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持续了数息。
“……还不错。”
小灵儿的声音终于再次响起，语气依旧带着那份固有的淡然点评。
然而，在她那无人能察觉的意识深处，却掀起了一丝真正的波澜。
她看着那条巨大的沟壑和尚未完全平复的空间涟漪，心中早已是震惊得无以复加。
“凝神境……竟能斩出如此恐怖的一剑！”
“这混沌魂体的潜力比我想象的还要可怕啊！这小子……或许真的有点不一样。”
这番评价，从她这位见识过无数天才妖孽的先天神器器灵口中说出，已是极高的赞许。
只是，以她的骄傲，是绝不会在嘴上承认的。
苏辰瘫在地上，虽然虚脱到了极点，但小灵儿那声“还不错”，依旧让他嘴角艰难地扯出了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
他知道，自己又一次，突破极限了！
不知过了多久，苏辰才从那种虚脱的半昏迷状态中悠悠转醒。
他感觉自己浑身骨头都像散了架，肌肉酸痛无比，脑袋嗡嗡作响。
尤其是灵魂深处，传来阵阵针扎般的刺痛，那是神识消耗过度带来的后遗症。
“嘶……”
他倒吸一口凉气，挣扎着想坐起来，却发现连抬起手臂都异常艰难。
“哼，醒了？”
小灵儿的声音适时响起，依旧是那副欠揍的淡然腔调。
苏辰苦笑一声，强忍着不适，盘膝坐好。
他取出那颗碧月生肌丹放入嘴里，丹药顺着喉咙滑下，随即迅速化开。
一股磅礴的能量流淌出来，迅速滋养着受损的神魂和疲惫的肉身。
那被撕裂般的灵魂痛楚，正在以缓慢的速度平复。
他不再犹豫，立刻运转功法，引导着这股力量愉快速修复自身。
时间一点点流逝，一个时辰过去，当苏辰再次睁开眼时，眸中精光一闪而逝。
身上的酸痛和灵魂的刺痛已经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充盈感！
“呼……”他长长吐出一口浊气，感觉状态前所未有的好！
“恢复得倒挺快。”
小灵儿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
“看来你这混沌魂体确实有点门道。”
苏辰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感受着体内澎湃的力量。
他望向远处那条由自己一剑斩出、蜿蜒十几公里的巨大沟壑，心中充满了震撼。
这一剑的威力，远超他的想象！
但代价也极大，凝聚压缩的过程痛苦万分。
斩出后更是直接虚脱昏迷。
这显然不是能在实战中随意使用的招式。
“不行，”苏辰眼神变得锐利，“这一剑威力虽大，但准备时间太长，消耗太大。”
“必须把它练熟！练到能随心所欲，瞬间发出的地步！”
想到就做！苏辰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开始了新一轮的修炼。
这一次，他的目标不再是追求更大的威力，而是——速度！熟练度！
他再次凝聚出气剑。
但接下来的压缩过程，依旧是痛苦的煎熬。
神识如同被放在磨盘上反复碾压，灵魂撕裂般的剧痛再次袭来。
“压缩！再压缩！”
苏辰咬着牙，额头青筋暴起，汗水瞬间浸透了衣衫。
他强迫自己忍受着痛苦，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压缩的过程。
失败了，就再来！
虚脱了，就恢复后继续！
灵魂刺痛，就咬牙硬扛！
乾坤界内，没有日月更替，只有无尽的修炼。
苏辰仿佛忘记了时间，全身心地沉浸在万剑诀的修炼与灵魂的磨砺之中。
他一次次地凝聚气剑，一次次地忍受着神识撕裂的痛苦将其压缩到龙眼大小，然后艰难地斩出那惊天动地的一剑。
每一次挥剑，都伴随着空间的哀鸣和地面的震颤。
那条巨大的沟壑旁边，又增添了无数道或深或浅、或长或短的沟壑，记录着他修炼的轨迹。
小灵儿的声音偶尔会响起，依旧是毒舌的点评：
“太慢了！蜗牛都比你快！”
“压缩不够！能量都溢散了！废物！”
“这剑歪到姥姥家了！你眼瞎吗？”
“……”
但苏辰充耳不闻。
他直接屏蔽了外界的干扰，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快！更快！更熟练！
时间在枯燥而痛苦的修炼中飞速流逝。
乾坤界内，寒来暑往，草木枯荣，不知经历了多少轮季节变换。
一年时间，悄然过去。
这一天，苏辰如同往常一样，站在一片空旷之地。
他眼神平静，古井无波。心念微微一动！
嗡！
没有冗长的掐诀念咒，没有痛苦的凝聚过程！
几乎是意念所至，一颗龙眼大小、散发着毁灭气息的暗金光球，瞬间出现在他指尖前方！
光球周围的空间，直接扭曲，荡漾开细密涟漪！
“斩！”
一声轻喝，平静无波。
那暗金光球化作一道流光激射而出！
嗤啦——！
前方数丈外，大地直接被撕裂，一道深达数十丈，笔直如刀切的沟壑骤然出现！
沟壑边缘光滑如镜，蒸腾着令人心悸的能量余波，空气中弥漫着焦灼气息。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快如闪电！
从凝聚到斩出，不过一息之间！
而且，苏辰的气息平稳，脸色如常，丝毫没有之前的痛苦和虚脱之态！
他缓缓收回手指，看着那道新斩出的沟壑，嘴角终于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
剑如心发！一念即发！
这万剑归一的极致一剑，他终于……练成了！
而历经这一年近乎自虐般极限压缩气剑、反复锤炼神识的过程。
他的识海竟也随之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那居于识海中央的胚胎，壮大了整整一圈。
灵魂境界，竟在水到渠成间，冲破了灵寂期的桎梏，一举迈入了破界境的层次！
神识感知的范围、以及对自身灵力、对天地规则的洞察力，都提升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
之前压缩气剑时那种灵魂撕裂的痛楚，如今回想起来，竟成了磨砺神魂的最佳砥石。
“灵魂破界……看来极限压榨自身，果然是提升最快的途径。”苏辰心中喃喃自语。
他没有停歇，趁热打铁，将目光投向了另外几项杀手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