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勋卫将士——前进——!!”
虞战长刀向前一挥,声如洪钟!
三百勋卫精锐踏着整齐而沉重的步伐,如同一架精密的杀戮机器,开始向着十倍于己的瓦岗军主力发起了进攻!
那气势竟如同泰山压顶一般,仿佛他们才是人数占优的一方!
“苏定方!窦建德!”
虞战头也不回地下令道,
“你二人所部不必参与正面进攻!立刻移至我军两翼列阵!弓弩上弦!”
“还有,”
虞战嘴角勾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告诉弟兄们,多准备些绳索!待会儿可有大把的俘虏要抓!”
“抓俘虏?”
苏定方和窦建德闻言不由得面面相觑,心中都是一阵嘀咕,
“侯爷这也太托大了吧?对方可是有好几千人呢!这仗还没打呢就开始想着抓俘虏了?”
但军令如山,两人还是立刻躬身应道:
“末将遵命!”
随即便带领各自的部属迅速向两翼展开,布下了一道弧形的防线,弓弩手张弓搭箭,严阵以待。
虽然心中疑惑,但经过刚才那一仗,他们对虞战的信心已经近乎盲目了。
侯爷说能抓俘虏,那就一定能抓俘虏!
对面瓦岗军阵中,翟让看到虞战竟然真的只带着三百人就敢主动发起进攻,气得差点笑出声来!
“哈哈哈!这虞战莫非是疯了不成?三百人冲我数千大军?这不是以卵击石、自寻死路吗?”
“弟兄们!”
翟让举起马鞭,指着前方那看似稀稀拉拉的‘铁三角’阵型,狂笑道:
“官军既然要给咱们送功劳,咱们要是不收,那可就太对不起他们了!”
“给我冲!”
他猛地一挥手臂,
“全军压上!把这三百不知死活的家伙给我碾成齑粉!活捉虞战者,赏千金!”
“杀啊——!!”
数千瓦岗军发出震天的呐喊,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朝着那三百勋卫汹涌扑去!
许多瓦岗军士兵脸上甚至露出了轻松和残忍的笑容,仿佛已经看到了一场轻松的屠杀和唾手可得的赏赐!
“要是官军都这么蠢该多好啊!”
然而——当他们真正冲入了那个看似松散的“铁三角蜂窝阵”之后,所有人脸上的笑容都瞬间凝固了!
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惊恐和茫然!
“噗嗤!啊——!”
冲在最前面的一名瓦岗军悍匪眼看就要冲到一个三人小组面前,他狞笑着举起鬼头刀就要劈下,却突然觉得右侧肋下一凉,一杆长枪不知从何处毒蛇般刺出,精准地捅进了他的肝脏位置!
他惨叫一声,低头不敢置信地看着那透体而出的枪尖,轰然倒地!
“小心右边!”
“左边也有枪!”
“后面!后面怎么也有人?”
瓦岗军的士兵们惊恐地发现,无论他们从哪个方向进攻,面前似乎总有一杆或者几杆长枪在等着他们!
那些看似独立的三人小组,彼此之间的距离明明很远,但每当他们试图攻击一个小组时,旁边甚至侧后方的小组就会如同毒蛇般刺出致命的长枪,进行支援和夹击!
更可怕的是,这些小组之间的空隙根本不是什么弱点,反而成了吞噬生命的死亡陷阱!
一旦有瓦岗军士兵试图从这些空隙中穿过去攻击后方,立刻就会遭到来自至少两个甚至三个方向的交叉刺杀!
死得比正面冲击还要快!
“这......这是什么鬼阵法?”
“根本冲不进去啊!”
“啊!我的腿!”
瓦岗军的攻势如同海浪拍击在坚硬的礁石上,除了撞得粉身碎骨之外,毫无作用!
而那三百勋卫则如同一台高效的绞肉机,每一个“铁三角”都在缓慢而坚定地旋转移动,将靠近的敌人无情地绞杀!
战场上响起一片令人牙酸的长枪入肉声和濒死的惨嚎声!
瓦岗军的尸体迅速堆积起来!
“不好!”
