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1. 受国王托付照顾我的那些人,见我衣衫褴褛,就吩咐裁缝第二天过来给我量尺寸做一套衣服。这位裁缝的做法和欧洲同行大不相同。他先用象限仪量了我的身高,再用直尺和圆规画出我全身的尺寸和轮廓,都记在纸上。六天后,衣服做好了,可做得非常糟糕,完全不合身,因为他计算时弄错了一个数据。但让我稍感安慰的是,我发现这种事在这里很常见,大家也不怎么在意。——乔纳森·斯威夫特《格列佛游记;勒皮他游记》第二章
王所命照料吾者,见吾衣履敝陋,遂令裁缝次日至,为吾量制衣裳。此匠作事之法,异于欧洲同业。先以象限仪量吾身高,复以规矩度吾体之广狭轮廓,悉记于纸。越六日,衣成,然工拙形乖,盖算时误一书耳。所幸者,吾见此类事屡有,人皆不以为意。——斯威夫特《格列佛游记·勒皮他游记》第二章
2122. 我在数学方面的知识对我学习他们的语言帮助很大,他们的语言在很大程度上依赖数学和音乐,而我在音乐方面也并非一窍不通。他们满脑子都是线条和图形。比如,要是想赞美一个女人或其他动物的美貌,他们会用菱形、圆形、平行四边形、椭圆形等几何术语,或者用音乐术语来描述,这里就不必一一列举了。我看到国王的厨房里有各种各样的数学仪器和音乐仪器,他们就是照着这些仪器的形状,把要端上国王餐桌的肉切开的。——乔纳森·斯威夫特《格列佛游记;勒皮他游记》第二章
吾于算学略有所知,助吾习其言语甚多。其语多本于算学与乐律,而吾于乐亦非全然不解。彼辈所思,常不离线条、图形。若赞女子或他兽之美,则以菱形、圆形、平行四边形、椭圆形及诸几何之名状之,或引乐律之术语,兹不赘举。见王厨中,有诸般算器、乐器,皆仿其形,切割牲肉以进王膳。——斯威夫特《格列佛游记·勒皮他游记》第二章
2123. 我去了数学学校,那里的老师教学生的方法,在欧洲简直难以想象。命题和证明都清清楚楚地写在薄脆饼上,用一种健脑酊剂调成的墨水书写。学生要空腹把薄脆饼吞下去,接下来的三天里,只能吃面包喝清水。薄脆饼消化后,酊剂就会渗入大脑,把命题也带进去。不过到目前为止,效果并不理想,一部分是因为剂量或配方有误,另一部分是因为学生们太顽皮。这种药饼太难吃了,他们大多会偷偷溜到一边,在药效发作前就把它吐出来,而且也没人愿意按照处方要求,坚持那么久的节食。——乔纳森·斯威夫特《格列佛游记;勒皮他游记》第五章
吾至算学馆,见馆师教弟子之法,为欧洲所未闻。命题、证明,悉书于薄饼,以健脑之剂调墨。弟子空腹食之,其后三日,唯食面包、饮水。饼既消化,其剂入脑,携命题俱至。然其效未彰,一因剂量、配方或有误,二因诸生顽劣。此饼味恶,诸生多潜避,未及生效即吐之,且亦不愿如方所嘱,久行节食。——斯威夫特《格列佛游记·勒皮他游记》第五章
2124. 值得注意的是,有些人会贬低自己不擅长的某门学问,往往会装作比实际更看不起它。而且他们常常会费尽心机,让人觉得自己精通这门学问,或者觉得只要自己愿意,随时都能学会,总之,他们说葡萄酸,并非因为葡萄挂得太高够不着。
