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霜泠眉宇间拢着一抹忧色,轻声问洛疏舟:“我原以为你能接下那一击,未曾想我下意识运了灵气相助。怎么样?还疼吗?”
洛疏舟见她满脸真切的担忧,心头一动,便起了捉弄的念头。他单手捂着半边脸,龇牙咧嘴地故作痛苦:“哎哟喂,疼死我了!泠儿你这下手也太狠了,简直要疼到骨子里去了!皮肉之痛尚且次之,这心口的伤才叫人难受,若是落下病根,怕是要留下一辈子的心理阴影呢!看来,唯有泠儿的一个吻,方能治愈我这‘情伤’了。”
文霜泠初听这话,心一下子揪紧了,担忧更甚。可待看清他那夸张的动作,却又瞬间冷静下来,暗自思忖:真是关心则乱,险些就被他这拙劣的演技给骗了。
她于是顺着他的话,故作紧张地问:“啊?你的意思是……要我亲你一下?”
洛疏舟丝毫未察觉她语气中的异样,连忙点头如捣蒜:“对对对,只需轻轻一吻,立竿见影!”心中却乐开了花:嘿嘿,泠儿也太好骗了,这么轻易就上钩。这般单纯,往后可得好好帮她历练历练,省得日后被人轻易骗了去,嗯,就从这次小小的“教训”开始吧!
文霜泠心中冷笑,面上却依旧维持着那副娇羞模样,忸怩道:“那……那你得先闭上眼睛,不然我……我不敢。”
洛疏舟闻言大喜过望,声音都透着雀跃:“好好好,我这就闭眼!”
双眼一闭,他却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是哪里呢?心念电转间,他猛地反应过来——他好像……捂错脸了!难怪方才文霜泠的反应有些反常!
还未等他睁眼,一股刺骨的冰寒便兜头盖脸地砸了下来,激得他狠狠打了个寒颤。洛疏舟倏地睁开眼,只见文霜泠已不复先前模样,一袭月白仙袍在身,发色如霜雪,又似银河倾泻九天,眸色淡蓝,却寒彻骨髓,令人望之如坠冰窟。
她面上却是一片漠然,宛如万年玄冰雕琢而成,不带丝毫人间烟火,唯有彻骨的寒意,令人望而生畏。
洛疏舟被她这副模样吓得魂飞魄散,声音都带上了颤音:“那……那个,泠儿,有话好好说嘛,你这样……让你男朋友很没有安全感,感到害怕啊。”
文霜泠玩味地打量着他,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语气带着几分戏谑:“怎么?方才你诓骗我,让你女朋友担心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这些?我刚才啊,差点就信了你的鬼话呢。”
洛疏舟心中一凛,立刻有了主意。他一个箭步上前,迅速将文霜泠紧紧抱住。然而,预想中的温香软玉并未出现,反倒是一股沁骨的寒意自怀中传来,仿佛抱着一块巨大的玄冰。洛疏舟强忍着那蚀骨的寒冷,只觉得寒气迅速蔓延,他全身上下竟开始缓慢凝结出冰晶。他牙齿打着颤,艰难地开口:“泠儿,对……对不起,我……我不该骗……骗你的。”同时在心里疯狂吐槽:我靠,这也太冷了吧!怕不是比南北极还夸张?再这么下去,我怕是要冻成冰雕了!
文霜泠见他这般举动,也是一惊,连忙将他推开。眼见他身上已结了薄薄一层冰霜,她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却依旧维持着高冷:“谁让你不说一声就抱过来的?你有所不知,我这体质颇为特殊,你若与我接触过久,极有可能真的变成冰雕。”
洛疏舟这下是真的面色惨白,仿佛瞬间老了好几岁。他连忙运转体内灵气,费了好一番功夫,身上的寒意才渐渐散去。
他心有余悸地看向文霜泠,惊问道:“泠儿,你这究竟是何种体质?方才那灵气……感觉好生古怪,一旦施展,你整个人都仿佛变了一个人。待会儿……待会儿不如去上将那里问问清楚?”
文霜泠收敛了灵气,顷刻间又变回了那个乖巧可爱、宛如邻家好学生的模样。她眨了眨眼,疑惑地问:“去哪?你要和谁一起去?”
洛疏舟解释道:“去上将那里,或许他能知晓你的问题。走吧,别让谭顾皓和袁文景等急了。”
文霜泠点了点头,她也确实想弄明白自己这灵气究竟是何名堂,为何每次施展时,自己都会变得这般冰冷,连情绪都仿佛被冻结了一般。先前在白泽师父那里,她一时忘了询问,不过既然见多识广的白泽都未曾提及有何不妥,想来应是无大碍的。
两人走出房门,恰好遇上了回来的舟雅桐。洛疏舟礼貌地打了声招呼,文霜泠也随之颔首示意。然而就在此时,一股莫名的怒火毫无征兆地涌上心头,让她微微蹙眉,连忙强行压下。她心中暗自惊讶:奇怪,自从获得这灵气后,我便极少有如此强烈的情绪波动了,今日这是怎么了?
她忍不住多看了舟雅桐两眼,这细微的举动,却被舟雅桐尽收眼底。舟雅桐只是淡淡一笑,点头回应,便径自回了自己房间。
文霜泠轻轻摇了摇头,将那股异样感驱散。洛疏舟见状,关切地问:“泠儿,你没事吧?”
文霜泠轻声道:“我没事,我们走吧。”说着,在洛疏舟看不见的角度,又回头望了一眼舟雅桐紧闭的房门。
洛疏舟只当她是灵力使用后的后遗症,心中不由更添了几分急切,只想尽快赶到上将那里,找那位陈先生问个明白。
来到楼下,只见谭顾皓与袁文景正相谈甚欢。二人见洛疏舟下来,连忙起身招呼,催促着出发。
袁文景感慨道:“谭兄的见解独到,许多地方都令我茅塞顿开。洛疏舟,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见到那位陈先生了,但愿他真如我们所猜测的那般,是西天哪位神话人物转世,否则,我这满肚子的疑问,还真不知该向谁请教。”
洛疏舟依照手机上的地址,很快便找到了上将的住处。眼前的景象却让众人皆是一惊——那竟是一栋与他们所住别无二致的宿舍楼,周围也散落着不少相似的建筑。这哪里像是一位上将的居所?众人心中不禁嘀咕:上将不应该住在专属的府邸或高级公寓里吗?怎么会跑来和他们这些学生挤宿舍楼?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大隐隐于市”?
惊讶之余,谭顾皓赞叹道:“不愧是上将,竟能如此深入群众,亲身体验民情,真是一心一意为人民服务啊!”
来到上将所在的房门前,洛疏舟轻轻叩响了房门。
房门几乎是立刻就开了,刘成均正站在门后,手中拿着一沓文件,似乎方才就在门口批阅着什么。他打开门,先是瞥了众人一眼,随即目光又落回手中的计划上,习惯性地用笔在纸上划了两下,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洛疏舟?你怎么带了这么多人来?我不是只叫了你一个吗?”
洛疏舟轻咳一声,解释道:“呃,他们是来找陈先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