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今晚和老师吃饭的人是时光？”方绪裹着被子从椅子上弹起来。
被白川紧紧抓住。还是这么毛躁，差点大过年的就要摔上一跤。
“你先给时光打个电话，问问他在哪再说。”白川有些懊恼，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这会儿刚过十二点。
夜深还起了点风，俩人也没在阳台待着了，回房间守岁也一样。
方绪抓师兄的手回房间，这么凉。
把白川按坐在床上，又把身上裹着的被子披一半到白川身上。
盘坐在白川身边，拿起手机给时光打电话。
“时光，我是方绪，你现在在哪呢？”白川也凑到手机边。
“绪哥新年好，我在家呢，怎么了？”电话里传出落子的声音，这是在练棋。
方绪看向师兄，耸了耸肩，时光在家呢。
白川捂住喇叭，“问他今晚除夕跟谁过的？”松开手。
“你这是在练棋呢，除夕也不出去吃个饭或者去放松一下吗？”
白川给方绪比了个大拇指，小白套情报是有一套的。
方绪索性按了个扩音，趴在白川腿上。
白川虽然已经做好了只能和小白做师兄弟的准备，但小白时不时这亲昵举动真的很考验他的意志力。
想推开方绪，最终手还是落在小白的背脖颈处，给他来回揉捏抚摸着。
小白从小就喜欢他做这个动作，眯着眼睛享受。
“沈一朗在白潇潇老家过年，他今晚见家长了，洪河替他爸爸参加厂里的年夜饭呢，其他人也跟家里人吃饭呢。
外面人太多太吵了，吃饭都得排几个小时的队，我不想出去。
有这时间还不如在家打打谱。还能多练会棋。俞亮还在国家队等我呢。
绪哥，你打电话来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是俞亮怎么了吗？”
时光停下打谱，走到客厅倒水，看了一眼排班表。
老妈怎么还没回来？今天没排夜班啊。
方绪脸埋在白川膝盖上，瓮声瓮气，“小亮在寺里应该挺好的。
绪哥就是给你拜个年，也替小亮给你拜年，他在寺里，想给你打电话也没信号。
行了，那你别太晚睡，过两天小亮就回来了。”
“绪哥，我正想拜托你呢。
初六那天我能跟你一起去接俞亮嘛，我答应他年后去接他的。”
也不知道俞亮他爸去不去。
想起来就有点紧张，俞老师还是太严肃了。
方绪半扭过头看向白川。
他该答应吗？
白川又捂住喇叭，弯腰凑在方绪耳边，“到时候我开车跟你一起去，让时光坐我车。”
还是得有个外人在，缓和缓和。
方绪点点头，趴回去前，拍了拍后脖子梗，示意师兄继续按。
“嗯，行，时间定下来了我再通知你。
你白川老师也去，到时你俩一辆车。我们带点谢礼给寺里。”
时光松了口气，白川老师是好人啊。
“白川老师也去啊。那可太好了，有他在我安心多了。”
“怎么？我在你不安心是吧。”方绪拧白川的小腿出气。
“没有没有。我意思是多一个人多一份力嘛。”
“我看是多一个挡箭牌吧。”方绪没好气地戳穿时光。
“赶紧睡觉吧，小孩子家家的以后长不高。晚安。”
白川帮方绪挂了电话把手机放回床头柜，“你非戳穿时光干嘛，小孩子脸皮薄。”
方绪震惊眼，张大嘴。拧小腿这回用了十二分的力。
转过身子换了个姿势，仰躺在白川腿上，“他脸皮还薄啊，也就你好意思说出这话，你怎么这么护着这小子？”
方绪开始掰手指头，“为了他能进道场，你主动来找我给他做推荐人。
北斗杯为了他你都愿意跟我一起下围棋了。
上次还为了他跟我跋山涉水去兰因寺。
到底谁是你师弟啊？”
白川被这磨人精气到失笑。
跟方方抢名字胡搅蛮缠的三岁小方绪又冒出来了，捏着他的嘴，快别说了。
“三岁小白！只有你行了吧。胡搅蛮缠。
找你当推荐人，那是因为时光有很高的围棋天赋，他又是我学生，错过一年太可惜了。
就让你写封推荐信，这事你都拿出来说几次了。”
又捏着方绪的鼻子不放，“北斗杯可是你找的我。还有……
上次去兰因寺你自己说说我是为了谁开了一天的车？
嗯？”
白川向下虚眯着眼睛聚焦看方绪。
时光，身上有你的影子。
你17岁到30岁我都没有参与。
看着时光一步步走向职业。
就好像看到17岁之后的你，在我没看到的地方也是这样明媚生气地长成。
大概还真有几分爱屋及乌？
方绪被哄好了。笑着抓过师兄捏着他鼻子的手，一根根手指拔着玩。
“不是时光，那会是谁？
师兄你是不是已经有猜测了？”说着又把头埋向师兄腰间蹭着。
白川一个轻推起身，平心静气，“起来，枕得我腿都麻了。家里有米面吗？”
方绪摇头，“这我不知道，阿姨每周过来做清洁的时候偶尔会在厨房做饭，有没有存粮我没注意。师兄你饿了？”
“晚饭你有好好吃？
整个包厢一晚上恨不得全是你的声音，晴晴长晴晴短的。
连转到你的面前的是什么菜都看不到。”刚刚还那么灌酒，这胃跟着方绪真是受罪。
“松露芦笋虾球。”方绪眉毛得意地向上弹了一下，原来上的是芥末虾球，白川让服务员新加的菜。
以为他没看到白川转了好几次在他面前停下么，这是他喜欢的虾做法，师兄还和舅妈专门学过。
“故意的？”
白川表情无奈，赌气赌得最喜欢的菜都不吃，磨人精可真行。
方绪推着白川下楼，“走走走，去厨房看看有没有好吃的。
你一说我还真的饿了。都怪你。除夕和大年初一我们两个居然饿肚子。”
俩人在厨房搜寻，有小米，还有一些干货红枣枸杞海带桂圆干等。
存量搭配看起来就很寡淡。
大狗头搭在白川肩上，委屈撒娇，“要不出去吃？就是不知道这会儿有没有饭店营业。”
白川抬表看看时间，“都快一点了，今天是大年初一，商户估计也都休息了，一年到头就这么几天。
在家里凑合吃吧。给你煮小米红枣桂圆粥，我多下点糖。
明天我们再去吃好吃的，把你今天没吃的松露芦笋虾球补回来。”
把大狗头推搡开，死沉。
“守岁有我，你上去躺一会，好了我叫你。小米耐煮，要多煮一会才会软烂。
大概，你可以睡一个小时。”
白川淘洗着小米。
“算了，六点还要点鞭炮呢，我在这陪你，你跟我说说你的猜测呗，你觉得老师请的神秘客人会是谁？
我怎么觉得你已经猜到了呢？
这里头是不是有我不知道的事啊？”方绪拿出几颗红枣，手撕去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