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军侯府深处,一间戒备森严的密室内灯火通明,却映照着四张神色凝重而亢奋的面孔。
虞战、苏定方、徐世绩、窦建德围坐在一张洛阳城的详细舆图周围,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阴谋与冒险的气息。
徐世绩用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上代表武库的标记,眼中闪烁着精明的光芒:
“侯爷,属下以为这批盔甲兵器抢到手之后,如何运出城才是关键。”
他抬头看向虞战:
“属下想到一个‘借壳过河’的法子。”
“那个突厥乌洛浑部的王子阿史那咄力不是正要运送粮食食盐出关吗?”
“咱们让他‘顺便’多加五百辆大车,就说是咱们‘资助’他们的军械,让他一并运走。”
“他有求于侯爷,绝对不敢拒绝!”
“好主意!”
苏定方立刻表示赞同,他指向舆图上的北门方向:
“此事可交由窦兄负责!”
“窦兄可率领一部心腹扮作押运粮草的军士,以‘拉练’为名,将车队护送出城,在预定地点与阿史那咄力交割。”
“如此神不知鬼不觉,便可将这批军械转移到安全之处!”
“妙啊!”
徐世绩抚掌笑道:
“而在城内,侯爷可以‘清剿流寇’或‘夜间演武’为名,将京中各处的守军适当调开,尤其是武库、银库附近的巡逻队伍。”
“属下与苏兄则亲自挑选一批绝对可靠的精锐,全部黑衣蒙面,扮作瓦岗寨或者其他流寇的模样,趁夜突袭武库!”
“以雷霆之势抢出装备,然后放火焚库,制造混乱!”
苏定方听着徐世绩的计划,眼中的光芒越来越亮,他沉思片刻,缓缓摇头道:
“世绩此计甚好,但属下以为只抢武库,目标太过单一,反而容易惹人怀疑。”
“既然要干,不如就干一票更大的!”
他的手指猛地移向舆图上另一处重地:
“连同旁边的银库也一并抢了烧了!”
“造成一种流寇入城大肆劫掠的假象!”
“如此一来,朝廷追查起来,视线也会被分散,更难查到咱们头上!”
“嘿!”
窦建德一听这话,顿时兴奋地一拍大腿,眼中冒出一股狠戾的凶光:
“苏兄弟说得对!”
“要俺说,既然抢武库银库都是杀头的大罪,那咱们为啥不玩一票更大的?”
他伸出粗壮的手指,重重地点在了那片最为恢弘的建筑群上——皇城!
“干脆,连这皇宫也他娘的给它放一把火烧了!”
“什么?!”
苏定方和徐世绩闻言,即便以他们的胆识,也不由得浑身一震,脸上露出极度震惊的神色!
窦建德看着他们惊愕的表情,咧开大嘴狞笑道:
“咋了?怕了?反正干一票是死,干十票也是死!既然横竖都是个死,那为啥不干个痛快的?”
“把皇宫也烧了,这洛阳城可就真的乱成一锅粥了!”
“到时候,谁还有功夫仔细追查武库银库那点事儿?”
“都忙着救火和保护皇城里的贵人们呢!”
“咱们正好可以趁乱把事情做得更干净!”
密室中陷入了一片死寂。苏定方和徐世绩都下意识地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虞战。
这个决定,实在太过于石破天惊了!
烧皇宫,这简直等同于直接挑衅皇权,甚至可以被解读为谋逆的行为!
一旦事情败露,那可就是真的万劫不复了!
然而,虞战在经历了最初的一瞬震惊之后,眼中非但没有恐惧,反而燃起了两簇疯狂而兴奋的火焰!
一股难以言喻的刺激感,混合着对皇权的某种隐秘的蔑视,如同毒药一般瞬间传遍了他的全身!
他猛地抬起头,目光扫过三位部下,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干!”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决绝和疯狂!
“就这么办!武库、银库、皇宫,一起烧!”
“没什么大不了的!”
虞战的嘴角勾起一丝冷酷而桀骜的笑容:
“既然要乱,那就让它彻底地乱起来!乱世之中,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苏定方和徐世绩看到虞战竟然真的同意了这个疯狂的计划,在短暂的惊愕之后,眼中也不由得迸发出一种赌徒般的狂热与决绝!
两人重重点头齐声道:
“谨遵侯爷之命!”
“好!”
窦建德兴奋地搓着手:
“侯爷,那咱们就明天晚上动手?”
“明天晚上?”
虞战却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
“太晚了!夜长梦多!”
“要干,就今晚干!”
他猛地站起身来,浑身散发出一股不容置疑的杀气和紧迫感:
“我现在就亲自去找阿史那咄力,让他立刻准备车辆!”
“你们三个……”
虞战的目光如电扫过苏定方、徐世绩、窦建德:
“立刻去准备!挑选最可靠的人手,检查装备,熟悉路线,准备火油引火之物!”
“今夜二更时分,准时动手!”
“末将(属下)领命!”
三人肃然躬身,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却更多的是狂热与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