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明二年三月下旬(公元191年)的春光,不仅洒在了洛阳繁华的街市与肃杀的校场,更带着一份沉甸甸的、关乎帝国最底层根基的希冀,悄然浸润了工部那终日炉火不熄、叮当作响的庞大作坊区,以及户部那堆积如山、精密核算的文书案牍之间。
御书房内,刘辩屏退左右,心神沉入系统界面。天下平定,财政丰盈,是时候将目光投向更基础、也更根本的领域了——生产力的解放与国家治理体系的现代化。他目光扫过琳琅满目的兑换列表,最终锁定了几项足以改变时代的“神器”。
【兑换:曲辕犁(附全套改进图纸及材料学建议)】
【兑换:水转筒车(大型灌溉器械,附水力计算及不同地形适配方案)】
【兑换:高效脚踏纺纱机(珍妮机原理简化适用版)】
【兑换:改良织布机(飞梭原理简化适用版)】
【兑换:风车(适用于扬谷、磨面等多功能农用风车)】
花费5万霸主点兑换了五项先进科技,一切都是值得的。
五套详尽到每一个部件尺寸、材料要求、乃至组装流程和基础物理原理说明的图纸,伴随着海量信息的涌入,具现在刘辩的案头。这不是简单的物具,而是开启农业与手工业革命的第一把钥匙。
次日,工部尚书庞季与户部尚书顾雍被紧急召见。
“看看这些。”刘辩将部分图纸示意展开。
两位尚书都是识货之人,尤其工部尚书庞季,本身就是技艺大家。他只看了那“曲辕犁”的构造图几眼,眼睛便瞪得溜圆,手指颤抖着在图纸上比划:“这……这辕曲而短,重心前移,转向竟如此灵活!需牛力大减,而深耕效果更佳!还有这犁壁弧度……妙!太妙了!此物若成,天下耕牛之累可减三成,深耕之地可增五成!”
再看那“水转筒车”,利用水流自动提水灌溉;“纺纱机”、“织布机”那巧妙联动、数倍提升效率的机构;“风车”那借助自然之力取代人力的构想……无一不让两位尚书震撼莫名,如睹天书。
“此乃天工院(刘辩虚构的灵感来源)近日‘推演’所得,关乎国本民生。”刘辩语气郑重,“春耕在即,时不我待。朕要工部集中所有巧匠,不惜工本,日夜赶工,全力制造这批器械!户部,即刻划拨**五十万两白银**专款,用于采购原料、支应工匠薪俸及后续推广!”
“臣等领旨!”两位尚书激动不已,他们深知这些东西一旦推广开,意味着什么。那将是实实在在的粮食增产、布帛丰盈,是帝国国力最根本的提升!
帝国的机器再次高效开动。巨额资金注入,工部作坊区的炉火映红了半个洛阳城的夜空。来自各地的能工巧匠在严格保密和优厚待遇下,依据图纸进行标准化部件制作与整体组装。与此同时,通政司的快马将朝廷的“惠民新器”预告文书发往各州郡,要求地方提前准备接收与推广人员。
短短月余,第一批成品便已下线。它们并未被束之高阁或优先供给豪门,而是通过朝廷新设立的“农工司”渠道,以极低的成本价格出售或租赁给各郡县,再由县下乡、亭,最终抵达最需要的农户和匠户手中。
镜头转到洛阳京郊的一处村庄。里正召集了全村农户,指着地上几件造型奇特的铁木家伙,激动地讲解着:“乡亲们!这是朝廷发的‘曲辕犁’!皇恩浩荡啊!用这个,一头牛能干以前两头牛的活儿,犁地还更深!还有这‘水车’,架在河边,自己就能把水送到高处的田里……”
老农张老汉将信将疑,在里正和下乡小吏的指导下,试着将那看起来轻便许多的曲辕犁套在自家老黄牛身上。下田一试,原本需要全家壮劳力配合、老牛吃力才能缓缓犁开的板结土地,此刻竟被轻巧地翻开,泥浪均匀,深度远超以往!老黄牛似乎也轻松了不少,步伐都轻快了。张老汉抚摸着冰凉的犁柄,看着身后整齐的田垄,浑浊的眼睛里涌出热泪,朝着洛阳方向扑通跪下,连连磕头:“老天爷……不,是陛下!陛下仁德啊!这是赐给咱们庄稼人活命的神器啊!”
河边,巨大的水转筒车在流水推动下缓缓旋转,竹筒将河水舀起,提升至高处的水槽,再汩汩流入干渴的田地。围观的多民发出阵阵惊叹,孩童们兴奋地跟着水流奔跑。而在一些设置了工坊的村镇,新式的纺纱机和织布机更是引起了轰动。妇人们围着那只需脚踩便能带动多个纱锭飞转的机器,看着那如云般吐出的均匀纱线,再对比自己手摇纺车的效率,无不啧啧称奇。织布机前,梭子如有了生命般自动往返,布帛成形的速度快得让人眼花缭乱。
“天工开物!真是天工开物!”下乡推广的工部小吏记录着使用反馈,心中充满了成就感。这些“神器”正以惊人的速度改变着最基层的生产面貌,生产效率的飙升肉眼可见。更多的粮食,更多的布匹,意味着更富足的百姓,更稳定的社会,以及更雄厚的帝国税基潜力。
生产力的解放如火如荼,刘辩的布局却不止于此。他深知,一个健康、稳定、持久的盛世,不仅需要丰衣足食,更需要公平、正义与清明的吏治作为保障。是时候,对延续千年的国家治理结构,动一场大手术了。
四月初第一次大朝会,气氛却与往日商讨财政、军事时不同。龙庭之侧,悬挂的不再是世界地图,而是一幅新绘制的、令人眼花缭乱的《大汉国家机构权责示意图》。复杂的线条连接着一个个新出现的机构名称,让许多官员感到陌生与不安。
“诸卿,”刘辩的声音将众人的注意力拉回,“民以食为天,工以器为基。农工新器之推广,乃强民之本。然,民富则事繁,事繁则需法度以规之,需清吏以治之。旧有官制,行政、司法、缉捕乃至监察,往往集于地方长官一身,易生专断、贪腐、冤狱之弊。朕决意,自此而始,行‘法权分立,专业专司’之新政!”