比如,斯威夫特在《格列佛游记》中,让格列佛嘲笑勒皮他人对数学的狂热,同时又把自己塑造成一个优秀的数学家。但他说“摆线形状的布丁”时,显然暴露了自己的无知——他把摆线当成了一种图形,而不是一条曲线。这或许能解释为什么据说他当年拿到学位那么困难。——理查德·惠特利《培根随笔集注释》第五十篇
有可观者,人之于所不逮之学,往往故示轻贱,过其实情。且常巧饰,使人谓己精通,或谓若欲学之,易如反掌,总之,其言葡萄酸,非因高不可攀也。
如斯威夫特作《格列佛记》,使格列佛笑勒皮他人嗜算之狂,复自谓善算。然其言“摆线之布丁”,显见无知——误以摆线为形,而非曲线也。此或可解其当年求学位之难云。——惠特利《培根随笔注》第五十篇
2125. 人们自然会认为,一门抽象的科学在人类生活事务中不会有太大的重要性,因为它在研究中忽略了所有真正令人感兴趣的东西。记得斯威夫特在描述格列佛的勒皮他之行时,在这一点上态度是矛盾的。他把那个国家的数学家描述成愚蠢无用的空想家,需要用拍板才能唤醒他们的注意力。还有那个数学裁缝,用象限仪量身高,用直尺和圆规推算其他尺寸,结果做出一套极其不合身的衣服。但另一方面,勒皮他的数学家们凭借其神奇的发明——悬浮在空中的磁岛,统治着这个国家,并维持着对臣民的支配地位。其实,斯威夫特生活的时代,特别不适合嘲笑当时的数学家。牛顿的《原理》刚刚问世,它是改变现代世界的伟大力量之一。斯威夫特嘲笑数学家,无异于嘲笑地震。
——阿尔弗雷德·诺思·怀特海《数学导论》(纽约,1911年),第10页
人常谓抽象之学,于人间事务无甚重,盖其论略去一切真趣也。忆斯威夫特述格列佛游勒皮他事,于此持两端之见。其谓该国算家,皆愚妄无用之空想者,需以拍板醒其神。又有算裁缝,以象限量身高,用规矩推余度,所制衣裳,殊不合体。然勒皮他之算家,以其妙术造浮空磁岛,遂治其国,保其势于臣民之上。实则斯威夫特之时,最不宜嘲当世算家。牛顿《原理》初成,乃变近代世界之巨力。斯威夫特之嘲,犹嘲地震也。
——怀特海《算学引》(纽约,1911年),第十页
2126. [插图:一幅包含正方形和四个三角形的几何图,用于演示诗中所描述的勾股定理的图形证明]
看我这般模样
a2 + b2 - ab
当两个三角形立在我身上
斜边的平方就呈现
可要是我立在它们之上
两边的平方便显现
——乔治·比德尔·艾里引自格雷夫斯《w. R. 汉密尔顿爵士生平》第3卷(纽约,1889年),第502页
[图注:绘方与四三角形,以明诗中勾股之证]
观我形,
a2 + b2 - ab
两三角形立于我,
斜边之方现矣。
若我立于彼之上,
两边之方见矣。
——艾里引自《哈密尔顿爵士传》三卷(纽约,1889年),第五百二页
2127. π = 3.141 592 653 589 793 238 462 643 383 279...
3 1 4 1 5 9
如今,即便我,也想歌颂
2 6 5 3 5
用蹩脚的韵文,那伟大的
8 9 7 9
不朽的叙拉古人,再无人能及
3 2 3 8 4
他以其奇妙的学识
6 2 6
先行一步
4 3 3 8 3 2 7 9
为人们留下丈量圆的指引
——A. c. 奥尔《文学文摘》第32卷(1906年),第84页
圆周率:3.141 592 653 589 793 238 462 643 383 279...
