉开口:“贝利安小姐,这朵花已经坏了,你还要吗?”
出乎意料的,贝利安大着胆子上前将那朵花接了过去。她小心翼翼的捧着糜烂的花朵,郑重的开口:“这位小姐,花没有坏,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这下倒是轮到祁安和陆序知惊讶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
贝利安没有察觉两人表情的变化,她捧着花,脸上露出欣喜的表情:“这朵花明明开得这么美,你看,像是外面的林子一样充满了生命力。这样漂亮珍贵的花朵,才没有坏。”
祁安瞳孔一缩。
她猛地意识到了什么。
死亡古堡……
这里的一切都是以死亡作为基础。那么他们眼中的这些画面,是不是代表了在古堡的人眼里才是正常的?
不……不对。
古堡里装束的假花是正常的,那她这番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她脑子飞快运转着,眼神惊疑不定的落在贝利安身上。
贝利安被她看得有些慌乱,她终于想起自己胆小的人设,缩着脖子害怕的小声开口:“客……客人……您怎么了?”
祁安盯着她好一阵,突然轻笑一声:“没什么,贝利安小姐。你说这是你的花对吗?那么这些花是你亲手栽种的?”
贝利安点头:“是的,客人。”
祁安朝她伸出手,笑得一脸歉意:“那真是不好意思,贝利安小姐。请你原谅我的冒犯,如果可以,我能为你做点什么弥补吗?”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她接下来的话就是请求他们帮忙除掉那个哥哥了吧?
果然,贝利安表情变得迟疑,但还是缓缓开口:“既,既然这样的话,我能要求您帮我找到我的哥哥吗?”
嗯?
她这话让两人都有些茫然。
不是说赛里斯已经死了吗?
陆序知和祁安对视一眼,他强压下心中的疑惑,看向贝利安:“可据我们所知,你的哥哥明天就会回到古堡里了。”
她并不知道他们这群人消息共通的事,既然贝利安是单独私下找的渝沐夫妇,那其余人也该装作不清楚事由的样子。
贝利安眼眶一红,她抽噎着开口:“不是的,他不是我的哥哥。”
在两人的注视下,她那双漂亮的眼睛开始蓄起水雾,声音也变得细弱:“我的哥哥不见了,我找遍了整个古堡都没找到他。我现在的这个哥哥是威廉管家找来的,他不是我的哥哥……”
这个信息和千竹传递的有出入,刚才不久才说赛里斯被杀,现在的言辞更像是失踪。
难道是千竹说谎了吗?
陆序知看着面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女孩,这让他联想到自己生前的妹妹,他的妹妹也跟贝利安一样大,只是不同的是他妹妹的性格要比贝利安开朗许多。
贝利安哭得可怜,这让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他上前两步,摸摸贝利安的头:“好,我们答应你。”
贝利安抬头看他,一双水汪汪的大眼里满是信赖:“真的吗?先生。”
陆序知朝她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当然。”
即便不是因为这个,他们也会去调查。
他将贝利安的情绪抚平,目送女孩带着雀跃离开,将视线落在一言不发的祁安身上。
“你说,会是谁在撒谎呢?”祁安眼神晦暗不明,手指摩挲着,脑海中闪过千竹和贝利安的脸。
赛里斯这条信息很重要,如果他们默认为赛里斯已经死去,那必然会丢失很多探索度,而唯一知道这条信息的渝沐夫妇能拿到比他们更多的奖励。
但是她并不认为千竹会说谎。
连规则都掺假,贝利安也未必是可信的。
她望向陆序知:“你怎么看?”
陆序知摇头:“千竹跟我们没有必要冲突。”
这就是相信的意思了。
其实要验证也很简单,只需要等着就好了。他们都不信贝利安接下来会什么都不做。
祁安将他们和贝利安的对话发到群里,并提醒剩下的人注意贝利安的动向。
陈徊星:‘贝利安的行为有些太古怪了,如果她要做什么,那破绽也太多了。给我的感觉更像是她故意暴露出来的。’
陆序知:‘但她不是在古堡里不受待见吗?没有人教导,行为冲动倒也不是不能解释。’
‘你说的有道理。’
陈徊星看了眼系统面板,捧起茶杯淡淡嘬了口热茶。
威廉坐在他对面,手里同样也端着茶杯,姿态优雅。
“今天的茶不错,能和陈先生一起品鉴,也是件让人放松的事。”威廉吹了吹茶水上的热气,唇角挂着淡然的笑。
陈徊星低笑一声:“这茶确实不错,威廉管家。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
“当然。”和蔼的老人笑着点头,茶杯轻轻搭在茶托上。
“伯爵和他的夫人是身体不适吗?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人一直待在房间里,总会觉得闷的。”陈徊星斟酌着用词,眸光探究的看向威廉。
威廉对上他的目光也没有移开视线,冷静的回望,笑容和煦:“查理伯爵和夫人不喜欢出门也不是我们这些仆从能管的,我只要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好。”
“譬如叫他们用餐吗?”陈徊星这话一出口,威廉动作顿了下,对上陈徊星丝毫不退让的眸光。
他低笑:“是。”
他身上的气质依然儒雅,却莫名叫陈徊星感到一丝危险。
几乎是本能的反应,陈徊星果断转移话题:“说起来,贝利安小姐似乎很怕生?”
身上那无形的压力骤然消散,威廉微微颔首:“是的。查理伯爵和他的夫人并不喜欢小姐。从小也就和我亲近一些。”
提及贝利安,威廉身上莫名多了一股柔和。
陈徊星眯起眸子,有些狐疑。
明明对伯爵夫妇可以称得上生分反感,怎么一到了贝利安这里就变了个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