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历十一年的春天来得悄无声息,赫图阿拉城外的积雪开始融化,屋檐下的冰棱滴着水,在地上砸出一个个小坑。努尔哈赤站在练兵场的高台上,看着台下三百多名士兵列着整齐的队伍,手里握着长矛或弓箭,眼神里满是坚定,心里不由得生出一股底气 —— 这是他接手建州左卫后,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军队整编,也是他保护族人的第一道屏障。
“都给我站好了!” 安费扬古站在队伍前面,声音洪亮如钟,“少主人说了,从今天起,咱们每天天不亮就来练兵,练到太阳落山为止!谁要是敢偷懒,或者跟不上节奏,就别在这队伍里待着!”
士兵们齐声应和,声音震得周围的树枝都微微晃动。这些士兵大多是建州左卫的青壮年,有的是觉昌安时期的老部下,有的是失去亲人的孤儿,还有的是主动来投奔的外部落人 —— 他们都知道,只有跟着努尔哈赤好好练兵,才能保住自己的家园,才能有机会为亲人报仇。
努尔哈赤走下高台,走到队伍前面,目光扫过每一个士兵的脸:“我知道,大家都想报仇,都想让咱们建州左卫强大起来。但报仇不是靠喊口号,也不是靠一时的冲动,而是靠咱们手里的刀,靠咱们身上的力气,靠咱们脑子里的计谋!从今天起,我会亲自教大家骑马、射箭、刀法,还有打仗的战术。我希望大家能好好学,好好练,等将来遇到敌人,咱们能一口气把他们打跑,保护好咱们的族人,保护好咱们的家园!”
说完,努尔哈赤拔出腰间的短刀,对着旁边的一棵大树挥了过去。只听 “咔嚓” 一声,碗口粗的树干被砍断,倒在地上。士兵们都看呆了,他们没想到,少主人的刀法竟然这么厉害。
“都看清楚了吗?” 努尔哈赤举起短刀,大声说,“这就是咱们要练的刀法,不仅要快,还要准,更要狠!只有这样,才能在战场上活下去,才能杀死敌人!”
士兵们纷纷鼓掌,士气一下子高涨起来。接下来的日子里,赫图阿拉城外的练兵场每天都充满了呐喊声和兵器碰撞的声音。努尔哈赤亲自示范骑马射箭,教士兵们如何在奔跑的马上瞄准目标;安费扬古则教士兵们刀法和长矛的用法,手把手地纠正他们的动作;额亦都负责制定训练计划,合理安排时间,确保士兵们既能练好兵,又不会过度劳累。
除了训练军队,努尔哈赤还很重视赫图阿拉的防御建设。他让人在城墙外面挖了一条深沟,沟里灌满了水,还在城墙上加修了垛口,让士兵们可以在垛口后面射箭,躲避敌人的攻击。他还让人在城门旁边修建了两座塔楼,派人日夜看守,一旦发现敌人,就立刻敲响警钟,通知全城的人做好准备。
有一天,努尔哈赤正在城墙上查看防御工事,额亦都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张图纸:“少主人,这是我画的防御工事图纸,您看看还有什么需要修改的地方。”
努尔哈赤接过图纸,仔细看了起来。图纸上画着赫图阿拉的城墙、深沟、塔楼,还有城内的街道和重要建筑。他指着图纸上的一个地方,说:“额亦都爷爷,这里是咱们的粮仓,位置太靠外了,要是敌人攻进来,很容易被他们抢走粮食。我觉得应该把粮仓搬到城中心,再派重兵看守,这样更安全。”
额亦都点了点头,说:“少主人说得对,我怎么没想到呢。我这就去修改图纸,让人把粮仓搬到城中心。”
努尔哈赤又指着图纸上的另一个地方,说:“还有这里,是咱们的兵器库,也得加强防御。咱们可以在兵器库周围修一道矮墙,再派士兵日夜看守,防止敌人偷袭。”
“好,我都记下来了,” 额亦都笑着说,“少主人考虑得真周到,有您在,咱们赫图阿拉肯定会越来越安全。”
在保障防御的同时,努尔哈赤也没忘记民生。他知道,只有让族人吃饱穿暖,他们才能安心生活,才能支持自己的事业。春天来了,他组织族人开垦荒地,种植玉米、大豆和高粱。他还让人从周边的部落买来种子和农具,分发给族人,帮助他们更好地种地。
为了确保粮食丰收,努尔哈赤还专门请了几个有经验的老农,教族人如何施肥、如何除草、如何防治病虫害。老农们很乐意帮忙,他们知道,只有建州左卫强大了,他们才能过上好日子。
有一次,努尔哈赤在田间查看庄稼的生长情况,看到一个老农用手在地里挖着什么,就走了过去,问道:“老人家,您在干什么呢?”
