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历十四年的秋风吹过嘉班寨,把晒谷场上的麦香吹得满寨都是。建州的族人们正忙着把新收的粮食装袋,粮仓前的空地上,麻袋堆得像小山一样 —— 这是建州联盟成立以来的第一个丰收年,不仅嘉班寨的粮食够吃,还多出了两百多石,足够应对冬天的不时之需。
就在这时,寨门口传来一阵喧哗。安费扬古快步走进议事厅,脸上带着几分惊喜:“少主人,浑河部的哈达部、哲陈部的章京部,还有长白山的讷殷部,都派使者来了,说想归附建州!”
努尔哈赤放下手里的粮册,有些意外 —— 这几个部落之前一直观望,既不跟建州为敌,也不主动亲近,现在突然来归附,想必是看到了建州智取董鄂的实力,又听闻了建州丰收的消息。
“快请他们进来。” 努尔哈赤整理了一下衣袍,起身走到议事厅中央。很快,三个穿着不同部落服饰的使者走进来,为首的哈达部使者捧着一把镶嵌着玛瑙的短刀,这是浑河部的 “归附礼”,代表着最高的诚意。
“努尔哈赤首领,我们哈达部常年受兆佳部残余的欺负,粮食也不够吃,听说建州能打胜仗,还能让族人吃饱饭,我们愿意归附建州,跟着首领好好过日子!” 哈达部使者躬身行礼,语气里满是恳切。
章京部使者也连忙说道:“我们章京部在哲陈部边缘,阿尔泰部的残余总来抢我们的牲口,建州连董鄂部都能平定,肯定能护着我们!我们也愿意归附!”
讷殷部使者则从怀里掏出一张兽皮地图,双手递上:“我们讷殷部在长白山脚下,有很多珍贵的药材和皮毛,就是不知道怎么跟关内交易。听说建州能和明朝商人做生意,我们愿意归附,以后跟着建州一起赚钱!”
努尔哈赤接过地图,心里很是欣慰。他知道,这些部落归附,不仅是因为建州的军事实力,更是因为建州能给他们带来实实在在的好处 —— 安全的生活、足够的粮食、赚钱的门路。这比单纯靠打仗征服,更能让部落 “归心”。
“各位使者放心,只要你们归附建州,我努尔哈赤保证三件事:第一,建州会派兵保护你们的部落,再也不让人欺负你们;第二,会给你们分粮食、派农人教你们种新的庄稼,让你们年年都有丰收;第三,会带着你们一起和明朝商人交易,让你们的药材和皮毛能卖个好价钱。” 努尔哈赤的声音洪亮,每个字都掷地有声。
三个使者听了,都激动得连连磕头:“多谢首领!我们回去后,一定尽快带族人来归附!”
送走使者后,额亦都忍不住感慨:“少主人,以前咱们要靠打仗才能收服部落,现在不用打仗,部落就主动来归附,这都是您的功劳啊!”
努尔哈赤却摇了摇头:“不是我的功劳,是咱们建州让族人看到了希望。以前部落之间互相残杀,谁都过不好;现在咱们团结起来,有饭吃、有安全保障,谁不愿意来呢?接下来,咱们要做的,就是好好安置这些归附的部落,让他们真正觉得自己是建州人。”
接下来的一个月,建州迎来了一场 “归附潮”:哈达部带着三百多族人,赶着五十多只牛羊来归附;章京部不仅自己来,还说服了哲陈部的另外两个小部落一起归附;讷殷部则带来了大量的药材和皮毛,还主动提出要帮建州探听长白山周边的部落消息。
为了安置这些归附的部落,努尔哈赤做了三件事:
第一件事,“分地安家”。他让人在嘉班寨周边划定了专门的区域,给每个归附的部落分配土地和房屋,还派有经验的农人去教他们开垦荒地、种植新的农作物。哈达部的族人以前只会种玉米,建州的农人就教他们种小麦和大豆,告诉他们 “多种庄稼,冬天才不会饿肚子”。
第二件事,“文化融合”。他在每个归附的部落里设立 “学堂”,让建州的识文者教孩子们认字,还教他们说统一的女真语 —— 以前各个部落的语言有差异,交流很不方便,现在统一语言,不仅方便沟通,还能让孩子们从小就有 “建州人” 的意识。
第三件事,“军事联防”。他从每个归附的部落里挑选青壮,编入建州的军队,和建州的士兵一起训练、一起巡逻。章京部的族人擅长打猎,努尔哈赤就让他们教建州的士兵如何在山地里追踪、如何设置陷阱,建州的士兵则教他们如何使用铁刀和弓箭,双方互相学习,很快就成了并肩作战的兄弟。
在安置讷殷部时,还发生了一件让族人感动的事。讷殷部的一个老人得了重病,部落里的郎中都治不好。努尔哈赤听说后,立刻让人把建州最好的郎中派过去,还把自己珍藏的药材送给老人。老人痊愈后,带着全家人来感谢努尔哈赤,跪在地上说:“首领比我们的亲人还亲,我们讷殷部以后永远跟着建州!”
