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有亲兵牵过来一匹好马,这马像炭一样浑身铁黑,额头有一片纯白色,尾巴也是白色。马步矫健,行走如飞,这种好马在大顺军中已经十分少见了。
李岩看了看马,啧啧称奇。说道:“要是练得不好,不光丢丑,还辜负了这样一匹好马。”说完,一手抓住鞍鞯,左脚踏上马镫,十分轻松地翻身上了马。这马也不认生,也不怯场,好像知道众人都在看它的表演,因而故意表现得气定神闲。王四将他最好的一张弓给递了上去,还有一壶箭镞。
李岩将箭壶挂在鞍鞯下,手挽缰绳。将马骑到校场上。有数千的大顺军将士都来观看。白云寨的一些乡民也围拢过来指指点点。好奇地看着李岩的演练。
李岩手挽缰绳,双脚夹紧马肚,忽然将缰绳一扬,双脚猛地一磕马肚,大声呵斥道“驾!”
马儿立刻撒开四脚,像离弦的箭一样向前飞奔。李岩将缰绳一扔,只用双脚夹紧马肚。马匹善通人意,只要骑在马背上的人夹紧马肚,就向前飞奔,如果放松,那就立刻放缓脚步,直至停止。
马儿向前飞奔,直冲前面的稻草人的箭靶而去。李岩一手握弓在手,另一只手从箭壶里抽出六七支箭镞,嘴里咬着三支,左手握着弓把的同时,无名指还夹着三支箭,弓弦处搭着一支。
马跑到离靶子还有一百步的时候,李岩瞄准猛地张弓射出第一支箭。接着又从左手的无名指和食指间快速拿过来一支搭在弦上,张弓射出第二支,马上第三支、第四支。手上的箭刚射完,离稻草人只剩二十步。
李岩勒转马头,十分快速地将马兜转方向,远离稻草人而去。正急走间,李岩突然将身子藏到马肚的侧面,从嘴里掏出一支箭,十分快速地射了一支回头箭,又卧到马肚子另一侧,也放了一箭。最后马跑到离靶子一百步远的地方,李岩还能回身再射一箭。
骑马到了校场东侧,李岩停住了马步,从鞍鞯上翻身落马。体态动作都十分潇洒。
众将士都鼓起掌来,大家纷纷叫好,现场有四五千人,叫好声如山呼海啸,掌声如潮如雷。
李岩对所有的人拱了拱手,以示谦让,他说道:“箭法上有八个字,胆大、力定、势险、节短。力定就是沉着,势险是指你张弓搭箭,引满不发,看定敌人,自占制敌死命之势。节短是说等敌人来到近处再发,这样发出的箭既猛又快,又准又狠。这时的距离近,就算你的箭法不是十分高明也能一发必中。”
事后,一个小校前去检验,回来说道:“七支箭全部都射中靶,其中四支射中靶心,三支中靶心边沿。”众人又鼓起掌来。
潭英十分爱慕地看着李岩,孩儿营的少年们则崇拜得五体投地。只有郝摇旗摇摇头,鄙夷道:“雕虫小技!”
给孩儿营授课和教习的分别有左光先,教授火器和守城;郝摇旗,教习骑马和弓射。王四,教练武艺和兵器。李岩则亲自教习看地图和认地形,及排兵布阵。操练火炮技术则专门有最精通火炮的二十五名火炮教导队传授。
这些人都是轮流教习。排到谁的时候不管有多忙都要专门抽空去教习。不去的要在全军面前认错认罚。
叛乱山寨的田地已经全部平分给了本寨的乡民,多出的则由大顺军收回,交给俘虏和一些犯了轻罪的人耕种。
平分田地时,由大顺军营田使派人到村寨,连同大顺军指定的本山寨的人,还有本山寨乡民共同推举出来的人。三方组成的人一同丈量土地,计口授田。不管家里有老弱病残还是壮劳力,男人还是女人,老人还是小孩。一律计口授田。每家每户分下的田,如果实在因为壮劳力不够,无法耕坐的,可以租给有足够壮劳力的人家耕坐。双方可以约定租子。
凡是分领到的田地,大顺军每季收成时候,一律按三成租金收取租子。免除一切人丁田亩的赋税。如果是开垦荒地的耕地,一律永不收租,三年免征,三年后需要交租税。
对于其他山寨的田地,一律减租减息。佃户只需要向田主家交纳三成租子,田主不得以任何理由收回田地,不许佃户耕种。大顺军向地主每亩征收一成的赋税。所谓一成的赋税,是指当时的一亩田地产出的粮食的平均数的十分之一。这样就使得税收变得简单又有效率,又有了固定的标准,易于执行。
大顺军营田使不光主管均田、收租。还要向山寨的乡民出借谷种、耕牛和农具,约以来年收成时候偿还,利息极低。私宰耕牛者罚赔战马五匹。病牛老牛要汇报过了才准杀。
各个分了田的山寨均要成立乡兵队。乡兵除了保卫自己的胜利果实——分得的田地外,还肩负着缉盗,维护治安的责任。在需要的时候可以镇压各地的叛乱。乡兵还成了大顺军的兵力来源,关键时刻,也可以支援大顺军的作战。
李岩这些天经常跑到田间地头和村寨,去检查均田和减租减租的实行情况。他分别去了五个山寨。分别是牛心寨、泉华寨、岩垌寨、屏风寨和大歧寨。
其他的山寨由袁宗弟、刘芳亮、刘体纯、刘体统、塔天宝等人每人各自负责几个山寨,下乡巡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