3 1 4 1 5 9
今吾,即吾,欲颂
2 6 5 3 5
以拙韵,那伟大
8 9 7 9
不朽之叙拉古人,后无来者
3 2 3 8 4
其学奇妙
6 2 6
先行于世
4 3 3 8 3 2 7 9
遗人量圆之法
——奥尔《文学摘要》三十二卷(1906年),第八十四页
2128. 我从一本传记词典中选取前五位诗人的名字及其逝世年龄。分别是:
阿加德,享年48岁。
阿贝耶,享年76岁。
阿布罗拉,享年84岁。
阿布努瓦斯,享年48岁。
阿科尔兹,享年45岁。
这五个年龄有以下共同特征:
1). 组成这个数的两个数字之差除以3,余数为1。
2). 第一个数字的第二个数字次方,再除以3,余数为1。
3). 每个年龄的质因数(包括1作为质因数)之和能被3整除。
——查尔斯·桑德斯·皮尔士《一种或然性推理理论》;《逻辑研究》(波士顿,1883年),第163页
吾从传录取诗人五,记其卒年:
阿加德,四十八卒。
阿贝耶,七十六卒。
阿布罗拉,八十四卒。
阿布努瓦斯,四十八卒。
阿科尔兹,四十五卒。
此五龄共有三征:
一、两位数字之差,除以三,余一。
二、首数自乘次数字之幂,除以三,余一。
三、各龄之质因数(含一为质因数)之和,可被三除尽。
——皮尔士《或然推论说》;《逻辑考》(波士顿,1883年),第一百六十三页
2129. 鉴于为解决费马大定理所提供的奖金约为25,000美元,而费马给出的不公布其证明的理由是他所藏的丢番图着作的页边空白太小,有人可能会想,要是能穿越时空,给费马寄去10美分的信用额度,从而获得这笔令人垂涎的奖金(如果它真的存在的话),那该多好。然而,这可能产生比最初设想更严重的后果;因为如果费马在他去世的1665年,哪怕用信用购买了10美分的纸,且这笔账单从那时起按6%的利率复利计算,那么现在这笔账单的金额将是奖金的七倍多。
——乔治·亚瑟·米勒《对现代数学研究的一些思考》;《科学》第35卷(1912年),第881页
闻费马大定理之悬赏,约二万五千金。费马谓其藏本丢番图书,页边狭,故未传其证。人或欲溯时,寄十钱之信用于费马,以得此赏(若实有)。然其果或剧于初料:设费马卒年(1665年),以信购十钱之纸,其债按年六厘复利计,至今则逾赏之七倍矣。
——米勒《论今算学研究》;《格致》三十五卷(1912年),第八百八十一页
2130. “如果印第安人没花那24美元”。1626年,新尼德兰首任总督彼得·米纽伊特以约24美元的价格从印第安人手中买下了曼哈顿岛。在新兴国家,利率较高,随着财富的积累,利率会逐渐下降。在这一代人的时间里,该州的法定利率已从7%降至6%。为简便起见,假设从1626年到现在的利率一直是7%,并假设印第安人把他们的24美元以该利率存入银行(假设纽约的银行服务一直存在!),每年将利息加入本金。280年后的今天,这笔钱会有多少呢?24x(1.07)^280 = 超过40.42亿美元。
撰写本文时可获得的最新税收评估显示,曼哈顿区的房地产价值为美元。据估计,这是实际价值的78%,因此实际价值略高于48.984亿美元。
因此,印第安人这笔钱的数额会超过目前的评估价值,但低于实际价值。
——威廉·F·怀特《初等数学札记》(芝加哥,1908年),第47-48页
“若印第安人不费二十四金”。1626年,新尼德兰首任总督彼得·米纽伊特,以二十四金购曼哈顿岛于印第安。新国利厚,积富则渐减。此辈之时,法定利率自七厘降至六厘。姑设1626年至今,恒以七厘计息,印第安人存此二十四金(假纽约有银行),岁入归本。二百八十年后,得金几何?24x(1.07)^280 = 逾四亿四十万二千金。
着此文时,最新税册载曼哈顿地产值三千八百二十万七千五百四十一金八十一分。估为实值七成八,故实值略逾四亿八千九百八十四万金。
故印第安之金,超今估而不足实值。
——怀特《算学札记》(芝加哥,1908年),第四十七至四十八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