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时光送回家，白川和方绪回老宅。白川拿到东西后找了好几个借口想离开，都被方绪驳回。
今晚方绪是铁了心不让白川离开，一到老宅就逼着白川先去洗澡，还把凳子搬到浴室门口守着，惹得白川越洗越是一身汗，没几分钟就出来了。
而等到方绪去洗澡时，本来都要进去了人又扭回来，在浴室门口看着白川，“师兄，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我觉得你今晚不对劲。”
白川按着山根，“小白，你这一路问了多少次了？连时光耳朵都要长茧了，快去洗澡，磨磨蹭蹭的。”
白川确实是想趁着方绪洗澡时离开，只是没想到磨人精今晚特别警觉，不仅收走了自己的手机，甚至洗澡连浴室门都不关了。
花洒的声音没有门隔断，无比清晰传到白川耳朵里，脑里浮现出的画面，只要白川走多两步到门口，就能得到验证。
偏方绪还总是时不时就喊上几句，
“师兄，你在吗？”
“师兄，你还在吗？”
“师兄……”
白川从没觉得自己的意志力是如此薄弱，一声师兄，就带动得他差点失守。
“师兄，帮我拿衣服。”
“！”
“师兄～”白川没有回应，方绪不停在催促，不会跑了吧，加快冲洗身上的泡沫。
白川拿着睡衣在离浴室门口几步的位置停下，这一步跨出去，会发生什么，白川不敢想象。才一会，睡衣被攥出好几个掌印。
方绪出来的时候只围了条浴巾在下半身，身上的水痕明显，挂得哪哪都是，头发更是小雨般往下滴嗒。
“我以为你跑了，叫你怎么不应我。”方绪松了口气。
后知后觉地板全是自己带出来的水迹，越过白川身边从柜子里拿出另一条毛巾，随意扔到白川怀里，却把白川手中的睡衣翻倒在地上，穿不了了，湿了。
方绪走过去在白川眼前挥了挥，“师兄你想什么呢？我衣服都被你弄掉了，湿了都。”
白川不敢看方绪，正想弯腰把衣服捡起来，被方绪一脚踢到一边，拽着他和手里的毛巾到床边，把后背留给白川，“帮我擦。”
有些人在没心没肺上真的是天赋异禀。白川恨不得掐着方绪的脖子质问，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不爱他，又爱他，两种截然不同的爱，为什么只能有一种在他身上。小白对他，一丝一毫臆想都没有，心硬得很。
毛巾不够大，白川来回擦了后背几次，方绪站累了，估摸着差不多的时候就直接摔躺在床上，摊开双手，让师兄帮着擦前胸。
如果方绪此刻睁开眼，就会看到平时老僧坐定的白川，眼里全是挣扎和占有欲，太阳穴处的青筋几乎都要冲破。
方绪的身子很好看，精致臭美不允许自己有一丝赘肉，当然腹肌是没有的，却不影响美感。此刻，方绪就这么张开躺着，把自己完全交给了他师兄，等着师兄给他擦身。
只要俯身，就能占有他，就能得到他。白川紧张到无法呼吸，一膝盖跨在床边，缓缓弯腰，在鼻尖几乎就要贴到方绪胸口时生生止住，清醒过来。
他不是方绪，他是小白，他只是小白。
起身把毛巾扔到方绪胸口，生冷留下句，“自己擦，我去热牛奶。”匆匆离开房间。
方绪被砸得起了半身，看到师兄下楼的背影，师兄真是不解风情。他一堆女朋友排着队想给他擦身子他都没让呢，哼。
拿着毛巾草草擦了几下，又往头发上吸吸水，一个远投，送到了刚才那堆湿衣服上，完美，精准投中。
等白川回来时，方绪已经趴在床上睡着了，还是只围着那条毛巾。
白川摸了摸头发，小浑蛋，头发都不吹干就敢睡。认命插上吹风筒，还一手穿插稀释风筒传出的热风，试图让方绪有个更舒服的温度体验。
拿着药箱转到另一侧床边，左手伤得不轻，哼，倒是还记得自己是个棋手，砸墙都知道换成左手。
白川用棉签蘸取碘伏，以伤口为中心向外画圈涂抹消毒，抓着几根手指，朝方绪手背处轻轻吹气，加速干燥。
风干得差不多，薄薄地涂了一层抗生素软膏，方便愈合且不容易留疤，最后用无菌纱布完全覆盖住。
“师兄，我真是一点都不能离开你。”
方绪在师兄给他吹头发的时候就醒了，只是师兄太过专注，小心给自己处理伤口，没发现而已。
嘿嘿，师兄对自己真好，和小时候一样。
白川一阵后怕，还好刚刚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起来穿衣服去，也不怕感冒，夜间凉。”
方绪懒得起身了，身子一滚把被子扯过来盖在身上，“师兄，我明天送你吧。”
白川把桌上的牛奶递给他，“我开车走。不用你送。”
方绪回头，“所以刚才回来，你非要我也开车，是这个意思？你早就计划好了是不是？”
坐起身捧着的牛奶被放回另一侧床头柜上，不愿意喝。
方绪在自己面前是真的很容易有小脾气，白川叹气。走到门口把灯关了，只留了盏起夜灯，也上床躺下，压在被子上面。
“你又乱想，小白。我只是开车会方便点。”
灯光昏暗，方绪洗完澡没戴眼镜，看不清师兄脸上的表情，懒得去拿眼镜，躺下尽量靠近师兄，观察他的表情。
两人没再说话，方绪侧身躺着看着白川，白川则双手枕在脑后看着天花板，这一刻，他不想哄人，他分不清是小白还是方绪。
方绪隐约感觉到师兄心情不佳，因为七王杯吗？师兄真生气的时候，方绪是没胆子招惹的，只能静静等待师兄释放温和的信号。
“白川。”
看着师兄的脸不知何时走神了，等回神师兄已经闭上眼睡着了。方绪鬼使神差地喊了一声他名字。
“白川。”等自己反应过来时，已经不知道低声喊了几次。看到师兄没醒，松了口气，心又提了起来，自己这是什么反应？
方绪有些心慌，抓了抓自己头发。强压住，逼自己往好的方面想，“白川，小白，听起来果然就是一家的。嘿嘿，以后等你有了孩子。就叫小白白，我的孩子就叫小小白。他们也会像我们一样，从小一起长大。”
在白川耳朵窃窃琢磨着以后两个小朋友如何打闹他们又如何劝架。
方绪不停地描绘着未来的美好生活，即使没有回应，只要他不停说，他似乎真的就能心安几分。
今晚洒进屋里的月光有几分孤冷，清凌凌的，一束照到白川眼尾，方绪分明看到了眼泪的反光。
一瞬间再控制不住自己心里的抽疼惶恐，扑到白川怀里，原始地啃着他的锁骨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