兖州大地,战云密布。曹操奉天子明诏,为大军先锋,率领一万虎豹骑、六千虎卫甲士,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剑,直插袁术在济阴郡布置的第一道防线——句阳。
句阳城下,旌旗招展,守将纪灵早已得报。他站在城头,望着远处烟尘渐起,那面熟悉的“曹”字大旗越来越清晰,眉头紧锁。当看清曹操麾下似乎只有万余骑兵,他紧绷的心弦不由得松了几分,随即涌上一股被轻视的恼怒。
“曹孟德!好大的胆子!区区万余骑兵,就敢来叩我句阳雄关?当真欺我豫州无人乎?”纪灵冷哼一声,对身旁副将张勋道,“张将军,你速率一万骑兵出城,挫其锐气!某亲率两万步卒为你压阵,若有不测,即刻退回,凭城固守!”
张勋抱拳领命:“末将必斩曹贼首级,献于将军麾下!”他亦是袁术麾下骁将,自恃勇力,对曹操这“阉宦之后”本就有些轻视,如今见对方兵少,更是信心满满。
句阳城门轰然洞开,张勋一马当先,率领一万骑兵呼啸而出,在城前列开阵势。纪灵则指挥两万步兵(其中弓弩手约五千)在城下依托营寨,布下防御阵型,长枪如林,弓弩上弦,严阵以待。
曹操见敌军出城,勒住战马,抬手止住大军。他目光冷峻地扫过张勋的骑兵阵列,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张勋的骑兵,装备杂乱,马匹优劣不齐,阵型也略显松散,与他的虎豹骑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
“张勋匹夫,可敢与我一战?!”曹操并未急于冲阵,而是策马向前,扬声挑战,意在激怒对方。
张勋果然受激,大怒道:“曹阿瞒!休得猖狂!看某家取你狗命!”说罢,也不顾什么阵型战术,一挥长刀,率领麾下骑兵就朝着曹操中军发起了冲锋!他意图凭借兵力相当,一鼓作气冲垮曹操的本阵。
曹操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眼见敌军骑兵进入冲击距离,他手中令旗猛然挥下!
“虎豹骑!锋矢阵!突击!”
“轰——!”
一直静默如山的虎豹骑,瞬间爆发出惊天动地的怒吼!如同沉睡的巨兽骤然苏醒,黑色的铁甲洪流开始加速!他们人马皆披重甲,骑士手持长矛马槊,以曹操亲卫队为最锋利的箭镞,形成一道无坚不摧的钢铁阵型,迎着张勋的骑兵对冲而去!
两支骑兵洪流,如同两道对向奔涌的浪潮,狠狠撞击在一起!
“砰!咔嚓!噗——!”
然而,预想中的激烈缠斗并未出现。碰撞的结果,几乎是一边倒的碾压!
虎豹骑的重甲提供了绝佳的防护,张勋军骑兵的刀剑砍在上面,往往只能激起一溜火星,难以造成有效杀伤。而虎豹骑手中的长矛马槊,却在强大的冲击力加持下,轻易地刺穿了对手的皮甲甚至简陋的铁甲!战马的优劣更是立判高下,虎豹骑的战马高大神骏,冲击力十足,往往能直接将对手连人带马撞翻在地!
第一个回合交错而过!
张勋军前排骑兵如同被收割的麦子般成片倒下,人仰马翻,惨叫声此起彼伏!而虎豹骑的阵型只是微微一顿,损失微乎其微!
张勋本人与曹操的亲卫交手一合,只觉手臂发麻,心中骇然,这才深知虎豹骑之精锐,远非自己麾下可比。他急忙拨转马头,试图重整队伍。
但曹操岂会给他机会?
“回转!二次冲锋!”曹操的命令简洁有力。
虎豹骑展现出极其高超的骑术和纪律性,在高速冲锋后,竟然能迅速调整方向,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再次如同铁壁般朝着已然混乱的张勋骑兵侧翼发起了冲锋!
这一次,效果更为致命!
侧翼被冲,张勋军骑兵彻底陷入了混乱,各自为战,根本无法组织起有效的抵抗。铁蹄践踏,长矛突刺,虎豹骑如同虎入羊群,肆意收割着生命。
两个冲锋回合下来,时间不过一刻多钟,张勋麾下一万骑兵,已然死伤过半,阵亡者超过五千!残存的骑兵肝胆俱裂,再也顾不得军令,发一声喊,跟着脸色惨白、手臂带伤的张勋,朝着句阳城方向亡命溃逃!
“废物!”城下的纪灵看得目眦欲裂,又惊又怒。他没想到己方骑兵败得如此之快,如此之惨!眼见虎豹骑追着溃兵朝城下冲来,他急忙下令:“弓弩手!放箭!覆盖射击!阻止敌军靠近!”