这件事很快传遍了所有归附的部落,族人们都更加信任努尔哈赤,也更加认同 “建州人” 的身份。以前各个部落之间的隔阂渐渐消失,大家一起种地、一起练兵、一起庆祝节日,整个建州联盟都充满了团结和睦的气氛。
秋收结束后,努尔哈赤在嘉班寨召开了一次盛大的 “联盟大会”。这次大会,不仅建州的旧部来了,所有归附的部落都派了代表参加,加起来有两千多人。议事厅里坐不下,大家就坐在晒谷场上,围着篝火,听努尔哈赤讲话。
“兄弟们,今天咱们能坐在一起,就是一家人!” 努尔哈赤站在高台上,看着下面密密麻麻的族人,心里满是感慨,“以前咱们是散沙,被人欺负;现在咱们团结起来,就是一块坚硬的石头,谁也不能欺负咱们!以后,咱们要一起努力,让建州越来越强,让每个族人都能过上好日子!”
“建州万岁!首领万岁!” 族人们齐声呐喊,声音震得远处的山林都传来回声。呐喊声中,哈达部的族人唱起了浑河部的歌谣,章京部的族人跳起了哲陈部的舞蹈,讷殷部的族人则吹起了长白山的号角 —— 不同的文化在这一刻融合,汇成了属于建州的 “团结之歌”。
大会结束后,安费扬古拿着新统计的联盟名册,走到努尔哈赤身边:“少主人,现在咱们建州联盟一共有十三个部落,总人口五千多人,能战之兵一千五百余人,粮食够吃两年,还有大量的药材和皮毛可以和明朝交易。”
努尔哈赤接过名册,看着上面一个个部落的名字,心里有了更长远的计划:“接下来,咱们要做两件事:一是处置尼堪外兰,为爷爷和父亲报仇,也让所有族人知道,建州不会放过任何欺负咱们的人;二是派使者去抚顺关,跟李进忠谈谈,让明朝正式承认咱们建州联盟的地位,这样咱们和明朝的贸易才能更顺利,也能让周边的部落更不敢招惹咱们。”
额亦都连忙说道:“处置尼堪外兰的事,我来准备!我会选个吉利的日子,在觉昌安老爷和塔克世老爷的灵前举行仪式,让所有族人都见证这个时刻!”
“好!” 努尔哈赤点了点头,目光望向远方的抚顺关方向,“明朝那边,就派何和礼去。他口才好,又懂明朝的规矩,一定能完成任务。”
秋日的阳光洒在晒谷场上,族人们还在庆祝大会的热闹中,练兵场上传来士兵们训练的呐喊声,学堂里传来孩子们的读书声,远处的农田里,农人还在忙着翻地,为明年的春耕做准备 —— 这就是建州,一个充满生机和希望的联盟,一个正在一步步走向统一的部落。
努尔哈赤知道,“部落归心” 只是建州统一之路的一个阶段,未来还有更多的挑战等着他 —— 哲陈部的核心部落还没有归附,明朝的态度还不明朗,甚至蒙古的部落也在关注着建州的发展。但他有信心,有这么多团结一心的族人,有这么强大的联盟,他一定能带领建州,克服所有困难,最终实现建州女真的统一,让建州在辽东站稳脚跟,成为不可忽视的强大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