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雾气还未完全散去,陈峰就已经起身,目光落在庇护所外侧的空地上。昨晚远处传来的猛兽嚎叫让他彻夜难安,仅靠岩石壁和简陋的框架还不够安全,必须搭建一道石墙增强防御性,才能让这个临时的家更稳固。他弯腰搬起一块大小适中的石块,双臂用力将其稳稳垒在庇护所外侧的地基上,石块与石块之间的缝隙用小石子填充,确保每一层都牢固。
林晚从庇护所里出来时,看到的就是陈峰忙碌的身影。她想起昨晚陈峰握紧石刃警惕的模样,又想到自己一直被照顾,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念头,想证明自己并非只能拖累他。“我来帮你吧。”她开口说道,语气带着一丝坚定。陈峰回头看了她一眼,笑着摇头:“不用,石墙需要搬重物,你的腿还没好。”他的拒绝让林晚心里有些失落,她不想一直做被保护的一方,目光扫过营地,看到之前收集的植物纤维,忽然想到储物架上的食物和淡水需要容器分类存放,便说道:“那我来编织容器吧,用植物纤维编几个篮子,方便储存东西。”
陈峰愣了一下,随即点头同意:“也好,确实需要几个容器,不过纤维编织不容易,你慢慢试。”他没再多说,继续专注于搭建石墙,双脚蹬地,抱起更粗重的石块,稳稳放在石墙基座上,动作沉稳有力。林晚找了块平整的岩石坐下,将收集的淡黄色植物纤维铺在腿上,这些纤维韧性尚可,但她毫无编织经验,只能凭着想象反复搓捻,试图将纤维变粗,再交叉缠绕成容器的形状。
她的手指笨拙地穿梭在纤维之间,好不容易编出一个粗糙的雏形,可轻轻一碰,底部就塌陷了。林晚不死心,重新拿起纤维搓捻,这次更用力,可纤维却突然断裂,刚成型的容器瞬间散架。她有些急躁,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手指也被粗糙的纤维磨得发红。
陈峰搭建石墙的间隙,时不时回头看向林晚,见她眉头紧锁,手指笨拙地摆弄着纤维,编出的东西松散不堪,忍不住调侃道:“你这编的是渔网还是筛子?水一倒就漏,怕是连野果都装不住。”他的语气带着几分玩笑,并无恶意,只是觉得她的手艺实在生疏。
林晚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像是被戳中了痛处,反驳道:“我第一次编,慢慢就好了!”嘴上不服输,手上的动作却更慌乱,越是想做好,纤维越是不听话,刚缠绕好的纹路又出现错位,她气得把手里的纤维狠狠扔在地上,眼眶微微泛红。
陈峰看到她这副模样,才意识到自己的调侃可能伤了她的自尊,心里掠过一丝歉意,但话已出口,一时不知如何挽回。他只好转过身,继续搬石块,只是动作慢了些。林晚坐在原地,看着散落的纤维,心里满是委屈。她只是想帮上忙,想让陈峰知道自己也能做点事,可一次次的失败和他的调侃,让她之前被当成“累赘”的失落感再次涌上心头。独自求生时的无助、重逢后的依赖,此刻都化作不满,悄悄在心里滋生。
她深吸一口气,捡起地上的纤维,重新开始尝试。手指依旧笨拙,但她强迫自己冷静,一点点搓捻、缠绕,尽量让纤维排列整齐。陈峰眼角的余光瞥见她倔强的样子,心里的歉意更浓,嘴上却没再说话,只是默默加快了搭建石墙的速度,想尽快完成这项工作,再去帮她看看。
陈峰搭建的石墙已经垒到半人高,他挑选的石块大小均匀,表面相对平整,层层叠加后显得格外稳固。他弯腰捡起一块小石子,仔细填充着石块间的缝隙,确保没有漏洞,这样才能有效阻挡小型猛兽的冲击。阳光渐渐升高,雾气散去,温暖的光线洒在岩石上,雨林边缘传来清脆的鸟鸣,山泉流淌的声音悦耳动听,可营地的气氛却有些沉闷。
林晚又一次编织失败,纤维再次断裂,容器散成一堆。她再也忍不住,将纤维狠狠扔在地上,站起身快步走向山泉边,想洗把脸平复心情。走到泉边,她无意间瞥见岸边生长着一片深绿色的藤蔓,这些藤蔓比她之前用的植物纤维粗壮不少,韧性看起来也更强。“换种材料肯定能编好。”她心里默默想着,眼神重新变得坚定,决定等会儿就去采摘这些藤蔓,一定要编出一个像样的容器。
陈峰此时正准备垒下一层石块,却发现石块间的缝隙需要更多湿润的泥土才能粘合得更牢固,可营地附近的泥土干燥松散,根本达不到要求。他抬头看向雨林边缘,那里的土壤常年被植被覆盖,应该会湿润肥沃。他放下手中的石块,心里盘算着,等会儿去雨林边缘寻找泥土,顺便看看能不能找到更合适的搭建材料。
他回头看向林晚的方向,发现她不在原地,只有散落的纤维躺在岩石上。正想开口呼喊,就看到她从山泉边回来,手里拿着几根刚采摘的藤蔓,眼神里带着不服输的韧劲。陈峰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最终却只是化作一句:“小心点,别走远。”林晚没有回应,只是默默坐在岩石上,开始摆弄新采摘的藤蔓,心里暗下决心,这次一定要成功。
陈峰不再打扰她,扛起工具向雨林边缘走去,寻找湿润的泥土。阳光透过树叶洒在他身上,影子被拉得很长,他的脚步沉稳,心里规划着石墙的后续搭建,也想着等找到泥土回来,就去帮帮林晚。而林晚看着手中的藤蔓,手指慢慢摸索着编织的技巧,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要编出一个结实的容器,让陈峰刮目相看,彻底摆脱“累赘”的标签。两人各自忙碌,空气中虽还残留着一丝微妙的尴尬,但都在为这个共同的家努力,只是那份因调侃引发的隐性矛盾,还未完全消散,等待着下一次爆发的契机。