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特别慎重开口:“若有朝一日,东窗事发。
或许,您便是是最好的替罪羊。”
云嬷嬷更是欣慰不已。
玉树吓的面色惨白。
“这……简直岂有其理。”
芝兰皱眉:“如此分析,公主决不可下嫁云家。
封地是您的,不管您有无参与,始终难逃责任。
即便真未参与,可若借了您的势,未必不会被牵连。”
【特别是成为云贵妃,手里一枚很好的棋子。
需要时任意利用,无用时,随时可舍弃。】
云嬷嬷郑重点头。
“她们的分析,不无道理。
长远看,确实极有可能。
我们,应当谨慎,外谨慎。”
谢诗书低头笑了。
“母后可不会允许这类事发生。
父皇可是帝王,哪位帝王,愿意有人影响他手中的皇权?
即便,那人是亲儿子,也不容允许。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惦记。”
芝兰点头。
“您说的对。”
谢诗书轻笑出声。
“敢让本公主挡刀,且看有这个本事否。”
她再次低头看向自己一双,白皙娇嫩纤细的玉手。
“一双杀过土匪,取过土匪老大首级的一双手,会甘愿成为别人的棋子?”
【鬼都不信,除非……自己愿意。
哼,能让自己心甘情愿成为棋子的人,目前还未出现。】
云嬷嬷听的心惊。
【杀过土匪的手?
取过土匪老大首级的一双手?】
突然,她想到公主做的那些事,顿时明白理解过来。
【是了,公主就是因此获功。】
如此一想,她也勾唇一笑。
【主子看着小白兔,人畜无害,娇娇弱弱,但该狠就狠。
那些人,怕是会竹篮打水一场空。
事情越来越有意思,她很期待那些不自量力之人们,被公主吊打时刻。】
宣德皇帝出了御书房,直奔寿康宫。
“陛下,摆驾寿康宫。”
桃花轩门口,安静的姜文姜武,一直静静聆听主子与大家的谈话。
想到午后那件事,姜武似乎觉得那人有些眼熟。
他蓦然转身,朝屋内拱手。
“禀公主,属下有事禀报。”
“进来。”
“是。”
主屋门口,姜武朝端坐的主子拱手。
“公主。”
“说。”
“是。”
“属下觉得今日那位,突然出现的云公子,似乎见过。”
众人齐齐抬眸,直视他。
玉树皱眉。
“见过?
我怎无印象?”
她又看向身旁芝兰。
“你可有印象?”
芝兰摇头。
玉树觉得奇怪了,她们俩几乎寸步不离跟着公主,还有她们未见过的人?
云嬷嬷道:“何时见过?”
姜武郑重开口:“在云客来酒楼用膳那次,您与那位公子应当是并未直接见过。
属下猜测分析,只是他单方面见过您。
且……”
玉树性子偏急切。
“且什么,快说。”
【最讨厌吞吞吐吐的人。】
“他似乎……对您一见钟情。”
话落,姜武不敢去看自家公主。
谢诗书皱起秀眉。
【一见钟情?
这般狗血?
竟不知,自己如此“招蜂引蝶”。
云贵妃嫡亲侄子,只怕是个烂桃花。
真烦,最讨厌这些麻烦事了。】
她低头很是沉默,众人看不透她想什么。
【也不知母后是否知晓,云贵妃与其母族,云家之事。】
谢诗书心里还有一个疑问。
【自己的婚事,母后可有想插手的念头与想法?
或许,她该早些做准备。】
寿康宫里,难得见国事繁忙的儿子,来陪自己用膳,太后还是挺高兴的。
“皇帝,适当多吃些才是。”
“谢母后,儿臣会的。”
【活了一把年纪,还有母亲关心,也是一种难得的幸福。】
膳后,宣德皇帝主动提出陪自家母后,在小花园里散步消食。
太后明显又惊又喜。
“好,走吧。”
皇帝能如此,她很高兴。
【人老了,谁不想儿女承欢膝下。】
【纵使尊贵如一国太后,可也只是世间凡夫俗子一个。
七情六欲,人之常情。】
小花园里,圆月高挂,月色皎洁,甚是美好。
宣德皇帝抬眸:“母后,今夜月色很美。”
太后抬眸,看向繁星点点的星河夜空。
“是很美。”
这让她,回忆起丫头陪她多次赏月的时光。
自当太后以来,除了皇后来她宫里最多,其次就是丫头了。
“母后,端和同朕说了一些事。”
太后不意外,同时也不意外皇帝的询问,更不意外他言外之意。
“说了国公府的事?”
“嗯。”
“皇帝怎看。”
宣德皇帝并未直接回答,反而选择反问回去。
“母后呢。”
太后笑了。
睿智又带些浑浊的双眼,满是笑不达眼底。
“国公府毕竟是哀家娘家,哀家自当是乐见其成。”
“那端和呢。”
【她也是母后您嫡亲女儿,唯一的亲女儿。
外孙也是唯二之一的亲外孙。】
太后淡笑:“一样。”
宣德皇帝笑了。
“母后还真是不偏颇任何一方。”
太后笑的干脆利落。
“自然。”
话落,她看了眼皎白月色。
“皇帝呢。”
宣德皇帝道:“朕……其实更乐见其成端和。”
【至于母后的娘家,对太子助力不大。
端和的话,又是一大助力,又能亲上加亲,还能促使他们嫡兄妹间,与姑侄间及表兄妹表兄弟间感情。】
太后很意外。
“你不怕?”
“怕。”
“那你还?”
“富贵险中求。”
言外之意,都是一半一半。
太后不意外,他此次回答。
“皇帝,心中难道无合适人选。”
据她所知,他可是有位很重视的年轻臣子。
【短短两年,那人自从正七品,去年升至从六品。】
沉吟半刻,她心中又想。
【今年,也不知那人是否还会再升一品级。】
面对母后的试探,宣德皇帝笑的坦然。
“有。”
他的毫不犹豫承认,倒是让太后为之一愣。
“你倒是直接。”
“我们是母子。”
“对,母子。”
【嫡亲的母子。】
“哀家可能否知晓是谁。”
【到底是一人,还是有多位。
若是知晓,自己还能有个心理准备。
至于国公府,全看他们的造化了。
身为一国太后,总不能为了一己私欲,全然不顾多年真心相伴,对待的祖孙情。
及,江山社稷。】
她轻声叹气。
【有国才有家。】
宣德皇帝准备离开时,太后突然说了一句。
“暂时别把这些事告知康宁,让她好好过个及笄。”
【女子这一生,及笄礼也就一次,不可破坏。
不然,天理难容。】
宣德皇帝郑重点头。
“儿臣,省得。”
【母后还真是疼爱,宠爱康宁。
那多年的付出,陪伴与真心,也不算白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