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凯听王建说于淼淼是高级技工笑了,笑得十分夸张:
“你们是在说什么笑话吗?
她一个女的,怎么可能是高级技工。
别的不说,那些机器她搬得动吗?”
于淼淼觉得有点热,撸了撸袖子。
王建见状立刻挡在于淼淼身前,就怕她动手揍人。
按照之前的情况,有很大的这个可能。
不过他也没给周凯好脸色:“关你屁事。
你管太宽了,走开走开,好狗不挡道。
你挡这么久,一看就不是个好的。”
这话就差直接骂他是坏狗了。
周凯哪能听不出来,顿时气得脸红脖子粗的。
就在这时,招待所里的工作人员快步走了出来,皱着眉头朝门口嚷嚷道:
“你们这么多人堵在门口吵吵嚷嚷的,像什么样子?
要住就赶紧进来办理入住,别在门口挡路!”
说完,她的目光径直落在周凯一行人身上,语气带着几分不耐地直接戳破:
“我说你们几个,明明订了五个房间,非要盯着别人的房间打主意干什么?
你们自己腾出一个房间来,让新增的两个女同志住进去不就行了?
非要为难别人算怎么回事!”
于淼淼闻言,眼底闪过一丝戏谑?
抬眼看向周凯一行人,语气带着几分嘲讽慢悠悠开口:
“哦呦,刚才还说别人是资本家小姐娇生惯养。
合着你们这操作才是真金贵啊?
我数数,你们一共多少人啊。
一、二、三……一共十二个人,订了五个房间?
这么算下来,每个房间住两个人或者三个人都绰绰有余?
怎么?
你们都是资本家少爷,金尊玉贵的,多住一个人都嫌挤得慌住不下?
我们农机站可没这讲究,要不是情况特殊,同行就我一个女同志?
说不定我也得跟人挤一间房。
我们王组长他们向来勤俭节约,可不会有你们这样的做派嗷。
再说了,你们说住我那一间就住我那一间?
这房间的钱谁补?你们该不会是想白嫖吧?
这跟抢劫没多大区别嗷,这个思想才是真的不可取吧?”
这话一出,周凯一行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格外难看。
他身后那两个女生都忍不住抿着嘴,想笑又不敢笑。
憋得脸颊都泛红了。
于淼淼红唇轻启,正要开口理论,王建几人立马绷紧了神经,手脚都摆好了准备拉架的架势。
几人连呼吸都放轻了些,就等着两边起冲突时赶紧上前拦着。
他们也不是担心周凯挨揍,主要是怕于淼淼后面被处罚。
谁知周凯只是鼻腔里重重冷哼一声,脸色沉得能滴出水来。
转身就径直走向登记处,低头忙活起住房登记的事儿,半点纠缠的意思都没有。
王建满脸茫然,一双眼睛瞪得溜圆,满脑子的问号都快溢出来了。
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憋了半天就憋出一句干巴巴的话:
“这人……这人怎么说走就走了啊?都不继续纠缠的吗?”
难道是听说过于同志的厉害名声,怕了?
可这也不太可能啊,他们跟这些人也不熟,于同志的名声哪能传到这些人耳里。
王建心里嘀嘀咕咕,还有些搞不清楚状况。
于淼淼也不解地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啊。”
不过既然对方主动撤了,她也不是那种揪着事儿不放、非得争个输赢的性子。
这事便也就这么过去了。
要她知道周凯那是瞧不上她们,懒得跟他们掰扯才转身离开的。
于淼淼高低要让这人知道她的拳头比铁硬的。
第二天上实操课的时候,跟第一次全是小巧轻便的农机不同。
这次摆在众人面前的,全是实打实的大型农机,个头大、零件多,看着就比小农机难搞得多。
而且这次不光要把农机拆解开来熟悉构造,拆解完还得负责维修调试。
负责教授的老师会按着各个地区学员组的维修耗时来打分考核。
排名倒数的,不光当天要留下来学到更晚,后续还得占用休息时间补学。
而排在前三的,就能提前结束同阶段的实操课程。
他们每个实操课程通常要集中学三到七天。
这么算下来,要是于淼淼他们组能冲进前三,就能多出来两到六天的下午时间自由安排。
于淼淼刚摸清这考核规则,心里就忍不住泛起喜意,眼底亮了又亮。
以她的本事,提前结束课程肯定没问题,到时候就能有更多时间逛逛这地方了。
今天下午的实操课,巧的是,周凯他们组的实操刚好排在于淼淼他们前面。
只见几人围着大型农机忙活了大半个小时,才总算把机器维修好了。
这倒不算什么,最让人膈应的是,维修完之后。
周凯特意抬着下巴,一脸得意洋洋的模样,眼神扫过于淼淼他们几人。
那股子炫耀劲儿藏都藏不住,就像在说他们有多厉害似的。
周凯当然傲娇,目前所有的组别里面,他们遥遥领先,排在第一名。
于淼淼看得一脸费解,眼底都是问号。
不是吧,就修个农机还花了大半个小时,有什么好值得骄傲的?
一个男人没点男人的样子,这番做派,怎么都感觉有点娘们唧唧的。
等轮到于淼淼他们组去场地维修时,路过周凯几人身边。
于淼淼瞥了他们一眼,她语气淡淡却带着点嘲讽地开口:
“也不知道有些人得意什么,搬个轮胎都得两三个人凑一起费劲巴拉地抬。
就这样还好意思摆摆出一副炫耀的样子,黑斩鸡一个,哼。”
王建一听这话,眼皮狠狠跳了跳,心里直呼好家伙。
于同志这话,听着跟他们有点关系。
不过没事没事,于同志说的肯定不是他们,指定是另有其人,即便他们也要两三个人搬一个轮胎。
于淼淼!!!抱歉,她也没想误伤友军的。
周凯原本被于淼淼这话说得脸色一沉,攥了攥拳头正要发作。
却看见于淼淼走到农机旁,弯腰轻轻松松就抱起了一个沉甸甸的大型拖拉机轮胎。
轻松得好像那不是一个完整的轮胎,只是一个纸壳子似的。
动作干脆利落,脸不红气不喘的,瞬间就把准备张开的嘴闭了闭。
艰难地咽了咽口水,缓解震惊,脸色一阵变幻,最后只剩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