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松话锋一转,“杀人容易,诛心难。报仇容易,霸业难!”
他走到那幅巨大的山东地图前,手指在“梁山泊”三个字上重重一点。
“我问你们,这八百里水泊梁山,是块什么样的地方?”
“那是块宝地啊!”闻焕章在一旁插话道,“易守难攻,水路纵横,进可攻退可守,乃是天然的王霸之基。”
“不错!”武松点头,“如此宝地,若是让那高俅占了去,会如何?”
鲁智深想了想,说道:“那高俅老贼肯定会以此为跳板,不仅扼住了咱们向西发展的咽喉,还能随时出兵骚扰咱们二龙山。到时候,咱们就被动了。”
“若是让宋江继续占着呢?”武松又问。
“那……那也不行!”杨志接话道,“宋江那厮阴险狡诈,若是让他缓过这口气来,早晚还是咱们的心腹大患。”
“这不就结了?”武松摊开双手,笑道,“给高俅不行,给宋江也不行。那这梁山泊,该归谁?”
众将面面相觑,随即眼中同时爆发出精光,异口同声地吼道:“自然是归咱们二龙山!”
“哈哈哈哈!”武松抚掌大笑,笑声豪迈,“说得好!这八百里水泊,只能姓武!只能归咱们兄弟!”
“所以,”武松转过身,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我答应戴宗出兵,不是为了去救宋江,而是为了——去拿回属于咱们的东西!”
“宋江想利用我,想给我开空头支票,想让我替他挡刀。好啊,那我就将计就计!”武松冷笑道,“他不是说要把寨主之位让给我吗?他不是说要让我做主吗?那我就当真了!我就带着大军,名正言顺地进驻梁山,去‘接收’我的地盘!”
“到时候,大军入寨,反客为主。请神容易送神难!我看他宋江怎么赶我走!”
这番话一出,众将顿时如醍醐灌顶,茅塞顿开。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鲁智深一拍大腿,乐得合不拢嘴,“二郎这招‘顺手牵羊’……哦不,是‘鸠占鹊巢’,实在是高!实在是妙啊!洒家这榆木脑袋,差点误了哥哥的大事!”
秦明也嘿嘿笑道:“俺就说嘛,主公怎么可能做亏本买卖?原来是早就惦记上宋江那点家当了!这下好了,既能打高俅,又能吞梁山,一箭双雕啊!”
看着众将转怒为喜,摩拳擦掌,闻焕章摇着羽扇,微笑着补充道:“不仅如此。主公此计,还有一个更为精妙之处。”
“哦?军师请讲。”
闻焕章指着地图上的“正东旱寨”,说道:“诸位请看。高俅如今虽然声势浩大,但他也是强弩之末。他急于求成,主力大军已经全部压向了北寨,意图一举歼灭韩滔、彭玘。这就导致了一个致命的弱点——他的后方,也就是刚刚攻下的东寨,兵力必然空虚!”
“而东寨,正是高俅屯粮之所,也是他进攻梁山的桥头堡。若是我们能出其不意,拿下了东寨……”
“那就等于断了高俅的粮道!更等于在他屁股后面插了一刀!”杨志兴奋地接道。
“没错!”武松眼中寒光一闪,“我们要做的,不是去北寨帮宋江守城,而是直插高俅的软肋——夺回东寨!”
“只要拿下了东寨,我们就掌握了主动权。进,可以夹击高俅;退,可以据寨自守。而且,东寨里可是有着高俅从东京带来的海量粮草,还有他从梁山抢去的物资。拿下了它,咱们二龙山的库房又要扩建了!”
众将听得热血沸腾,恨不得立刻插上翅膀飞到东寨去。
但秦明此时却皱起了眉头,提出了一个疑问:“主公,计策虽好,但那东寨毕竟是险要之地,高俅虽然主力走了,但肯定也会留人把守。咱们若是强攻,怕是也要费一番手脚,甚至可能打草惊蛇,让高俅的主力回援啊。”
武松闻言,非但没有担忧,反而露出了一个神秘的笑容。
他从怀中掏出一封沾着血迹的密信,在众人面前晃了晃。
“秦兄弟顾虑得是。不过,若是我说,这东寨的大门,有人会从里面给我们打开呢?”
“啊?内应?”众将皆是一惊,“咱们在梁山还有内应?”
武松展开信纸,缓缓说道:“你们还记得,前几日东寨失守,那‘金枪手’徐宁不知所踪的事吗?”
“记得!记得!”鲁智深大声道,“洒家还纳闷呢,那徐宁也是条好汉,怎么就没影了?莫不是被高俅老贼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