他走到示意图前,玉杖点向三个全新设立的板块。
“其一,设 **【司法部】** ,总掌帝国律法之修订、解释,并建立**从县至中央的独立审判体系**。县设初级法院,郡设中级法院,州设高级法院,中央设最高法院及专门法院(如军事法院)。自此,**审理案件、定罪量刑之权,归于司法体系,地方行政官员,不得干预!**”
“其二,设 **【公共安全部】** ,总掌帝国社会治安、刑事及重大民事案件之**侦查、缉捕、证据收集**。于州、郡、县、乡(大乡)设立各级警务署、所,组建专业警队。自此,**侦查缉捕之权,归于公共安全体系!**”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这意味着,县令、郡守等“父母官”,将失去最重要的两项权力——审案和抓人!他们只剩下行政管理和批捕申请权(需向同级警务机构申请)!
刘辩不为所动,玉杖指向第三个板块,也是最令人心悸的一个:“其三,设 **【廉政公署】** ,独立于所有行政、司法、军事系统之外,专职**稽查百官贪腐、渎职、枉法,尤其是官员利用职权充当黑恶势力保护伞等重罪**!廉署办案,有权直接调查任何品级官员,只对朕与律法负责!”
三权分立!司法独立!专业警政!独立反腐!
这一套组合拳,彻底颠覆了自秦以来“郡县长官统揽一切”的地方治理模式。它将审判权从行政权中剥离,将侦查权专业化,并设立独立的监察利剑。其核心目的,就是以制度化的制衡,根除“一言堂”和“官官相护”的千年痼疾,将国家治理推向“法制化”与“专业化”的轨道。
殿内陷入了激烈的争论。保守的老臣痛心疾首,认为这是削弱地方、动摇国本;而一些有见识的官员,如荀彧、郭嘉等,则在短暂的震惊后陷入了深思,他们看到了这套体系在维护长远稳定、保障公平正义上的巨大潜力。
“肃静!”刘辩声音转冷,“此非讨论,而是国策!弊端不改,盛世不过镜花水月!朕意已决!”
框架既定,关键在于执行者。刘辩深知,再好的制度,若交给不合适的人,也会变形走样。他早已物色好了执掌这新体系“铁三角”的最佳人选。
“伊籍听封!”
一位面容清癯、目光沉静的中年官员出列:“臣在。”
“卿明法笃行,素有清望。朕命你为**司法部尚书,秩正三品**!望你秉持公心,为朕、为天下,守住这公平正义的最后一道防线!尽快搭建各级法院,培训法官,厘清旧案,树立新法权威!”
伊籍深吸一口气,感受到肩上重担,亦感受到前所未有的信任,郑重跪拜:“臣,伊籍,必鞠躬尽瘁,以毕生所学,扞卫法统,不负陛下重托!”
“田豫听封!”
一位身形挺拔、眼神锐利如鹰的将领应声出列(田豫虽原为武将,但以刚毅缜密、善于治安着称):“末将在!”
“卿刚毅缜密,果敢善断。朕命你为**公共安全部尚书,秩正三品**!脱下战甲,换上警服,为朕扫清阴霾,守护这盛世下的朗朗乾坤!组建警队,培训警员,厘清权责,与司法部紧密协作!”
田豫眼中闪过一丝从战场转向没有硝烟的战线的光芒,抱拳铿锵道:“末将领旨!定竭尽全力,打造一支纪律严明、执法公正的帝国警队,保境安民!”
“韩融听封!”
一位以清正刚直、不避权贵闻名朝野的老臣颤巍巍出列:“老臣在。”
“公清风劲节,朝野共钦。朕命你为**廉政公署少卿,秩正四品**授你尚方剑,许你风闻奏事之权!为朕,为天下,盯紧百官,涤荡污浊!无论皇亲国戚,还是封疆大吏,但有触法,严惩不贷!”
韩融老泪纵横,并非畏惧,而是激动于平生所学所持,终得大用之地,他伏地叩首:“陛下信重若此,老臣纵肝脑涂地,亦要还官场一个清白!此身此心,尽付陛下,尽付律法!”
三位主官,三种风格,却都与他们的新职位完美契合。刘辩通过他们,向朝野清晰阐明了新体系的运作逻辑:公共安全部依法侦查,证据确凿后移交司法部所属法院独立审判,廉政公署则像高悬的明镜与利剑,全程监督所有环节是否有官员渎职枉法。三者互不统属,只对法律与皇帝负责,形成稳固的制衡三角。
朝会散去,新的诏令与任命飞速传遍天下。伊籍、田豫、韩融即刻奔赴各自衙署,开始招募人手,制定细则,搭建骨架。与此同时,更多新制造的曲辕犁、水车、纺机,正沿着四通八达的驰道,源源不断运往帝国的每一个角落。
生产力的巨轮开始加速转动,法治的框架已然树立。刘辩站在宫殿高处,望着繁忙的洛阳城和更广阔的疆域,目光深邃。平乱、统一、富民、强兵、立法……帝国的统治,正从他手中的利剑,逐步转向更为复杂、也更为坚实的制度基石。一个不仅有粮食与刀剑,更有公平与秩序的“现代国家”雏形,正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上,破土而生。这,才是开创真正万世太平的、最深沉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