翟让在后方看得目瞪口呆,冷汗瞬间湿透了衣背!
他发现自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这哪里是他几千人包围了三百人?
分明是那三百人用一种他无法理解的方式“反包围”了他的几千人!
那一个个看似孤立的“铁三角”,就像是一个个带刺的铁环,组成了一张无形的死亡之网,将他的大军牢牢困在了其中,不断地放血!
“顶住!给我顶住!”
翟让声嘶力竭地吼叫着,但已经晚了!
瓦岗军的士气在这单方面的屠杀面前迅速崩溃了!
恐惧如同瘟疫一般在军中蔓延!
“逃......逃啊!”
“他们是魔鬼!打不过的!”
“快跑!”
不知是谁发一声喊,幸存的瓦岗军士兵再也顾不得什么军令和赏赐,发一声喊,掉头就往四面八方溃逃!
“想跑?”
虞战冷笑一声,
“两翼弓弩手!放箭!”
“嗖嗖嗖——!!”
早已等候多时的苏定方和窦建德所部终于明白了虞战的用意!
他们立刻下令放箭!
密集的箭雨如同飞蝗般射向那些试图从两翼逃窜的瓦岗军溃兵!
顿时又是一片人仰马翻,惨叫声不绝于耳!
“侯爷神机妙算啊!”
苏定方和窦建德看着眼前这一幕,对虞战的敬佩简直如同黄河之水滔滔不绝!
“原来侯爷早就料到瓦岗军会从两翼溃逃!这才让我等在此守株待兔!”
更多的瓦岗军溃兵见两翼箭如雨下,吓得魂飞魄散,只好调转方向,朝着唯一没有官军阻拦的后方——洛水河畔亡命奔逃而去!
自相践踏者不计其数!
“大哥!大事不好了!快走!”
单雄信见大军溃败,知道大势已去,急忙拍马冲到翟让身边,想要护着他一起撤退。
然而就在这时——
“希津津——!!”
一声凄厉的马嘶撕裂空气,翟让胯下坐骑前蹄一软,轰然跪倒在地!
原来那战马也被长枪刺中,鲜血正从伤口汩汩涌出。
将猝不及防的翟让狠狠地摔了下来!
那沉重的马身不偏不倚正好压住了翟让的右腿!
“啊呀!”
翟让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痛得几乎昏厥过去!
“大哥!”
单雄信大惊失色,连忙跳下马来,将手中的马槊往地上一扔,伸手就想去搬动那匹压住翟让的死马。
“撑住!大哥!”
可就在他弯腰的瞬间——“嗖!嗖!嗖!”
三四杆长枪从不同的角度如同毒蛇出洞般悄无声息地刺向他的后心、腰眼和大腿!
角度刁钻狠辣至极!
“卑鄙!”
单雄信汗毛倒竖!
他顾不得再去救翟让,猛地一个懒驴打滚,狼狈地向旁边躲开,同时“仓啷”一声拔出了腰间的佩刀!
“叮叮当当!”
他刚刚站稳,又是几杆长枪刺到!
单雄信怒吼一声,舞动长刀拼命格挡!
他的刀法精湛,内力深厚,但那些勋卫士兵根本不与他硬拼,只是一沾即走,刺完就退,然后另外的枪又从意想不到的角度刺来!
配合得天衣无缝!
“可恶!”
单雄信又惊又怒,他发现自己竟然完全被压制住了!
只能被动地挥刀防守,连一招像样的反击都使不出来!
他平生经历大小数百战,何曾如此憋屈过?
竟然被几个无名小卒逼得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
“这是什么枪法?”
“啊——!!”
就在单雄信疲于应付之际,一旁被压在马下的翟让发出了一声更加凄厉的惨叫!
一杆长枪趁着他无法动弹,精准地刺穿了他的肩胛骨!
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衣甲!
“大哥!”
单雄信目眦欲裂,想要救援,却被更多的长枪逼得连连后退,自身难保!
翟让和单雄信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尽的绝望和屈辱!
“想我翟让(单雄信)纵横江湖半生,今日难道竟然要死在这几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小兵手里吗?这也太窝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