五千弓弩手闻令,顿时箭如雨下,密集的箭矢组成了一道死亡之幕,罩向追击的虎豹骑和溃逃的张勋残部。
曹操见状,知道己方骑兵虽精锐,但在敌军严阵以待的步弓阵前强冲,必然损失惨重。他果断下令:“停止追击!收拢队形,后撤五里!”
虎豹骑令行禁止,立刻放弃追击,迅速后撤,脱离了敌军弓弩的有效射程。战场上,只留下满地人马尸体和哀嚎的伤兵,以及一片狼藉。
纪灵虽然凭箭阵逼退了曹操,但看着城外惨状,心中没有丝毫喜悦,只有沉甸甸的压力。曹军骑兵之精锐,远超他的想象。
***
就在曹操与纪灵在句阳对峙的同时,远在东南方向的山阳郡治昌邑,一场决定性的奇袭,正在夜幕的掩护下悄然展开。
庞德与关羽,率领九千精锐骑兵,人衔枚,马裹蹄,日夜兼程,绕过袁术军主力布防的区域,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抵达了昌邑城外。
昌邑城,作为袁术重要的粮草囤积基地,守备兵力约一万余人,由偏将李丰、乐就共同负责。由于身处后方,且前方有大军屏障,守军的警惕性并不算高。
月黑风高,子时刚过。
昌邑城东,巨大的粮仓区域连绵成片,只有零星的火把和巡逻队的身影。乐就今晚负责巡夜,他带着一队亲兵,例行公事地检查着粮垛,嘴里还嘟囔着这苦差事。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黑暗之中,突然响起了尖锐的破空之声!
“敌袭——!”一名哨兵刚刚发出半声惊呼,便被一支精准的弩箭射穿了咽喉!
“杀!”
庞德一马当先,如同黑色的闪电,率领六千西凉铁骑从黑暗中猛地杀出,直扑粮仓区外围的守军营地!西凉铁骑悍勇异常,瞬间便冲垮了仓促迎战的守军,将火把扔向那些堆积如山的粮垛!
几乎是同一时间,关羽率领三千骑兵,如同旋风般卷向昌邑城门!他丹凤眼圆睁,青龙偃月刀在微弱的火光下划出冷艳的弧光,所过之处,挡者披靡!守城门的士卒尚未反应过来,便被砍翻在地!
“快!关闭城门!”正在粮仓区附近的乐就听到喊杀声,又见城门方向火起,心知大事不好,急忙率领身边聚集起来的约三千士卒,想要赶回城门支援,稳住局势。
然而,他刚冲出粮仓区,便迎面撞上了如同杀神般的关羽!
“关云长在此!逆贼受死!”关羽声若惊雷,赤兔马快如疾风,瞬间便冲到乐就面前!青龙偃月刀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力劈华山般斩下!
乐就武艺本就不及关羽,此刻又心慌意乱,勉强举刀格挡。
“铛——!”
一声巨响,乐就只觉一股无可抵御的巨力传来,虎口迸裂,长刀脱手飞出!他心中骇极,拨马欲逃。
关羽岂容他走脱?刀光再闪,如同青龙摆尾!
“噗嗤!”
乐就的人头带着一腔热血冲天而起!无头的尸身晃了晃,栽落马下。
主将瞬间被阵斩,这三千赶来支援的守军顿时士气崩溃,发一声喊,四散逃窜。庞德与关羽合兵一处,趁势掩杀,纵火焚粮!士兵们将早已准备好的火油、硫磺等物泼洒在粮垛上,火箭如同流星般射入。
刹那间,昌邑城东火光冲天!浓烟滚滚,映红了半边夜空!无数囤积的粮草被烈火吞噬,噼啪作响!守军彻底大乱,李丰在城守府中闻讯,惊得面无人色,想要组织抵抗,却发现指挥已然失灵,只能带着少量亲兵,趁乱从西门逃出,不知所踪。
这场精心策划的夜袭,持续了不到两个时辰。庞德、关羽以极小的代价,焚毁了袁术大军至关重要的粮草囤积地,阵斩守将乐就及守军超过三千人,自身伤亡微乎其微。完成任务后,九千骑兵毫不恋战,如同来时一样,迅速消失在黎明前的黑暗中,踏上归途。
当“昌邑粮草被焚,乐就战死”的噩耗,由侥幸逃出的溃兵带到济阴定陶袁术面前时,这位志大才疏的袁家嫡子惊得直接从座位上瘫软下来,面色如土,手中的酒杯跌落在地,醇酒洒了一地,如同他此刻崩溃的心境。
粮草被焚,军心大乱!十四万大军的肚皮,瞬间成了悬在头顶的利剑!前线还在与曹操对峙的纪灵军,在得知后方粮草被焚的消息后,亦是军心动摇,士气一落千丈。
刘辩的煌煌王道,曹操的正面强攻,关羽、庞德的致命奇袭,三管齐下,终于彻底搅动了兖州的战局。袁术看似庞大的势力,在这一刻,显露出了其外强中干的本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