老农抬起头,笑着说:“少主人,我在查看土壤的情况。你看,这土壤很肥沃,只要咱们好好照顾,今年肯定能有个好收成。”
努尔哈赤蹲下身,拿起一把土,放在手里看了看:“老人家,您经验丰富,以后还得靠您多指点指点大家,让咱们的庄稼长得更好。”
老农连忙说:“少主人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您为了咱们族人,每天都这么辛苦,我们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我们一定会好好种地,不辜负您的期望。”
除了农业,努尔哈赤还很重视贸易。他让人带着部落里的人参、兽皮和药材,去和周边的部落进行贸易,换取粮食、布匹和兵器。他还和完颜部、哈达部达成了协议,互相通商,互通有无。这样一来,建州左卫的物资越来越充足,族人的生活也越来越好。
有一天,完颜部的博克多派人给努尔哈赤送来了一批粮食和兵器,还带来了一封信。信上说,哲陈部最近又在调兵遣将,可能会对建州左卫和完颜部发动进攻,让努尔哈赤做好准备。
努尔哈赤看完信,心里一紧。他知道,哲陈部一直没有放弃吞并建州左卫的想法,现在他们调兵遣将,肯定是想趁建州左卫还没完全强大起来,发动突然袭击。
“安费扬古,” 努尔哈赤叫来安费扬古,说,“你立刻去通知全军,加强训练,做好战斗准备。额亦都爷爷,你去加强城防,派人日夜巡逻,一旦发现哲陈部的军队,立刻向我汇报。”
“是!” 安费扬古和额亦都齐声应道,转身去安排了。
努尔哈赤站在城墙上,望着远处的山林,心里暗暗发誓:哲陈部,你们要是敢来,我一定让你们有来无回!我要让你们知道,我们建州左卫不是好欺负的,我们有能力保护自己的族人,有能力打败任何敌人!
没过多久,就有探子来报,说哲陈部的军队已经出发了,大约有五百多人,正朝着赫图阿拉的方向赶来。
努尔哈赤立刻召集将领们开会,商量对策。安费扬古说:“少主人,哲陈部的军队比咱们多,咱们硬拼肯定不行。我觉得咱们应该在半路设下埋伏,等他们进入埋伏圈,再发动进攻,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额亦都点了点头,说:“安费扬古说得对,咱们可以在离赫图阿拉不远的山谷里设埋伏。那里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很适合打伏击战。”
努尔哈赤想了想,说:“好,就按你们说的办。安费扬古,你带领两百名士兵,在山谷里设埋伏,等哲陈部的军队进入山谷,就立刻发动进攻。额亦都爷爷,你带领一百名士兵,在山谷外面接应,防止哲陈部的军队逃跑。我带领剩下的士兵,在城里留守,防止其他部落趁机偷袭。”
将领们都同意努尔哈赤的安排,各自领命去准备了。
第二天一早,哲陈部的军队就来到了山谷外面。他们以为建州左卫的军队还在城里,没有防备,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山谷。
就在这时,安费扬古大喊一声:“动手!”
埋伏在山谷两侧的士兵们立刻站起来,对着哲陈部的军队射箭。哲陈部的军队毫无防备,一下子就乱了阵脚,有的被箭射中,倒在地上;有的四处逃跑,却被山谷两侧的岩石挡住了去路。
安费扬古带领士兵们冲了下去,挥舞着刀和长矛,对着哲陈部的军队砍杀。哲陈部的将领见状,想要组织军队反击,却被安费扬古一刀砍死。
山谷外面的额亦都听到里面的喊杀声,立刻带领士兵们冲了进去,和安费扬古的军队一起,夹击哲陈部的军队。
哲陈部的军队本来就没有防备,又被两面夹击,很快就溃不成军。他们纷纷放下兵器,跪地求饶。
这场战斗,建州左卫的军队大获全胜,杀死了哲陈部的士兵一百多人,俘虏了两百多人,还缴获了大量的兵器和粮食。
当安费扬古和额亦都带着胜利的消息回到赫图阿拉时,全城的族人都出来迎接他们。大家敲锣打鼓,欢呼雀跃,为他们庆祝胜利。
努尔哈赤站在城门口,看着凯旋的士兵们,心里充满了自豪。他知道,这是他接手建州左卫后,第一次带领军队打败敌人,也是他保护族人的第一次胜利。这场胜利,不仅让建州左卫的实力得到了提升,也让族人对他更加信任和支持。
“大家静一静!” 努尔哈赤举起双手,大声说,“今天,咱们打败了哲陈部的军队,保卫了咱们的家园!这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结果,谢谢大家!但是,我们不能骄傲,不能大意,还有很多敌人在盯着咱们,咱们还要继续努力,继续练兵,继续壮大自己的实力。我相信,只要咱们团结一心,就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就没有打败不了的敌人!咱们建州左卫,一定会越来越强大!”
族人都齐声欢呼,声音响彻云霄。努尔哈赤看着眼前的族人,心里暗暗发誓:爷爷,爹,你们看到了吗?我已经开始保护族人了,我一定会让建州左卫越来越强大,一定会为你们报仇雪恨!
从这天起,努尔哈赤在族人中的威望越来越高,越来越多的人来投奔建州左卫。建州左卫的实力也越来越强,军队人数增加到了五百多人,粮食和兵器也越来越充足。努尔哈赤知道,他的努力没有白费,他已经在保护族人的道路上迈出了坚实的一步,而这一步,也为他将来的崛起,奠定了坚实的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