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破晓,山间的雾气还未散尽,带着雨后特有的清新。晓海将竹枝妥帖收好,跟着李长老一同出了荒庙——昨夜的雨洗去了山路的尘土,青石板路泛着湿润的光,远处的灵脉山终于褪去云雾,山巅的灵脉殿在晨光中若隐若现,近得仿佛再走几步便能抵达。
路上,晓海始终惦记着梦中天晓祖师递来的竹枝,指尖偶尔摩挲背包外侧,能感受到丝布下竹枝的轮廓,还有那隐隐透出的阵气,与胸口碎玉的暖意相互呼应,像在无声地提醒他什么。他忍不住向李长老请教:“长老,您说祖师留下的‘记纹’,除了记录往事,会不会还藏着其他玄机?比如口诀,或是阵纹的画法?”
李长老脚步微顿,沉吟道:“天晓祖师的记纹向来玄妙,常以纹藏意、以意载诀,单看竹枝上的印记,一时难辨玄机。不过你既得祖师托梦,又获竹枝,或许该试着像昨夜静坐疗伤那样,借碎玉的暖意与竹枝共鸣,说不定能引出其中的秘密。”
晓海点头,放慢脚步,将意识集中在胸口的碎玉上——碎玉很快泛起暖意,他又轻轻取出竹枝,指尖刚触碰到竹枝的记纹,暖意便顺着指尖流到竹枝上,与记纹中的阵气瞬间交融。
就在这时,竹枝突然微微震动,顶端的记纹亮起淡淡的青光,一行行金色的小字竟从记纹中浮现,悬在晓海眼前,紧接着,天晓祖师慈祥而沧桑的声音,也在他脑海中响起,像昨夜梦中那般清晰:
“云纹为骨,灵气为血,阵脉同源,心脉为引;
纹随脉走,气顺纹流,守意凝脉,攻意破滞;
母石为核,子石为翼,九石归位,阵意归一;
两界无隙,归处自明,心不迷向,脉不迷途。”
十六句口诀,字字清晰,像刻在晓海的脑海里,反复回荡。他下意识停下脚步,闭上眼,任由口诀在脑海中流转,胸口的碎玉愈发滚烫,丹田内的灵气也随之苏醒,顺着口诀中的“纹随脉走”,慢慢在经脉中流转——以往灵气流转时,虽顺畅却仍有几分滞涩,可此刻跟着口诀的节奏,灵气竟像找到了归宿,顺着经脉的走向,与指尖竹枝的阵气、碎玉的暖意连成一线,没有丝毫阻碍。
“这是‘阵脉同源诀’!”李长老也看到了悬在晓海眼前的金色小字,眼神骤然亮了起来,语气中满是震惊,“传闻天晓祖师晚年悟出此诀,道破阵修‘阵与脉’的核心玄机,却从未传于后人,只说要留待‘有缘人’,没想到竟藏在这支竹枝里,还借着你的手显现出来!”
晓海缓缓睁开眼,金色小字已渐渐隐回竹枝的记纹中,可口诀的每一句,都已深深印在他心里。他试着按照口诀中的“守意凝脉”,将守意融入经脉——原本只是笼罩阵盘的守意,此刻竟顺着灵气,布满了全身经脉,丹田内的灵气团也愈发凝实,连之前与赤纹狼对战时受损的细微经脉,都在守意与暖意的滋养下,渐渐修复。
他又试着践行“纹随脉走”,抬手在空气中虚画云纹——以往虚画时,灵气总是难以凝聚,可此刻灵气顺着经脉流到指尖,再随指尖的动作勾勒云纹,每一笔都流畅自然,云纹的轮廓竟在空气中停留了片刻,才渐渐消散,比在阵盘上画的还要清晰几分。
“原来如此……”晓海恍然大悟,以往他练阵,总将“阵”与“脉”分开看待,只想着在阵盘上画纹、引气,却忽略了自身经脉与阵纹的关联——正如口诀所说“阵脉同源”,阵纹是外在的“脉”,经脉是内在的“阵”,只有让两者相互呼应,灵气才能真正“顺纹流、随脉走”,阵术才能发挥出最大的威力。
李长老看着他的变化,欣慰地点头:“你能这么快领悟口诀的精髓,果然与祖师有缘。这‘阵脉同源诀’,不仅能帮你提升阵术,更能帮你在灵脉殿感悟母石残片时,避免被浓郁的阵气反噬——母石残片的阵气与你碎玉的气息同源,再借口诀引阵气入脉,便能与残片深度共鸣,甚至可能悟出更多关于云纹石阵的秘密。”
晓海将竹枝重新包好,小心地放回背包,心里满是感激——无论是昨夜祖师托梦,还是今日口诀显现,都是他在追寻真相路上的重要机缘。他摸了摸胸口的碎玉,又在心里默念了一遍“阵脉同源诀”,只觉得浑身的经脉都通畅了不少,丹田内的灵气也愈发充盈,连脚步都变得轻快起来。
两人继续往灵脉殿走,晨光越来越亮,照在灵脉殿的云纹上,泛着庄严的光。晓海看着前方的殿宇,心里不再有对未知的忐忑,反而满是坚定——有“阵脉同源诀”在手,有碎玉与竹枝相伴,还有李长老护持,他定能在灵脉殿与母石残片深度共鸣,找到更多关于子石、关于风谷岭的线索,一步步朝着补全石阵、寻找归处的目标走去。
而天晓祖师留下的口诀,不仅是阵修的真谛,更是指引他前行的灯——阵脉同源,心脉为引,只要心不迷向,哪怕前路再远,他也终能抵达归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