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的厉声质问，如同针尖般刺向林辰。
他怀里抱着的是什么？在普通人眼中，他确实是两手空空，环抱空气的姿势显得异常诡异。但在警察敏锐的观察下，他这“空抱”的姿势，以及那不由自主流露出的、仿佛抱着重物的紧绷感，再加上那莫名让人心悸的阴冷气息源头，都显得极不寻常。
“我……没抱什么……”林辰下意识地将包裹往身后藏了藏，但这个动作反而更加欲盖弥彰。他脑子一片混乱，阳寿消耗、精神透支、身体伤痛，以及接连不断的危机，让他的思维变得迟钝。他根本无法在短时间内编造出一个完美无缺的谎言来解释眼前的状况——一个昏迷的重伤者，一个衣衫褴褛、脸上带伤的胖子，还有一个抱着“空气”脸色苍白的青年，深夜出现在刚刚发生过“大案”的现场附近。
几名警察的眼神变得更加锐利和怀疑，手按在了腰间的枪套上，缓缓逼近。“双手举起来！慢慢放在我们能看见的地方！”另一名警察则开始呼叫支援和救护车。
王胖看着逼近的警察和地上昏迷的赵磊，急得满头大汗，张了张嘴，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难道说我们在抓鬼然后被另一伙抓鬼的追杀？
就在这气氛紧张到极点，林辰几乎要放弃抵抗的时刻，一道清冷而熟悉的声音打破了僵局：
“这里怎么回事？”
苏晴带着两名干练的刑警，快步从旧楼方向赶了过来。她显然处理完停尸间的初步勘察后，立刻循着线索追到了这里。她的目光第一时间扫过现场，在看到林辰三人，尤其是林辰那诡异的姿势和怀中那常人看不见、却让她莫名感到一阵阴冷心悸的“东西”时，她的瞳孔微不可察地缩了一下。
“苏队！”之前的警察立刻汇报，“我们赶到时，看到那辆无牌黑车逃离，这三个人在这里，其中一个昏迷，另外两个身上有打斗痕迹。而且这个人……”他指向林辰，“他行为怪异，好像抱着什么东西，但我们看不见，感觉……很不对劲。”
苏晴走到林辰面前，她的目光极其复杂，有警察的审视，有之前积累的怀疑，有对眼前三人惨状的惊疑，更有一丝难以言喻的、仿佛触及到某个未知领域的悸动。她之前在停尸间就感觉到了那残留的、非同寻常的阴冷气息，以及那个被动过的柜子……再加上老领导的暗示和那些封存的档案……
“林先生。”苏晴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力，“请你解释一下，凌晨时分，你们为什么会出现在第七人民医院旧楼附近？还有，你手里……”她的目光落在林辰那微微颤抖、环抱虚空的双手上，“到底拿着的是什么？”
压力如同实质般笼罩着林辰。他看着苏晴那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睛，知道普通的谎言根本无法搪塞过去。赵磊昏迷，王胖嘴笨，解释的责任全落在他身上。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他想起赵磊之前应对盘问时的插科打诨，想起苏晴那条带着警告意味的短信里隐含的一丝善意，也想起 App 关于隐匿的警告。
不能承认包裹的存在，但也不能完全激怒警察。
“苏警官，”林辰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我们……确实是城市探险爱好者。听说旧楼刺激，就偷偷进去了。没想到在里面遇到了另一伙人，他们好像……在找什么东西，发生了冲突。我朋友为了掩护我们，受了重伤。”他指了指昏迷的赵磊，这部分倒是半真半假。
“至于我手里……”林辰顿了顿，脸上适时地露出一丝后怕和紧张，“没什么，可能是……太紧张了，产生了错觉，总觉得抱着东西能安全点……”这个解释苍白无力，连他自己都不信。
苏晴根本不信他的鬼话。城市探险会弄出停尸间里那么大的动静？会引来那伙明显不是善茬的黑衣人追杀？会让一个人受这么重的、看起来并非普通外伤的伤势？还有林辰身上那挥之不去的阴冷气息和苍白的脸色……
她上前一步，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要剖开林辰的伪装：“林先生，我希望你配合调查。请你放开手，让我检查一下。”
说着，她伸出手，不是去碰林辰的手，而是直接探向他怀中那“空无一物”之处！作为一名优秀的刑警，她相信自己的直觉和观察，那里一定有什么！
眼看苏晴的手即将触碰到那无形的魂封包裹，林辰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他知道，普通人接触这种等级的怨气包裹，绝对会出大事！轻则大病一场，重则可能直接被阴气侵蚀神智！他想阻止，但身体反应慢了半拍！就在苏晴的指尖即将碰触到包裹外溢的阴气漩涡的瞬间，她突然如同触电般猛地缩回了手，脸色瞬间一白，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用手捂住了额头，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惊骇和眩晕！她虽然看不见，但那瞬间接触到的、仿佛能冻结灵魂的冰冷和某种疯狂的负面情绪冲击，让她清晰地意识到——林辰怀里，真的有什么“东西”！某种……科学无法解释的、极其危险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